莫小染在距離莫家不遠處的路口下了車，邊對陳心妤說着邊往莫家的方向走去。
兩人達成共識之後，莫小染來到了莫家的後門。
自從那次她和陳心妤闖進莫家後，莫小染方纔偷偷地爬到距離莫家不遠的大樹上看到裡面的安保人員比之前多了好幾倍。
裡面有好多安保人員在不停在莫家巡視當中，如同沒有感情的行走機器人般，這下想要從翻牆從樹上到莫家這個辦法根本就行不通。
她只能選擇到無人津問的後門碰碰運氣。
可是，同樣這裡依舊被安保人員圍堵得死死的。
看來，沈言靈和莫心姬是對她防到骨子裡去了，難道張媽被她們軟禁起來了?
面對後門也沒有辦法進去的莫小染只能想想其他辦法。
有了！
“你好，我是花也的員工，今天特意來送預定莫太太的鬱金香。”
此時一位圍着藍色圍裙，手捧着一大束鬱金香的女人站在莫家大門外。
她一頭長髮用淺藍色的頭巾圍起來，露出比手中的鬱金香更加嬌嫩欲滴的笑容，向門衛說道。
“呦，花也家新來的小姐姐？”
莫家太太最愛鬱金香，每週都會讓花也親自送一大束鬱金香的鮮切花進行更換。
這是從三年前就一直保持下來的習慣。
莫家門衛早就和花也的員工十分熟絡，今天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穿着花也的制服，沒有任何的懷疑甚至熟絡地打起來了招呼。
“是啊，小哥哥我剛不久，平時送花的小姐姐今天生病請假了，所以老闆讓我來送花，麻煩小哥哥行個方便。”
人美聲甜，眼前的這個女人左一聲小哥哥右一聲小哥哥地稱呼叫得早已三十歲的門衛大哥心癢癢，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地就打開了大門。
哼！男人。
佯裝成花也員工再次踏進莫家的莫小染走到張媽住的柴房裡，她按下門柄，發現是居然鎖着的。
她透過窗簾發現裡面沒人？
“喂，你誰啊？”
就在她爲張媽不在而犯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嚴厲的質問聲。
“我……我……”
莫小染轉過身一看，居然是早已成爲莫家管家的大黑痣。
她露出一慌張的模樣，捂着肚子，緊張地繼續說道。
“小姐姐，我是花也的員工來給莫太太送花的，第一次來不熟肚子又痛想要找洗手間解決一下。”
莫小染擔心大黑痣不相信，特意整了整手中一大束的鬱金香，露出身上的印有“花也”二字的圍裙給大黑痣看。
大黑痣還從沒有聽到有人稱呼她爲小姐姐，心裡頭樂開了花，直溜溜地看着那束盛開的鬱金香。
“小姐姐，你長得這麼水靈，可謂是人比花嬌，這三朵鬱金香送給你。”
喬裝打扮成花也員工的莫小染哪怕都快被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給噁心到，也要強撐着一口氣嚥下去。
還好從唐家逃出來的時候，她跑到公共廁所裡處理掉了積壓在肚子裡的食物。
否則的話，肯定會被自己的話給噁心到大吐一場。
“不行不行，這要是被太太知道的話非得大發雷霆不可。”
大黑痣沒有想到這位花也的員工居然從花束裡拿出三支鬱金香送給自己，嚇得花容失色。
她頻頻擺手，表示使不得是不得，萬萬使不得。
“沒有關係的，小姐姐，這麼大一束太太不會知道的。更何況小姐姐你長得這麼好看，這鬱金香不配你配誰？“
莫小染看得出大黑痣有賊心沒賊膽，直接送上這麼一句充滿違心而虛僞的話。
可有的人就是喜歡聽這種口是心非的話，哪怕知道的阿諛奉承也會開開心心地接受。
莫小染瞧着她那張被自己逗得合不攏嘴的嘴臉，噁心到了家。
“小妹妹嘴裡是抹了蜂蜜嗎？這麼甜。”
大黑痣在半推半就下完全沒有防備地收下了這三朵盛情難卻的鬱金香。
她低着頭聞了聞花香想着花也小姐姐的話語，露出完全與身材和品性完全不符合的嬌羞表情。
哼，女人！
