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洗完臉,宇翔媽便給了她一個如花一般燦爛的維繫哦啊,然後從廚房裡面端出來了一碗麪,擺在了餐桌上,“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秦晴連忙點點頭,走了過去,一看到那晚黑乎乎的東西,不由得怔住了,“媽,你是不是倒太多醬油了?”
只見些少的麪條勢單力薄地掙扎在黑乎乎的湯水裡面,湯水好像是醬油的眼色,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中藥的殘渣。
“沒放醬油,這個可是好東西,快點喝了吧。”宇翔媽笑嘻嘻的,她聽鄰居那個老太太說了,喝下一種祖傳秘方,就可以一索得男。然而,她生怕秦晴知道不肯喝下去,所以她把這些秘方和麪條一起煮,這樣秦晴或多或少都會吃掉一點,對胎兒的性別有決定性的作用。
秦晴難以置信地看着那一碗東西,用筷子翻動了一下,忽然聞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這是什麼啊?你不說我就不敢吃。”
“你還以爲我會毒害你麼?前兩天不是見你吐得黃疸水都出來了,所以我就去醫院開了一包中藥,吃了下去就可以胃口大開,你也沒有這麼痛苦。”宇翔媽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臉上焦急啊,沒看到她喝下去,又怎麼生男孩?
秦晴雖然疑惑,但是看着她臉上寫着“我是爲你好啊”這幾個字,還是左看右看地喝下了半碗,就強忍不住往廁所跑去,撕心裂肺地嘔吐起來。
宇翔媽追了過去,神色慌張地搓着手,“強壓回去,千萬別吐了,吐出來了怎麼生孩子?”
生孩子?
秦晴一聽,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不安地瞪着她,聲音淒厲地質問,“說,到底給我喝的是什麼東西?”
“你別管,反正這個是好東西,保證你喝了之後能生出一個肥肥胖胖的小子。”
“什麼?你怎麼可以胡亂給東西我喝,要是我的肚子有什麼不良反應,我不會放過你的。”秦晴擦拭了一下嘴角,轉身回到了房間。
宇翔媽不以爲然地白了一下她的背影,嘴裡嘀咕着,“樑大媽的幾個媳婦都是喝這個又不見得有事?別人生了好幾胎兒子,要不是礙於計劃生育,還想生多幾個呢!”
秦晴回到了房間,大口大口地呼着氣,一想起剛纔那晚黑乎乎的東西,一股怒氣就在胸膛之下涌個不停。心裡來氣啊,宇翔又不在家裡,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都不行!
於是,她撥了小雨的電話,一五一十說了這件事,“……就是啊,還口口聲聲說是什麼城裡人啊,愚昧極了,竟然相信這些鐵定生兒子的祖傳秘方。哼哼,生不出兒子能怪女人麼?不是她兒子不給力,無法提供Y染色體。”
越說越激動,秦晴發現嗓子都有些許沙啞了,就淺淺抿了一口冰涼的水。
“這些封建的老太太真是可怕,重男輕女,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女人!如果大家都不要女孩的話,那麼生兒子又有什麼用,不是打一輩子光棍麼?不是不能幹那個麼?這樣的話,中國的人口問題早就解決了,哪裡還需要把女人拉去捱上一刀,結紮!”
“鬱悶,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秦晴長嘆了一口氣,深有感觸,“結婚真可怕,不是隻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還嫁給了所有蜘蛛網的親戚。小雨,我真怕自己有一天會累死,會支持不住倒下,最後慘淡經營的婚姻是分手收尾。”
“你捨得?”
“若是捨得的話,早就不受那兩隻老妖折磨了。”秦晴苦笑,生怕會打擾到小雨,又引起她們家裡的紛爭,說了一會兒便掛掉了手機。
她“大”字型地在牀上翻滾了一會兒,心裡總有着一個小疙瘩在裡面揮之不去,她很是不解,爲什麼婆婆的眼裡就無法容下媳婦呢?爲什麼就不能當做是半個女兒來疼呢?兒子除了是她生的之外,偶爾會給一千幾百零花錢之外,會幫她洗衣服呢?會做飯給她吃麼?
爲什麼在婆婆的眼裡,媳婦做着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秦晴越想越糊塗,抱着被子翻滾了幾下,忽然下身一陣暗涌,就好像每月親戚勢不可擋到來的那一種感覺。
她嚇了一跳,急忙打了一個激靈,雙手顫抖地把褲子脫到一般進行檢查,天啊,怎麼辦纔好,只見*上面流出了血紅色的液體,好像豬血一樣的,有點濃!她的雙腳一下子癱軟了,惱火地拿過電話,打給了林宇翔,“你快點回來,看你媽做的好事,孩子已經……”
說着說着,聲音已經哽咽起來了,眼淚在長長的睫毛上打轉,一碰即落。
林宇翔本來正在開會,一聽到這個消息,嚇了一跳,急忙開車往家裡跑。好不容易纔盼來了一個孩子,在這個節點上千萬不要有什麼變故啊!車子開到樓下的時候,就心急火燎地推開了車門,屁顛屁顛地上了樓,看到二老面面相覷、臉色蒼白地坐在大廳裡一語不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大聲地詢問了一聲,見沒有誰來回答,便頭也不回地推開房間的門,見秦晴趴在牀上痛哭。
秦晴見他回來了,立馬站了起來,聲音也放大地尖叫着,“你終於回來了,你媽親手殺了你的兒子,現在孩子沒有了,我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你說啊!喝什麼鐵定扭轉生男孩的祖傳秘方!!!現在把孩子都弄沒有了。”
林宇翔一聽,心裡拔涼拔涼的,頓時面色凝重地別過頭,瞪了一眼坐在大廳沙發上的二老,憤怒夾帶着心疼地喊道,“他們沒有讀過多少書,怎麼叫你喝你就喝,你的腦子是不是塞滿豬油了!啊!”
