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睡在牀上,覺得很熱,血液裡就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燃燒一樣。計博把一條帶水的毛巾貼在她的頭上,一臉疑惑地看着她,究竟是爲什麼事吵了?怎麼穿着一件睡衣就跑出來了?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想必婚姻也不怎麼美滿。
倘若這樣子,他和她就能互相潤色一下嗎?
“酒,我要喝酒”惜君從牀上爬了起來,腿一軟,就撲在了計博的懷了。
計博第一次和她這麼親密的接觸,心禁不住“砰砰”地直跳,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他深呼吸了一下,想借此舒緩自己內心的緊張,但是吸進來的全都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這味道,他很愛聞,香水雖然不怎麼濃烈,看似平平淡淡,卻正好搔到男人的癢處。
惜君看了他一眼,火熱的吻便貼在了他的脣上,接着緊緊地抱着他,忘我地陶醉着。
這最起碼的生理需要,她太渴望了,只是允文無法滿足她。
計博愣住了,惜君吻我,她竟然主動吻我,想到這裡,淡淡一笑,便扣着她的脖子,吻着她的耳根,她的額頭。
糾纏的兩條舌頭像蛇一樣在口腔裡來來往往,就好像和陌生人接吻一樣,有一種觸電的新鮮感,而七年的婚姻,讓他們失去了這種新鮮感,失去了這種激情。
惜君扯着計博的衣服,計博也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剝個清光,只是這樣做,她酒醒之後會責怪他嗎?當他是是流氓,乘人之危?想到這裡,計博一把推開了她,神情痛苦地說:“爲什麼你我都已經結婚了?”
說完,就呼了一口氣跑到浴房那裡,希望冰凍的誰能夠是自己冷靜下來,幸虧自己在最後關頭把持住了,要不然就犯下了大錯。
只是當惜君清醒的時候投懷送抱,他還會拒絕嗎?
惜君見計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了,搖搖晃晃地說道:“允文,你在哪裡?怎麼停下來了”
而允文在雨梅樓下守了半天才確信,惜君的確沒有躲在她這裡,既然如此,他不知道她究竟還能到什麼地方去。
允文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允文爸的手機,低聲問道:“爸,惜君回來過嗎?”
“沒有啊,都快三點了,她還沒有回家嗎?”允文爸摸索起來,偷偷走到陽臺接着電話,聽到允文的語氣,知道兩口子又吵架了。“她沒給你打一個電話嗎?三更半夜的,一個女人在外面也不安全啊,允文,我穿上衣服陪你去找找吧。”
找,到哪裡找?廣州這裡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但在深夜裡找一個人,還是有點大海撈針的味道。
“爸,不用了,我自己再找找看,你先睡吧。”允文掛了電話,從口袋了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了一支。他向來是不抽菸的,但是今天他無可奈何地買了一包,希望這煙能夠提神,直到自己找到惜君爲止。
允文爸連續喊了幾聲“喂”都沒有迴應,便回到了房裡,想睡卻睡不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允文媽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問:“誰打來的?允文嗎?”
“不是,打錯的。”
“恩,那就睡吧,別管這些無聊電話了,明天一早我還約了張嫂去拜神,給允習求一個姻緣符。”
“”
夜,又是孤寂的夜,漫長難耐
允文沿着那條路,雙眼不停地掃着,最終還是失望了。早知道現在,爲什麼在她離開的時候不把她給攔住?
現在後悔了,但是這個世界缺少的偏偏就是後悔藥。
一早,外面暖和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了進來,計博端着一碗小米粥來到惜君的面前,笑着說:“餓了吧,喝點粥吧。”
對於昨晚的事,他絕口不提,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倘若惜君想和他訴說這經的內容,不用他追問,也會心甘情願地主動告訴他。倘若她不想說了,即使拿着一支搶在她的腦殼逼着她也沒有用,她一直都是一個倔強的女人。
“這粥是你煮的?”惜君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還會煮粥,允文就算是吃泡麪,或者是餓死了,也煮不出一碗像樣的粥來。
“嗯,我從小就會煮飯做菜了,而且煮得還不錯,有空的時候我煮給你吃。”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否代表他們還有一些糾纏不清的關係?惜君接過他手中的白米粥,沒有說話,埋起頭吃了起來,煮得還真不錯,完全達到了一個高級廚師的水平,粥水參半,入口潤滑。她揚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說:“倘若你不幹保險的話,我覺得你開一間大排檔,鐵定也能夠盈利。”
“客套的話吧。”計博被她誇,臉禁不住紅了起來,心裡也美滋滋的,就好像被灌了蜜糖一般。
“我是說真的,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白米粥。”
“我看是你餓了,我的粥纔會變得好喝。一個人餓了吃起東西來,就算是吃番薯,也會比魚翅美味。”計博也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回想起昨晚接吻的那個情景,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記起,倘若她能記起的話,會責備他嗎?他擔憂着,一臉尷尬地看着她,摩挲着手說:“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惜君沉思了,吵架過後還是要回家啊,總不能就此和允文各走各路吧?再說了,那所房子又不是允文一個人的,爲什麼跑出來的是她,而不是他?
