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一點認錯的可能性都沒有?”我萬分疑惑得對趙三炮問道。
趙三炮輕輕搖頭道:“絕不會認錯,既然小公主說那個人是他爸爸,那人必然就是他的父體。可是,姑奶奶您又確定那是大人的孩子,大人當時也交代了那是大人的至邪之氣,姑奶奶可能會錯,但是大人絕不會錯。這事卻是蹊蹺,小公主怎麼會認那個冤魂爲父呢?”
我也被鬧糊塗了,我心裡也萬分確定這是我和林南天的孩子。如果這真是我和林南的孩子,恐怕有許多事我也不會如此糾結了。
林南,林南天。
我想着這兩個名字,對趙三炮問道:“趙叔,那個冤魂叫林南,你說的那位大人叫林南天,一字之差,不會是巧合,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會不會林南天是林南的前世?”
這兩個名字,我一直放在心裡,聽林南天的口氣,他和林南以及我的相識都恨久遠,那種久遠是完全超過了今生今世的久遠。如果真這麼說,林南天是林南的前世,這倒也說得通,不過如果真是前世,那林南天和今世林南搶奪我的身子,卻讓我心裡感覺相當無語。
“姑奶奶,天地萬物,一便是一,二便是二,萬物皆有不同。”趙三炮重聲解釋道:“就算是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那他的靈魂也只有一個,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一模一樣的靈魂,所以大人不可能是這位林南的前世。”
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說到現在,卻依舊毫無頭緒。
我也是累了,就直接下牀把客廳裡的小溪抱了回來,摟在懷裡睡覺。小溪這孩子,相比我所認知的孩子的確省心的多,該睡覺就睡覺,該進食就進食,從來不會哭哭鬧鬧。
“麻麻!”小溪蜷縮在我的懷裡,腦袋頂着我的下巴,牙牙學語道:“粑粑不要我了嗎?”
聽到這句話,我不禁有些心痛,同時也有些擔憂。根絕老色鬼趙三炮的說法,鬼嬰因爲受到世人唾棄纔會怨氣越來越深,最終憎恨出世。如果小溪真認定了林南是她爸爸,林南卻又不認她,小溪會不會感覺受到林南唾棄了?
我沉默了少許,嘗試着解釋道:“粑粑最愛小溪了,怎麼會不要小溪呢?只是粑粑還不知道有小溪這個小公主。是麻麻不好,還沒有告訴粑粑,小溪的存在!”
“那麻麻爲什麼不告訴粑粑呢?”小溪撐着小腦袋問道。
額!
小孩子就是問題多,我糾結半天回答道:“麻麻想給粑粑一個驚喜,可是今天來了個喜歡粑粑的壞阿姨,麻麻還沒來得及給粑粑一個驚喜啊!等下次粑粑回來,粑粑就知道粑粑和麻麻有一個乖寶寶月溪小公主。到時候粑粑就會很喜歡月溪小公主!”
“那粑粑什麼時候回來?”小溪又追問道。
我沉默許久道:“小溪長大了,粑粑就該回來了。”
粑粑!
小溪閉上了眼睛,很快發出了細微的呼吸聲。我同樣閉上了眼睛,卻心緒萬千。小溪長大了,爸爸就回來了。而我此刻的心裡,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絲渴望李南天再次出現。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想見到林南天,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小溪。
在晚上,小溪差點被冷豔女子擊中的那一刻,我幾乎全身都在顫抖,就好像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一般,萬念俱灰。就連此刻,我一回憶到當時的情形,便不由自主得抱緊了小溪,生怕她從我懷中突然消失。
本來,方言說過五天就回來的。可是時間到了,她依舊沒有回來,只是在電話裡跟我說,香港的業務還沒談妥,需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她不回來,我倒也省心了,不然我還真得搬家,否則小溪的事情一時還真不好解釋,畢竟誰也沒見過一天長一歲的孩子。
第七天早晨,小溪在我懷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披肩的小蘿莉,膚色潔白,面容精緻,就如同粉雕玉琢的藝術品一般,只是右上角額頭上那一塊赤紅色月牙形胎記卻尤爲明顯。
我給小溪買了一套白色親子裝,偏中性風格,同時戴上了一頂白色小帽子,整體帶着一絲英姿颯爽的風格,倒也看不到赤紅色胎記的存在。
早餐後,小溪跟着趙三炮在房間裡練習書法,根據趙三炮所說,他所懂得的術法都是和符咒有關係。而煉製符咒的基本功便是毛筆字,同時符咒的符紋也和篆體字有很大的關係。
道家,和尚,符咒這些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獨自坐在客廳裡,看着電腦上的招聘信息,從林家逃離的時候我沒帶林家一絲一毫,身上唯一的三萬塊錢也是老媽給的一筆嫁妝錢。