莫小染鬆了口氣順着大黑痣所說的洗手間方向走去。
趁着她沒有注意的時候，用手中的鬱金香做掩護下，憑着一張抹了蜂蜜的巧嘴差不多把莫家的傭人誇了一遍，藉此尋找起張媽的身影。
突然，她在四樓天台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張媽的影子。
“張媽，”
莫小染捧着鬱金香朝張媽走了過去。
“小染，你怎麼來了？”
在天台上低頭除草的張媽聽到莫小染的聲音，轉身看到另外一張陌生的面孔露出驚訝的表情後，下一秒好像意識到什麼般又把頭轉了回去。
“張媽是我，小染。你別轉頭讓我看看。”
如果剛纔她沒有看錯的話，張媽的臉上是有血痕的。
莫小染放下手中的一大束精心包裝好的鮮切花，三步併成兩步來到她的跟前。
“小染，我沒事別看了。”
現在她這副模樣實在沒法出現在大小姐的眼前，自從那天之後，沈言靈和莫心姬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她的身上。
“張媽你讓我看看。”
她越是這樣越是代表有事，最終張媽招架不住莫小染的堅持，只能默默地擡起頭來。
此刻，莫小染看着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張媽心中的憤怒油然而生。
“她們怎麼可以這樣？”
莫小染清澈的雙眸中頓時充滿着殺氣，臉上的人皮面具因爲憤怒變得扭曲。
張媽看着她咬牙切齒，彷彿要殺人般的表情整個人嚇到了，同時她意外地發現了這三年在莫家裝瘋賣傻的大小姐不過是僞裝出來的。
“還好大小姐，你……”
張媽知道這個真相後忍不住伸出顫抖的雙手輕撫着那張被扭曲的人皮面具之下的面孔。
等到莫小染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掩蓋了，她對沈言靈和莫心姬的所作所爲表現出來的憤怒溢於言表。
一時間沒有控制好完全忘記在莫家她所扮演的身份是個裝瘋賣傻的形象，把最真實的自己給暴露出來了。
糟糕！
算了！
既然暴露出來了，莫小染在張媽面前也不想再多做掩飾。
畢竟，這副面具說實話，裝了三年的面具她也裝累了。
“張媽，我還是以前的我。”
莫小染面對張媽充滿震驚的目光之下，沒有半點掩飾地直接向張媽坦言。
“大小姐，原來你……還好你……”
張媽在聽完莫小染的話，伸手輕撫着三年來爲了在莫家自保而裝瘋賣傻的大小姐一時間激動得語無倫次。
三年前她的鬼迷心竅釀成了大錯，她一直以爲大小姐受到刺激而變得智力缺失，面對沈言靈母女的辱罵嘲諷與戲弄毫不知情。
張媽每每看到她們把大小姐當猴耍的時候，只能選擇等到她們走後纔敢偷偷地走出來，把被搞得髒兮兮的大小姐帶到沒人看到的地方清洗。
沒有人知道，張媽每次面對狼狽不堪，卻只會傻笑的大小姐時，她的心如同被刀紮了一樣。
這三年來，她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寧願在面對沈言靈的威脅時選擇拒絕，也不願做出這樣違心的事情。
張媽以爲大小姐受到刺激對於沈言靈她們戲弄一無所知。
卻沒想到，她這一切都知道。
這種被人明擺着知道被人戲弄卻要裝出一副傻癡模樣迎合，將所有苦水往下嚥的孩子不由得令張媽心疼起來。
“我可憐的大小姐。”
張媽顧不上昨天被沈言靈鞭打的疼痛，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
對不起！
她在心中對這個孩子深表歉意。
“張媽，我沒事。真的沒事。”
莫小染明顯感覺到張媽此時的心情，她是在心疼她這三年來在莫家所經歷和承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