纔剛剛嚐到了當父親的甜頭,一下子卻夢醒了,心如刀割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他咬牙切齒地瞪着秦晴,眼裡寒冷,宛若雪藏着冷凝的空氣,此刻他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蠢女人狠狠蹂躪一番再心疼地呵護着。
內心,很鬱悶,百感交集!
秦晴聽了他的責備,埋怨地擡起了悲傷的雙眸,嘴脣微微上揚冷笑,大聲吼叫起來,“林宇翔,你是什麼意思?現在你來怪我麼?我喝下了那碗黑乎乎的東西,你媽才告訴我,是生男孩的秘方,現在她是殺人兇手了,你還維護着她!也對,在你的心目中,我是外人,一直都是外人,是不是?買房子搬出去也是搪塞我的藉口罷了,說到底,我依然是保姆,註定爲林家爲奴爲婢。”
秦晴憤怒地看着他,眼淚不停地流,流得林宇翔內心最柔軟處涼颼颼的,就好像有一把鋒利的寒刀從上面輕輕抹過一樣。
林宇翔壓抑着內心的痛楚,正想咬牙提出去醫院看看先,然而,這個時候宇翔媽的聲音卻激憤地傳過來,“誰是殺人兇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故意吃了打胎藥才把孩子流掉的!哼,那麼多人吃了都能生出男孩,倒是你吃了就流產,這能怨誰?不就是怨你的肚子不爭氣,天生的賤命!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狼心狗肺,千方百計弄了一條秘方讓你生男孩,讓你以後的日子好過一些,你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秦晴氣得臉色蒼白,立馬要衝出大廳,卻被林宇翔死死抱住了,“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要拿那副藥渣去化驗,我看看是不是下了毒藥來謀殺我?我就愛生女孩,關你這個老妖什麼事了,還用你拿什麼鬼藥方給我生兒子?哼哼,可笑,我就知道你知道我懷孕了,一直都沒安好心,哪裡會誠信來服侍我?我呸,噁心的魔鬼,噁心的殺人兇手。”
“你說誰殺人兇手呢?你再說一次……你這臭婊子,死爛貨,就你長着一把臭嘴來罵人了!賤貨,騷貨,臭貨……你的心腸這麼歹毒,活該你沒有兒子送終。”
“你……”秦晴被她氣瘋了,仰頭冷笑,“我不重男輕女,我有女兒送終。倒是你這個死老妖,死了之後我都不讓孫女去看你一眼……”
“夠了,鬧夠了麼?”林宇翔聽了這話,氣急敗壞地大喝了一聲,狠狠的一巴甩在了秦晴的臉上,五個鮮明的手指印就好像烙印燙着的一樣,“你就這麼尖酸刻薄,這個是我媽,你怎麼這樣詛咒她!”
秦晴被他打懵了,呵,明明自己纔是受害者啊,是他媽媽親手送掉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心如刀割,現在還要承受他的巴掌。
血緣的親疏,決定着對事物的認知!說到底,母親和兒子永遠都是穿着一條褲子的,永遠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想到這裡,她咬着嘴脣,委屈的眼淚淌過了臉頰,“你打我?我他媽的,你打我幹什麼?現在是誰錯了,林宇翔,我要和你沒完,你讓你媽賠我孩子,賠我一條生命。”
孩子,可是母親的心頭肉呀!
林宇翔的心也痛啊,也可惜那個孩子啊,只是一哭二鬧又有什麼用?那一個問題不是還沒有解決掉嘛!現在他認爲最重要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孩子還能存活下來呢。
“好了,別鬧了,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
“你當然想我不鬧,呵呵呵……”秦晴冷笑了三聲,咬着牙說道,“如果這個孩子是我不小心弄掉的,恐怕你們全家都恨不得把我殺了吧!現在這個殺人兇手是你媽,所以你覺得無所謂,就當做我是生了一個良性腫瘤,去除了就罷了,相安無事了。”
秦晴拉扯着林宇翔衣服的手慢慢垂下,身子漸漸癱軟在地上。她好像一隻被拋棄的小貓一樣蜷縮着身子抱膝痛哭,許久才站了起來,仿若用了畢生的力氣衝出了門外。
林宇翔反應過來的時候,聽到的聲音是大廳那扇門“砰”的一下關嚴,他拔腿想追出去,宇翔爸就鐵青着臉,沒好氣地罵道,“你還敢追?這樣的兒媳婦跑掉就放鞭炮,省得吵得家務寧日。哼,懷了一個孩子就以爲能飛上天了,當鳳凰了,我呸!瞧她嬌氣的模樣,誰受得了,一家人慣着她,當官的都沒有這種待遇!現在流掉了也就罷了,看看她是什麼樣子,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你還慣着她?”
呵呵,早就說了,這種女人就該當機立斷——離婚處理。看吧看吧,現在不是又折騰了一番嘛!宇翔爸越想越是鬱悶,索性坐在了沙發上,生着悶氣。
宇翔媽也氣得渾身哆嗦,咬着牙說,“你爸說得對,走了就走了,就當你當初瞎了眼睛娶了這麼這一個不識大體的女人!哼,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流產了,還怨人!中國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啊,拉屎不出怨地硬,她就是那麼一回事!說白了,要不是看見她肚子裡懷的是林家的骨肉,誰在意她懷的是狗還是貓,我纔不四處打探什麼祖傳秘方。心寬體胖多活幾年咋了?誰要看她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