小溪雖然省事,但是有些東西該買的還是要買,我也不想她和常人不一樣,甚至我在考慮小溪需要和正常人一樣去上學,而這些都需要錢。
文秘的工作很多,我接連投了十多份簡歷之後,心裡卻感覺有一絲迷茫。這年頭的大老闆招文秘多數都喜歡年輕漂亮的,不僅是男老闆,就連女老闆也是。其實,我們幹文秘的心裡都清楚,有時候幹得好算文秘,有時候不好乾了,那就得做公關。
男老闆招個漂亮文秘,多數都是帶着“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念頭。而精明的女老闆招秘書,幾乎都有在應酬的時候給自己做擋箭牌的念頭,做擋箭牌就得喝酒,喝過酒後面發生的事就難說了。上一次,我就是因爲被老闆一次次拉去做擋箭牌,最終選擇了離職。
“小溪,我們出去走走!”我收拾完東西,對小溪叫了一句。
小溪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狼毫筆,然後衝進洗手間裡洗手,很快又跑了出來抱着我胳膊道:“麻麻,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都七歲了,別學着佩佩豬和爸爸去哪兒說話,會被人笑話的。我們去買東西。”我寵溺得訓斥了一句,不過心裡卻也有點不自在,雖然小溪看上去七歲了,可是我本能得還在把她當成出生沒幾天的孩子。
一天長一歲,粉嘟嘟的貝比已經變成蘿莉了。
我們出門,趙三炮只是也沒跟着,這幾天他爲了教小溪符咒的知識,每天有時間都會在紙上把他那些也不知從哪個古墓裡挖出來的傳承給撰寫出來。
越接近趙三炮,我便越發現,這老色鬼懂的東西還真不少,什麼看相,算命,定風水,測八字以及看黃曆,甚至天文地理,大江南北的事,他幾乎都知道。而他生前不禁是個算命的,還是個盜墓賊,說白了,他這老傢伙坑蒙拐騙樣樣都會,如若不是他對小溪真的挺好,我都不敢讓小溪靠近他。
小女人心態未出嫁時喜歡拍自己,出嫁以後喜歡拍老公,等有了孩子自然喜歡拍孩子。我們一路走走停停,一路拍到了購物廣場,小溪本來就粉雕玉琢般得精緻,再加上我也不難看,的確吸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
“麻麻,我可以吃這個嗎?”小溪概不了佩佩豬的口吻,拿着一包薯片仰頭對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你喜歡什麼就拿了放車裡吧。”
“太好了。”小溪拍着手,可是沒拍兩下卻是停住了,眼睛看着我身後不遠處的方向,愣了好一會。
我心中詫異,轉身順着小溪的目光一看,只見一個略顯熟悉的年輕男子正好擡頭看向我。我們倆相視一眼,頓時愣住了,一下笑了起來。
“陸昊北!”我看着眼前年輕帥哥,正是前些日子帶我來上海的陸昊北,我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啊?”
陸昊北也滿臉笑容得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小溪的方向回道:“我住處就在附近,剛裝修完,今天來買點食物,本來打算過幾天打電話拜訪你一下的,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你了。這個孩子是?”
小溪!
我拉着小溪的胳膊,小溪卻是生硬得向後挪了一步,我感覺有幾分詫異,便鬆開了手對小溪道:“小溪,你去看看有什麼想買的,麻麻和叔叔聊會。”
“恩!”小溪推着車,乖巧得點了點頭,卻是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陸昊北的方向才轉身繼續購物。
面對陸昊北,我還真不好說小溪是我的親生女兒。畢竟前面我們聊天的時候,我說了我還沒生孩子,這總不能幾天一過,就說變出了一個親生女兒吧?
我尷尬得找了個藉口道:“我不是說了嗎?剛結婚,我老公就心臟病去世了。這是他女兒,她喜歡我,前兩天一個人從老家跑出來了。”
“哦!我就說嘛,你上次還說你沒孩子的呢。”陸昊北笑着,隨便跟我閒聊着。我聊着倒是有點心不在焉,不得不說,更多的是客氣幾句謝他上次帶我來上海。
不得不說,陸昊北是屬於那種看上去十分完美的男人。長得帥,五官立體,眉毛濃郁,將近一米八的個頭,身材也好,再加上一身得體的西服,看上去就是成功男士的標準形象。可是,有緣無份,我也沒往其它方面多想,畢竟我是已婚過的,而且現在還有小溪,身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自然不會有時間對這麼一個萍水相逢的男士動心思。
我和陸昊北說了兩句,轉頭再看向後方,卻突然發現小溪不在視線範圍內了。我慌忙和陸昊北打了聲招呼,快步走了過去,而我剛走到拐角處,就見到一個小男孩指着披頭散髮的小溪大叫了一聲:“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