“我看我也是時候回去了,我怕他擔心。”惜君說“他”這個字的語氣很重,給人聽起來有一種很愛對方的感覺。
“嗯,你跑出來已經一晚了,是應該回去了,我想你老公已經急得不成樣了。”計博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的那股酸味就好像喝了醋一般。
無法得到的東西就好像霧裡看花一樣,留給人的印象永遠都是無法抹沒的唯美。
允文爸也早早起來,來到了允文這裡,一見到他,開口便問:“惜君回來了嗎?”
“沒有。”允文弄滅手中的菸頭,一臉的憔悴不堪,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想必是怕他找到她,所以就連雨梅那裡也沒有去。
我爲什麼每次吵架都要我出去找她,都要我首先認錯,這也太將就她了。倘若我第一次都沒有去找她,她還會出走得這麼頻繁嗎?好啊,柳惜君,你就是看穿了我的缺點,心軟,這次我就是不找你了,我看你還回不回來?想到這裡,他擺了擺手,又說:“算了,不找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怕走丟麼?”
允文爸聽了,馬上就來氣了:“當男人能像你這樣嗎?惜君的性子是烈了一點,你就不能忍讓着她。她在廣州這裡,朋友也沒有多一個,一個女人在外面流蕩,倘若出事了,我看你怎麼辦?”
允文記起惜君賭氣出去的時候,是穿着一件睡衣的,那麼口袋裡會帶着錢嗎?倘若沒有,這一夜她又是在哪裡度過的,怎麼度過的?
“爸,我想不會有事吧?”允文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足。
“不會有事?”允文爸冷凝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哼”了一聲又說,“意外這東西能說的清嗎?”
“惜君離家出走了,媽知道嗎?”
“我哪敢告訴她,倘若她知道了還不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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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君回到家,看了一眼允文爸,一臉的不好意思。他怎麼會在這裡?是允文找他來訴苦麼?她顧不及多想,叫了聲“爸”便匆匆回到房裡。
允文爸瞪了允文一眼,一把拽着他的手臂,示意他進去道個歉。但是允文折騰了一晚,心裡也窩着一肚子的火氣,雖然允文爸推着他的力氣很大,但是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的。這時,允文爸就來氣了,喝道:“你愣在這裡幹什麼,媳婦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你還要不要。”
允文死死地盯着允文爸,心裡多多少少就有些許的無奈,爲什麼每次吵架,無論對錯,率先道歉的必然是他?這不是助長她的霸氣麼?想到這裡,他甩下了允文爸的手,搖了搖頭,“爸,你先回去吧,倘若媽回來了,找不到你,還不鬧翻天?我等她氣消了,再和她說說。”
允文爸看了一下表,說:“那好,我就先走了,但是你一定要好好道個歉,知道不?”
“爸,行了,我知道怎麼做了。”允文不耐煩地說道。
允文爸走了大概三十分鐘,允文才往房裡探進一個頭,瞟了惜君一眼,說:“你餓嗎?我出去買一包煙,要不要給你帶個小炒什麼的?”
惜君正在怒氣中,沒有迴應他的話,但是早上吃的那點稀粥早就消化了,現在肚子也餓得要命。
允文見她不說話,又試探問了一句:“真的不要嗎?”
惜君瞪了他一眼,心裡暗罵道,這個該死的男人,怎麼就這麼笨?你買回了,難道我會不吃嗎?
“算了,不要就算了,我纔不逼你。”允文泄氣了,心裡也有些憤憤不平,這個是什麼女人?自己都這樣拉下了臉來求她,她還是一聲不吭,她到底想怎樣?
惜君見允文離開了,舉起牀頭的鬧鐘就想往門外砸,但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
這個可是用閃光光的銀子買的,有血有汗的。
計博回到家,伊晴坐在沙發上,一臉怒火地看着他。他終於回來了,她準備一肚子的話終於可以曝出口了,“又在哪個妖精哪裡過夜了?”
計博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她,徑直往樓上走。伊晴見了,像箭一樣趕在他的面前,攔着他,架勢兇猛地說道:“你把話說清楚再走。”
“走開!”計博瞪了她一眼,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對她解釋什麼,昨晚他不是給她打電話了嗎?分明告訴她自己要陪客戶,不會回來過夜了,既然如此,她還多問什麼。難道她連他都不相信了嗎?既然不相信了,那麼這場形式婚姻維持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你把話說清楚,昨晚又到哪裡鬼混了?”伊晴一點走開的意思都沒有,看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她是不肯罷休的。
“我沒鬼混,請你不要在我的面前疑神疑鬼,嚇着孩子。”說起孩子,計博的口氣也軟了下來,他不想在孩子的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想到這裡,他喊了一聲,“雨淳,爸回來了。”
沒有任何回答,計博又叫了一聲,還是沒有任何回答,這孩子又跑到哪裡玩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沒有看到這一場戰爭。想到這裡,計博笑了笑,折回頭往廚房裡去。
他也餓死,只是廚房一點可以吃的東西都沒有了,他打開了冰箱,喝了一杯牛奶,說:“伊晴,我們就不能平靜一點過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