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說假如。”惜君再三申明着態度,一臉嚴肅地看着,“假如,我懷了允文的孩子,你還會對我好嗎?你還會說娶我嗎?”
計博愣了一下,然後抓起了她的手,緊緊地握着,說,“會,我愛你,你的一切,都是你的,也是我的。惜君,我會當這個孩子是我的,是我親生的,我一定會很疼很疼他。”
“你說真的?”
“恩。”
說完,計博忍不住地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沒大,但是,大沒大,有沒有,那已經都不再重要了。
“好了,我也只是問問,我並沒有懷到孩子,只是,試探你對我的真心。”惜君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那,你試探出來了沒有?”說完,他就把嘴巴湊在她的髮梢間,深情地聞了聞,然後,又吻了吻耳根。
“還行,暫時勉強過關。”惜君笑了笑,像一個孩子一樣。
“那我就要更加努力了。”陳計博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陳夫人,你餓了嗎?”
惜君一怔,然後抓了抓他兩張臉,假裝生氣地說,“我纔不是什麼陳夫人,我呀,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嫁人了。”
“你敢?!”計博搔着她的腰部,很酸,很癢,“我看你還敢不敢?說,你要嫁給陳計博,說你是陳太太——”
“我不叫,死也不叫。”惜君“咯咯”地笑着。
“真的不叫?”計博依然沒有放手,搔着她的癢。
很快,惜君便妥協了,舉起雙手,“哈哈”大笑地說,“我認輸,我認輸了——”
“好,這才乖,來,叫陳夫人,或者陳太太也行。”
“陳太太。”惜君笑了笑,又調皮地說,“在哪了呢??”
意思就是,陳太太在哪兒呢??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夜,漸漸地黑了,空曠的屋子,是不是發出笑聲。
很久,很久,他,沒有這般笑過。
也很久,很久,她也沒有這般笑過。
一早,太陽還沒有出來,但是外面的人羣,已經忙忙碌碌、匆匆忙忙。
睡在惜君旁邊的計博還是像一頭死豬一樣,惜君推了推他,一驚,“哎,陳計博,你快點起來,快點,我媽今天回來,被她看見了,還不拆了我的骨頭。”
計博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了她一眼,又倒在牀上,“才幾點啊,陽江來這裡至少也得兩三個鐘頭啊。”
說完,又說了一句欠揍的話,“更何況,她又不是拆我的骨頭??嘻嘻——”
奸詐的男人!
惜君聽了緊緊握住了拳頭,對着他,威脅地說,“你起來不?不起來我打你啊!”
計博翻了一下身子,指了指後背,笑着說,“打吧,我喜歡給你打。”
以她的力度,他還不是當做按摩??
當然,這只是計博一廂情願的想法,只見惜君一瞪眼,輕輕揉了揉他的後背,然後,狠狠捏了一把,這下,計博好像青蛙那般跳了起來。
“哎呀,你想謀殺親夫啊!?”
“對不起,我是想謀殺你,但是,你不是我的親夫,而是情夫。”惜君瞪了他一眼,又厲道,“起不起??還想不想嘗試一下我的擒拿爪?”
“不用了。”計博伸手拉過她的手,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龐,說,“來,親一個,親一個我再起來。”
“不親,你快起來啊。”惜君賭氣地說,“我嫌棄你的臉龐臭,打死也不親。”
“真的不親??”
“不親。”很果斷的語氣。
於是,計博又使出他自己認爲很有效的殺手鐗,“不親是吧,那好,我就睡在這裡,等你媽過來,告訴她,你已經離婚了。”
惜君一聽到這話,閃亮的雙眸立馬黯淡了下去,默不作聲。
計博見了,心立即疼了起來,一把扯過她的手,摟在懷裡,輕輕地拂着她又長又柔的頭髮,“寶貝,別怕,我只是騙你的,我不會告訴*,我幫你騙一輩子都行,只是,你什麼時候換一個角色,當陳夫人?”
“換你的頭!?”惜君正了正身子,坐了起來,又說,“你知道我媽今天爲什麼要來我這裡嗎??”
“爲什麼?”計博隨口一問,眼珠子不停地轉動着,頗有興趣地看着她,原來,就是這樣看着,那也是衣服很美麗的圖畫。
“我家裡的人,已經知道我的事了?”
“什麼事?”計博一時反應不過來,又問,“莫非——“
惜君重重地點點頭,“是,你想得沒錯。”
計博從她的口風裡知道,惜君媽他們知道了她離婚這件事,但是,他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又說,“她知道你和我偷情了?”
“你——該死的,起來,鬼和你偷情啊!?”
“你這不是偷情嗎??誰叫你不打算做陳太太的候選人??”計博依然賴着在牀上,一隻手扣着惜君的小蠻腰。
“去你的,我就是不當什麼陳太太,怎麼了?”惜君輕輕打了一下他的大腿,又壞壞地說,“誰喜歡你了啊?”
“你這個壞東西,你敢揹着我偷男人的話,那我就殺了你。”說完,計博邪魅地笑了笑,然後在脖子“殺”的動作,並且吐了吐舌頭,“等你死了,我活着也沒有意思了,那好,我就自殺,死也要追着你跑,你永遠都離棄不了我了。”
惜君呆呆地看着他,心裡,莫名其妙的,好像拂過了一絲感動,甜甜的,就好像棉花糖的感覺,“計博,你真的喜歡我嗎?”
