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先前還是陽光燦爛,一下子就變的烏雲密佈了,晶瑩剔透的雨水敲打着雪白的玻璃窗,陌生了一層霧氣,而,水順着玻璃向下流淌着,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嫂從外面子偶了進來,嘴裡嘀咕着,“那個男人真奇怪,前幾天晚上在門口那裡呆這裡,今天又來了……大概是瘋子……”
楚梧良無意聽到了這句話,內心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低聲問,“誰來的?”
“我也不知道,看起來長得還算老實,前幾天晚上,他守在門外。我出去倒垃圾,看到了他,問他是不是找人,他說不是,然後就走了。剛纔我又看見了他,站在門外那裡,鼠頭鼠腦的模樣,身上的衣服都淋溼了……”陳嫂想了一下,眼睛閃過了一絲顧慮,擔憂地說,“你說,會不會是什麼小偷,來這裡摸清路線呢?嘿嘿,說不定那天晚上就是想下手,被我無意撞見了,所以,才落荒而逃……”
陳嫂根據自己主觀的臆想,覺得越來越靠譜,不禁憤怒起來,見到楚梧良臉色有點泛白,關心地問,“少爺,你身體不舒服嗎?”
楚梧良回過了神,抿了抿嘴,微微搖頭說,“沒事!”
“那就好,我上樓去告訴小姐,讓她出入小心一點,我陳嫂上了年紀,他看不上而已。可,小姐年輕貌美,我怕……”陳嫂越說越心慌,看了楚梧良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楚梧良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叫住了她,“陳嫂。”
陳嫂停住了小步,慢慢地轉過了身子,面帶着一絲微笑地看着他,恭恭敬敬地問道,“少爺,有什麼事嗎?”
“那人是不是高高瘦瘦,但看起來很有英氣,俊俏不凡?”楚梧良心不在焉地問道。
“很多男人都是這樣的呀!少爺就是。”陳嫂嘀咕着,“他好像也是,少爺,你認識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楚梧良悠悠地吐了一口氣,聲音深沉地說,“暫時不要去告訴絡馨,我怕她擔心。”
說完,轉過身子,往外走。
陳嫂看了他一眼,急忙叫道,“少爺,你去哪裡。”
“去會一下他。”楚梧良聲音冰冷地甩下了這句話,大步向前去。他猜測,是他,一定是他,左雲飛。
不知道,爲什麼,他特別害怕是左雲飛,也特別害怕絡馨會知道他來了。
是因爲對自己沒信心嗎?
是害怕絡馨會不顧一切跟着他走?
從此,楚梧良再也不能看見她了!
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要不擇手段把左雲飛從這裡趕走,從他和絡馨之間趕走,絕對不允許雲飛好像鬼魅一樣纏着絡馨,死不罷休。
“少爺,雨傘!”陳嫂驚叫了一聲,急忙從牆角那裡拿過了一把雨傘,追了上去,遞給楚梧良,然後跑回了門檻,看着他的背影,被着層層的雨簾暈成了一副好看的風景畫。
她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暗暗說道,“真奇怪,少爺怎麼這麼慌張失措?難道,那個男人是少爺的仇家?那麼,少爺他……”
“天呀,太可怕了,我的告訴許小姐才行……”說完,匆忙的腳步踩着光滑的地板,“咚咚”作響,就好像一首旋律優美的動聽樂章。
雨聲,越來越大,越發越淒涼。
那調皮的小傢伙,一點一滴地吻溼了他光亮的皮鞋,他,全然不知。
風,有點大,雨傘在風中有點搖曳,就好像田野上的向日葵被暴風雨折磨着一樣。
終於,快走到了門口,看到了那一個恨得咬牙切齒的身影,是那般的熟悉,那般的刺眼,那般的奪目……是他,果然是他,左雲飛。瞬間,就好像有一盆冰冷的誰化成石頭,從他的頭上倒下來,又痛又冷,難受得命……
左雲飛好像落湯雞一樣,頭髮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從地上掉下來,石頭的襯衣,緊貼着身上,結實的肌肉、完美的線條展現無遺。
只見他輕輕地彈掉了一個菸頭,褐色的菸頭化作一個好看的拋物線,輕輕地落在了地上,好像死屍一樣,靜靜地躺着。
“你來這裡幹什麼?”楚梧良瞪了他一眼,冰冷的語氣好像一把冰封千年的利劍一樣,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身上飛去……
左雲飛本來沉醉於和絡馨的過去,被他這麼一叫,思緒就好像一條長長的繩子,一下子拉了回來。
來這裡幹什麼?
呵,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就往這裡來了,往這裡停下,看着裡面的別墅,一站,就是整整的兩個小時。或許,爲的,就是上天憐憫,能讓他見到絡馨一面吧。
左雲飛白了楚梧良一眼,語氣硬邦邦地說,“這裡是大路,我路經這裡,難道你也要管嗎?”
大路?
可笑,太可笑了,楚氏別墅的門口,什麼時候成了大路?楚梧良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左雲飛,我不管你安的是什麼心,以後,拜託你不要纏着絡馨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一字一頓地說,仿若,宣佈着自己的所有權。
許絡馨,已經打上了楚氏的標籤,再也不能爲別人所有。
霸道,真的很霸道,但,這纔是翻雲覆雨、高高在上、一手遮天的楚梧良,不是嗎?
左雲飛聽到了這句話,異常的憤怒,他的女人!憑什麼說成他的女人了?要不是他使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自己心愛的絡馨又怎麼會……委曲求全。
想到了這裡,心痛不已,彷佛自己和絡馨就是蜘蛛網上的昆蟲,不管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那千絲萬縷的束縛,最後,還是被他的血盆大口吞掉,骨頭也不吐,渣也不剩。
“絡馨不是一個木偶,憑什麼要受着你控制?我告訴你,楚梧良,我對她要怎麼樣,你管不着!”
字字句句都像利刃,剜在楚梧良的心上。
楚梧良握着雨傘的指甲,由於過度用力,已經開始泛白了,他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寒氣,冰冷的目光往他的身上一掃,嘴角微微上翹,不屑地說,“我告訴你,要是你敢打她的主意,我不會放過你!左雲飛,你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
楚梧良說到了左雲飛的痛楚。
只見,雲飛的眼裡黑暗得好像有這一塊烏雲在飄過,良久,才悲傷地擡起頭,怒瞪着他,“你錯了,我的命,不是你救的,是絡馨用自己的自由,換來的。楚梧良,知道我爲什麼鄙視你嗎?難道,你覺得自己真的像一個男人?竟然靠着這樣的下三濫手段得到她,難道,你不覺得羞恥?”
“本少爺不像男人?”楚梧良氣得爆肺,聲音愈加冷淡,“有種你再說一次!”
聲音,冰冷。
霸道,如刀。
左雲飛冷笑,他以爲自己不敢嗎?會想黃鼠狼一樣夾着尾巴走?錯了,楚梧良是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財大氣粗、滿身銅臭的少爺麼?
雲飛揚了揚手,尖銳的目光,好像老鷹一般,無情地射向了他的身上,不以爲然地說,“你以爲你是一個男人?哼,連太監都不如,連下面沒有的太監都不如!”
話,好毒。
仿若毒蛇的唾液一樣,能把人的自尊心打倒,然後直接斷氣,死亡。
楚梧良氣得豹眼血紅,只見他一把扔下了手中的雨傘,大步向前,一把抓起了雲飛的衣服,狠狠的一拳,正欲揮過去。
可,一聲好像打雷聲音,不顧風雨阻擋地飄了過來,“楚梧良,你想幹什麼?就是你有一個拳頭?就你的拳頭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