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家,沒親人,沒錢,沒地位,處處小心翼翼,才能給自己掙口飯吃,掙個安身之所……
還有,越來越清晰的記憶,讓她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確信的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恐懼。
就像小時候,媽媽把她那身古裝拿給她看時的那種恐懼。
她不知道爲何會感到恐懼害怕。
她得好好想想。
……
和光園。
陸灼往外望了十幾回,起身往外走去。
“咦?”已經開始到處跑的東籬問,“哥兒,您去哪裡啊?”
陸灼:“令徽暈車,我去看看。”
東籬:“哦……”
等陸灼走了,東籬納悶地嘀咕:“以前六姑娘暈車,下車吐的時候,他每次都一臉‘你個小廢物,耽誤我時間’的表情。現在可真是兄妹情深呢……”
……
“娘。”陸灼瞧了瞧榻上已經睡過去的陸令徽,“妹妹又暈車了?”
夫人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我小時候也暈車,她這是隨了我了。幸好你隨你爹。”
陸灼看了看左右,正準備開口,夫人一臉冷笑地說:“你知道嗎?今兒,你姑摔了茶盞子!”
陸灼:“怎麼了?”
“聽到夏安安的名字,就把茶盞摔了!”夫人翻了個白眼,“反應這麼大,指不定多虧心呢!說不定當年安安就是被她害死的!”
陸灼:“虧心肯定是虧的,畢竟人是她帶着出去沒了的。但估計就是沒好好看孩子,不至於害她吧?畢竟是個女娃,又不會跟她兒子搶家產。”
夫人:“哼!反正我看她就是心虛!嚇得茶盞都掉了!”
陸灼:“……夏安安人呢?”
“衣服髒了,白媽媽帶她去換衣服去了。”夫人說,“這丫頭讀過書,就是會說話!今兒常安那髒心爛肺的毒婦——”
“娘!”陸灼出聲警示她,“說話注意些,小心隔牆有耳。”
夫人:“哪有耳?人都被我打發去廚房了!”
隔牆·夏安安·耳動作一僵。
“那位‘郡主娘娘’又當衆給我難堪,再次被夏安安給打回去了!”郡主改了稱呼,語氣亢奮,“這夏安安,我是特別中意!我打算多賞她些金銀首飾——對了!”
說到這裡,夫人突然想起來:“我跟你說,上次你祖母壽宴,我給夏安安賞賜了些東西,今兒跟她說起來才知道,居然也被梅英她們母女給昧了,沒有交給夏安安!真是膽大包天!氣死我了!”
陸灼聞言,沉默片刻,說:“她只敢暗中做手腳,不至於連您的賞賜也敢昧。那些東西在我那裡,是我扣下了沒給她。”
夫人一愣:“你扣下了?你扣下做什麼?”
陸灼:“您以後要再賞她,就賞些吃的就行,別拿值錢的東西給她。”
夫人皺眉:“爲什麼?”
陸灼:“她攢多了錢,定然贖身離開。二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連個丫鬟都不願跟我,她走了,我豈不成了京中的笑柄?”
夫人還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張着嘴看着陸灼,半天說:“那……那我就不賞她金銀首飾了?”
陸灼:“嗯。”
夫人皺着眉頭:“難道她對你就一點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