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了,其實,她要離婚也不是因爲和林宇翔感情破裂。只是,受不了家裡那兩個倚老賣老的“極品”而已。七年的婚姻,三年的愛情,加起來整整十年呀,一下子說各走各路,誰又捨得一刀割,乾淨利索?
然而,在這樣生活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呀!遲早有一天,不被氣死也會被打死,“小雨,那我該怎麼辦?你真好呀,婆婆在鄉下里面,沒有遇到這些難纏的變態的婆媳關係。”
“遠的香近的臭,偶爾來一下住幾天,還是挺好的。要是住久了,平時生活上就會發生摩擦,出現一些小問題,日積月累,等爆發的時候還不是你死我活。所以呀,每次他媽媽來的時候,有什麼我看不慣的,也就忍下來的,忍不住的就拿她兒子出氣。總得心理平衡唄!”小雨頓了頓,掃了秦晴一眼又說,“婆媳關係,是婚姻之中最尖銳的關係,你都搶走了別人的兒子,奪走了幾乎全部的關愛,那個含辛茹苦把一個巴掌大的小屁孩拉扯到人高馬大的帥哥,又怎麼不心如刀割?因此,她們總愛沒事挑事,就是希望引起兒子的注意,也是像兒媳婦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但是,我們能忍就忍下來,誰叫她是你老公的母親大人?要是忍不了,這種變態的老妖也不用給好臉色,人善被人欺,柿子還挑軟的捏。”
秦晴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一向溫順的小雨竟然在婚姻之中悟出了這麼多的“真理”,已經調整得如此強悍,“上天對我太不公平了,別人只有一個很潑辣的老妖,我家裡還有一個無事生非的死老頭,他比家裡那隻老妖還可怕。這輩子我都和他勢不兩立了,差點死在了他的手下。”
“你家那個老頭算是極品了,女人的事情關他鳥事,還插一隻腳過來糾纏不清,吵起架來比誰都潑辣,如果不是見到姐夫長得還有幾分帥氣,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有下面的,竟然老了這麼娘氣!”
秦晴聽了忍不住笑噴了。
“不過呀,晴姐,你也不用擔心,婚姻保衛戰是漫長的,那些不知死活的老東西能活得過我們麼!等他們老了,死了,我們就解放了,再也不用受氣遭白眼了。”小雨笑得很燦爛,就好像一朵鮮花開在臉上一樣,“你家的二老合夥打傷了你,有沒有來看望你一下。”
“沒有,我也不稀罕。”
其實,嘴巴這麼說,內心還是多多少少期待着他們來的。
只是,失望了。
“啊!?這個老不死的,還真狠呀。晴姐,你也不在醫院躺太久,這裡消毒藥水味刺鼻,牀也硬,幹嘛不回家裡呢?家裡的房子可是你和宇翔的共同財產,幹嘛擱着給他們作威作福?”
對呀!幹嘛把自己的房子留給他們,自己躺在醫院這裡當受氣包?
傍晚的時候,宇翔打飯過來了,聽到秦晴說要出院,他驚喜不已。然後討好地忙這忙那,生怕她有一點點不悅。畢竟,這次錯的是自己的父母呀!
上了車的時候,他打量着這個女人,呵,纔是幾天,她便瘦了一圈,心裡隱隱作痛,“剛纔的飯你也沒有吃就急着回家了,要不要到外面先吃個飯先?”
“不用了。”
“那還有什麼需要買的麼?我們順便買一點東西回去。”他偷偷看着她,討好地問。
“不需要了。”她想都沒想地拒絕。
最後他無比失望地“哦”了一聲,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指甲都已經泛白了。他不知道爲什麼她連和自己說話的熱情都沒有了,好像對着一個殺父仇人一眼,看着她冷漠的樣子,自己的心竟然很酸很痛。
車子開到了紅綠燈,陷入沉思已久的秦晴終於主動開口說話,這讓宇翔欣喜無比,“厄,那個,我們搬出來住吧。”
林宇翔怔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動彈了一下,許久才張了張嘴吧,艱難地說,“家裡不是夠住麼?幹嘛還要花錢買房子呢?”
其實,他知道她不是因爲夠不夠住的問題才提出這個要求,只是現在他想通過裝瘋賣傻糊弄過去。
秦晴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了,咬着牙說,“我擔心我再住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會被打死!我已經和你爸媽已經相處不下去了,你當作投資買一所房子也好,當做是爲了我也罷,反正我要搬出去。再說了,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兒子,總不能一家三代擠在那巴掌大的房子裡面!”
“可是,我不能不管我爸媽呀!他們拉扯我長大也不容易……”
“夠了。”秦晴打斷了他的話,咬了咬嘴脣低聲說,“你爸媽生你養你是沒錯,可是從你結婚的那一天起,任務已經完成了,已經轉接給我了。他們陪伴你的是十八年,然而你活到八十歲,好命一點的活到九十歲,我陪伴你的是多少年!孰重孰輕,你是商人,你自己算一下。”
“這個怎麼能計算的呢?”林宇翔怔住了,發現她出事之後已經變得咄咄逼人了,還得自己無力招架,“反正我是不會不管我爸媽的,打死不離皮,更何況那個是我的至親。”
“我又不是叫你不管他們了,我也沒有那麼心狠手辣,我只是叫你搬出來,你還可以回去看望他們。過年過節,往他們手裡塞一點錢,意思一下,這樣誰都好過。”
“秦晴,這一次是我爸媽錯了,你就不能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浪子回頭金不換呀,不是麼?”
