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發放月錢的,是府裡管公賬的劉賬房。
府上不管前院後院,只要走公中的錢,都從他手裡發。
夏安安瞧着這些人都挺勢利的。
白蓁蓁之前也親自過來領過月錢,那劉賬房一看到她,就親自站起來各種問候,也不管前面有沒有排隊的,先給白蓁蓁支取了。
因着她是老夫人那裡的,代表着老夫人的面子,且她本身也是在國公爺名義上的女兒,不但沒有人說她插隊,而且一路走出去都是各種各樣的巴結問候聲。
但今天,白蓁蓁進來,那劉賬房只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做手頭的事。
白蓁蓁的大丫鬟菟絲徑直走過去,敲敲劉賬房的桌子,說:“劉賬房,我們姑娘過來了。”
劉賬房擡頭看了菟絲一眼,淡淡說:“好的,後面排隊吧。”
菟絲的臉色頓時有些漲紅,說:“劉賬房!你先給我們姑娘拿!還好讓她等着不成?”
“大家都等得,她怎麼就等不得了?”卻是正輪着下一個的春曉不樂意了,“這麼金貴就在屋裡當姑娘做主子好了!還跑來跟我們下人擠什麼?”
春曉,是二奶奶的貼身丫鬟。
排在最後一個的夏安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嗅到了妻妾相爭的味道。
“春曉,你說什麼?”菟絲氣急了。
“不得喧譁,要吵出去吵。”劉賬房吆喝了一聲,“菟絲姑娘,請遵守咱們這兒的規矩,去後面排隊吧。”
菟絲還要說什麼,白蓁蓁喊了她一聲,默默走向最後,去排隊。
路過夏安安身邊的時候,白蓁蓁看了她一眼。
如芒,如刺。
夏安安照例給她行了個禮:“蓁蓁姑娘,你們什麼時候從隱仙觀回來的?”
白蓁蓁微微笑了笑:“今天上午剛回來。”
夏安安點點頭:“哦!”
白蓁蓁:“你們走的那天怎麼回事呢?你剛開始明明在院裡,怎麼突然不見了?我看到五哥急匆匆的出去找你去了?”
夏安安說:“那天,我從窗外看見一人,感覺很熟悉,好像是我失憶以前認識的人。我就從後門追了過去。”
白蓁蓁有些詫異:“哦?是嗎?那你追到了嗎?”
夏安安攤攤手:“沒有!我追出去根本沒有看到人!正後來五哥兒來找我,我們就回來了。”
我們?
白蓁蓁垂眸,沉默片刻,問:“好容易遇到一點線索,你不再去找找?”
夏安安:“茫茫人海,很難找。而且看其穿着,他們應該是香客,怕是早已離去,我再去也是無用。”
白蓁蓁:“若我是你,哪怕有一丁點希望,我也會過去找的。”
夏安安笑笑:“奴婢若是蓁蓁姑娘一樣的自由身,也會去的。奈何還有差事。”
白蓁蓁:“要不我去幫你跟五哥說?”
“上次就勞煩您幫我請大夫,怎麼還能再勞煩您呢?”夏安安急忙說,“真是折煞奴婢了。”
白蓁蓁:“說這些做什麼?不過說句話的事!”
夏安安搖頭:“真的不用了,謝謝蓁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