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幫她將經書擺放到桌子上,然後讓她過去坐了,又給她換了一支更好用的筆,說:“我平時基本不用書房,你每日來這裡抄就行了。”
夏安安點頭,問:“你姑姑得了什麼病啊?上次看着挺好的?”
陸灼說:“我姑的病,是心病。就是因爲當年元辰的妹妹落水造下的。”
夏安安心裡一動:“怎麼回事呢?”
陸灼:“她帶着孩子們出門去參加秋獵大會。結果那孩子落水,沒能回去。從那以後,她就經常失眠頭疼,吃什麼藥也不管用。
後來又有一武當山來的道士玄玄子,說那孩子會在十七歲之前回來,她總想着這事,這兩年更嚴重了。”
夏安安:“武當道士?”
陸灼點頭:“武當山,據說有位姓張的神仙,活了兩百多年了,那位玄玄子,白鬚白髮,那年來時就九十九歲了,是張神仙的大弟子。”
夏安安:“姓張的神仙,武當張三丰啊?”
陸灼詫異:“你居然知道他?”
夏安安:“……呃,真是他啊?”
陸灼:“你怎麼知道的?”
夏安安又開始發揮,說:“不知道是怎麼知道的誒?只是你一說起來,我腦子裡就蹦出這麼個人名來,大約他很有名?家喻戶曉?”
陸灼看着夏安安:“你能想起來的事情真不少。怎麼就想不起自己的父母來呢?”
夏安安一臉無奈:“不知道啊!”
陸灼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皺眉看着她。
“好了,我要抄經了。”夏安安說,“您忙自己的吧。”
“辛苦你。”陸灼說,“你字寫慢點,兩個月三個月寫完都沒關係,但是要工整。就當替我儘儘孝心,哄她老人家高興吧!老人家迷信。”
替他盡孝心?說得好像她真成了他媳婦兒似的。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嘴角彎了彎,低頭寫字。
換了書桌和筆以後,她的字寫得更順暢了,看起來非常漂亮。
陸灼看着眼前坐在他的大椅子上寫字的小女孩,突然伸手,將她一綹垂掉下來的頭髮放到了耳朵後面。
夏安安瞪大眼睛看向他,大窘。
但是,她卻沒說什麼,低頭繼續寫字。
陸灼無聲地笑着,很風騷地抱着胳膊,叫道:“夏安安。”
夏安安擡頭看他,臉上有可疑的紅雲。
陸灼:“六月六洗象節。你想去看看嗎?”
夏安安:“洗象節?那是什麼節?”
陸灼:“大象,你知道什麼是大象嗎?”
“我當然知道了!”夏安安說,“誰不知道大象啊!”
陸灼看着她:“你見過?”
夏安安:“當然!長鼻子大耳朵,難道你沒見過?”
陸灼:“宮裡養着三十幾頭大象。六月六這日,會趕到護城河去洗澡,到時候老百姓都爭相去看,這日便是洗象節。”
夏安安:“呵……看大象洗澡啊……”
大約這個時候的人沒怎麼見過大象,但是她着實沒興趣……
“想去嗎?”陸灼又問。
夏安安:“除了看大象洗澡,還有什麼好玩的嗎?”
陸灼:“那周圍很熱鬧,堪比廟會。有家烤魚店,非常新鮮——”
“我去!”夏安安嚥了一口唾沫,“我想吃烤魚。”
陸灼低笑:“小饞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