“七年了,七年了……你知道七年對着一個女人而言意味着什麼嗎?自從嫁給你後,他們哪次待見了我,我親生爸媽也不在身邊,有什麼委屈也只能走上公路上哭,好像一個被拋棄的棄婦似的,無家可歸。”秦晴回憶着過去的每一次爭吵,自己就在黯淡的燈光下走着,拉長的身影就好像削肉去骨的木偶一樣,招來了別人不少異常的目光。每次和林宇翔之時,大家都在氣頭上,他也沒有出來找她……孃家卻太遠了,一個小時的車程來回不方便,所以每次寒風把眼角的淚水吹乾之後,還不是彆扭地回到家裡。
“秦晴,你也累了,今天不討論這個話題了。”
秦晴知道這個男人實在死“拖”,拖得時間越長以爲她這種念頭就會慢慢變弱,在變弱的時候再適當說幾句討好的話,那麼這一件事情就過去了。可是,他想錯了,這一次她異常的堅決,她一臉正色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是很完美的輪廓,迷人呀,“搬還是不搬,多則兩個字,少則一個字,說出來就可以了。”
“秦晴!”他咬着牙齒看着她,臉色蒼白如雪,“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不好?”
“現在危及到我的生命了,這算是無理取鬧麼?你知不知道我這次到公安局報警,已經可以告你爸謀殺了!”秦晴毫不示弱地仰起頭,聲音哽咽地說,“算了,我已經知道答案了,停車吧。”
“什麼?”她說停車,她要幹什麼?
“停車!”秦晴聲音淒厲地叫了起來。
林宇翔只覺得一陣刺耳,好像有人拿着兩把刀子在自己的耳邊摩擦着一樣,她見秦晴拿着行李推開門車即下,一把拽着她的手臂,神色慌張地問,“你要去哪裡?”
“我們現在需要的不失冷靜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孝子,我也不打算阻止你能一個留名青史的大孝子。”她頓了頓,心驀然一緊,好像有一把刀子插在胸膛一樣,火辣辣地痛,“所以,我們離婚吧。”
一字一頓。
字字滴血。
“你說什麼?”這個女人是不是撞壞了腦子,她說什麼……離婚?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把年齡,離婚之後代表了什麼?再者,他還愛她,愛到了銘心刻骨,所以,他也不想放開她的手。
“我們離婚吧。”秦晴再度說了一句,咬牙切齒地說,好像生怕對方聽不到似的,“這樣,你也好過,我也好過,不是麼?”
“我不同意。”林宇翔沉着臉,冷若冰霜,“馬上跟我回家。”
說完,一把拽着秦晴的手臂硬塞到車子裡面,然後“砰”的一聲關上車門,車子揚長而去。
“林宇翔!”
“住口。”看來她是瘋了。
“林宇翔,你到底想怎麼樣?”
“秦晴,我死也不離婚。”難道,你不愛我了麼?他暗暗地問了自己這句話,心酸澀極了,他承認,剛纔聽到她提出要離婚的時候,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覺得這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然而,更多的是心痛呀!
交往十年了,到了如今,竟然要走到這個地步麼?
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婆媳關係太惡化了!
回到了家裡,二老坐在飯桌上吃飯,飯桌上也還多了一個神色憔悴的女人和一個虎頭虎腦的調皮小男孩,女人是林宇翔的姐姐,那個小男孩是她的兒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在燈光下兒子瀟灑的身影,壓低着聲音說,“宇翔呀,你回來了?吃飯了麼?快點過來吃吧,不然菜都涼了。”
她正眼也不鳥秦晴一眼,然而秦晴也不稀罕。
秦晴拿着瞪了他們一眼,一聲不響地回到了房間,在兒媳回到房間後,老太太才壓低着聲音說,“瞧她那副樣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說完,擡起了頭看着宇翔,又說,“對了,你姐和小虎子來了,打算在這裡住兩天。”
話音剛落,秦晴便白着臉走出了房間,咬着牙問,“裡面的行李是誰的呀!還不趕快搬出來,文胸*也不收拾好,往人家的牀就放,你不羞人我還羞人呢?”
姑姑急忙站了起來,不以爲然地白了這個弟妹一眼,果然好像老媽子所說的伶牙俐齒,“剛纔我洗澡的時候拿出來的,一下子忘記放回包裡了。”
說完,不滿地回房間裡收拾。
秦晴跟着進去看着她收拾,像什麼樣呀!別人的房間是你胡亂進來的麼?再說了,宇翔的*呀,什麼都隨手一放,你還真的不害羞?
宇翔媽見秦晴的身影終於消失在眼簾了,把手中的筷子往桌面上一砸,“瞧她什麼樣,盛氣凌人的,不就是幾件行李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麼?”
“媽……”宇翔皺了皺眉頭,姐姐也是做得不對,怎麼問都不問就進入別人的房間,*這等東西也不收拾好,還放在別人的牀上!只是,秦晴這麼大吵大鬧不是不給面子我麼?她再怎麼不對也是姐姐呀,好不容易纔來一次就遭遇到這等冷遇?!
太不識大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