“喜歡,真的,很喜歡,就好像掉了魂似的。”計博頓了頓,看着她擺擺的小臉蛋,又忍不住親了親,說,“壞東西,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沒有你,我——我真的會死掉的。”
“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什麼??”惜君死死地看着她,一臉的不解,自己有什麼好啊?!
又老,又普通。
其實,這個又有什麼關係呢??
計博喜歡不就行了,在他的眼淚,她可是一個很耐看的女人,雖然第一眼不咋地,可是,越開越有味道。
更何況,他愛她,並不是爲了性,爲了外表,而是忠於自己的心,自己內心深處那一份最真實的感覺。
“喜歡你什麼啊??我爲什麼要告訴你??”計博調皮地說。
惜君別了別頭,賭氣說,“你告訴我的話,那麼,我就把你所有喜歡我的全部改掉,這樣,我就可以擺脫你了。”
說完,她得意地笑了笑,像小時候捉迷藏一樣,勝利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你真的想知道??”計博見惜君點了點頭,一臉奸詐地說,“好,那我就告訴你,我喜歡你的臭脾氣,我喜歡你的野蠻無理,我喜歡你長得不美,我喜歡你虐待我——”
惜君聽了直冒冷汗,奶奶的,這個怎麼改啊!?這可是天生的!
忽然,計博忍不住了,“撲哧”一笑,她知道又被他戲弄了,又忍不住往他的身上送了一拳,“你這個壞蛋!!”
“現在才知道我壞,你已經太遲了,誰叫你已經是我的獵物了。”
“我纔不是你的獵物。”惜君揚了揚頭,然後,又懇求地看着他,“計博,你趕快走吧,我真的害怕我媽不動聲色來了,到時候,我就死翹翹了。”
計博指了指她的小鼻子,站了起來,說,“我纔不會讓我的壞東西死翹翹。”
說完,一把摟着惜君,對着她的額頭,用力地親,“別動,別掙扎,寶貝,愛你,我愛死你了。”
“別玩了,快穿好衣服走吧——”
“好吧,我走,狠心的壞東西。”計博慢慢地穿上衣服,動作,很美,“要不要我陪你去接岳母大人??”
“哎,陳計博,你別亂叫,誰是你岳母了??你的臉皮真夠厚的。”
計博捏了捏自己的臉,又無賴地說,“臉皮不厚,能把你騙到手嗎??”
“去你的,走走走——告訴你,我已經不耐煩了。”惜君推着他,就好像趕着鴨子一樣。
計博洗刷完畢,拿起了茶几的鑰匙,又看了惜君一眼,笑着說,“惜君,我肚子餓了呢?”
惜君白了他一眼,假裝生氣地說,“去去去,你餓了,關我什麼事?”
“你可是陳太太。”
“我不是。”不知道爲什麼,她一聽到陳太太這兩個字,臉,立刻就白了起來,或許,是覺得對不起伊晴吧。
只是,伊晴又對得起陳家嗎?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本來就很難說得清。
計博聽了惜君的話,臉上的笑容也剎住了,本來也只不過是一句玩笑的話,沒想到,每次提到這個名分,她的反應,竟然是如此的激動。
“那我給家用呢,這樣行了吧!”計博有笑了笑,在她的面前,總是很輕鬆。
“誰稀罕了?!”惜君換了鞋子,走出門外說,“走啦,我到車站去。”
“那我送你。”計博窮追猛打,就好像一個少男在一個少女的面前。努力地展示着自己,只是,如今的他們,年齡雖說不大,但也實在不小了,有一些年輕的小把戲,已經不屬於他們的世界了。
計博多麼希望,能夠快點喝伊晴離婚,然後把這個傻丫頭娶回到家裡去。而此刻,他又多麼的希望,可以和惜君一起到車站,當着二老的面,說,岳父岳母,我正在和惜君交往呢,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她的。
這些,只是那麼的遙遠,好像,不復存在。
“你想死啊,被我媽知道了,還不宰了我。”惜君關上了門,推着他,說,“你快去上班吧,真的不好再玩了。”
“誰玩了?惜君,我沒玩。”計博一臉認真地說,“我對你是認真的。”
惜君睜大了眼睛,心裡,竟然有種甜甜的味道,低聲說,“我知道,真的。”
這是,計博的臉上綻放了大大的笑容,就好像向日葵一樣,“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去?!我送你到車站門口,這總可以了吧?!”
惜君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低頭,輕輕地“恩”了一聲。
計博一開心,就一把抱起了她,引得鄰居的目光無情地看了過來,惜君着急地拍打了幾下他的頭,換亂地說,“快,快把我放下,我的一世英明毀在你的手上了。”
他聽了,“呵呵”地乾笑着,沒有作聲,而那雙眼睛則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惜君紅了紅臉,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說,“你看什麼?!開車啦。”
計博說了一句“好的”,然後重重地關上了車門,幸福,是這般甜蜜,這般接近,只是,離開的時候,又是什麼時候呢?!
他不敢多想,真的,因爲自己和惜君的甜蜜,令他自己很沒有安全感,就好像手中的泥沙一樣,很怕它會隨風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