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培言離開的時候,天色才漸漸的開始進入葉明,黑夜和葉明之間的過渡,總是顯得那麼漫長。
不是因爲黑夜太黑,而是,黑夜裡,那漫長的無望讓人失望,到底要多久才能迎來葉明,未知的恐懼讓人無望。
夏馨雨的嬌軀整個都被被子捂住,她全身沒有一片衣衫遮蓋,水眸裡淨是嬌羞,那臉蛋更是泛紅,紅粉菲菲的看起來,好像喝醉了酒,微醺的模樣美呆了。
葉培言站起來穿衣服,夏馨雨慢慢的直起了腰板,單單的憑着一隻手撐着牀她的水眸迷離的盯着葉培言的背,那健碩的身軀,前一刻正和她巫山雲雨,現在,已經走到最後了嗎?
想起昨晚,他們那麼的瘋狂,那麼的坦誠相見,她的臉蛋更紅了。
忍不住的,她低下了頭。
雙手緊緊的握住自己胸前的被子。
葉培言的身子猶如燈塔,又猶如碉堡,偉岸得讓人依靠,一轉身,他深情的看着低着頭的夏馨雨,目光盡是柔情萬種。
發現他盯着自己看,嘴角慢慢的漾起那邪魅的笑意,夏馨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醜態,自己的窘迫讓他見笑了,剛剛的她,幹嘛那麼花癡呀,竟然會看着他的背而發呆,就像一個被人抓包的小偷一樣,他,肯定以爲她是色女了吧,經過了昨晚,她的表現更證實了….
她的頭埋得更低了,臉上淨是赧然。
葉培言看她這樣的表現,嘴角噙着那淡淡的笑容,神色悠然,“馨雨,你還用得着那麼怕羞嗎,反正你身上的每一樣東西我都看過摸過了,同樣的,我也是啊,不過,你害羞的樣子,就像水中的蓮花,那麼美,我很喜歡。”
他的這麼挑逗性的話語更是讓夏馨雨臉紅,一大早就要賣口乖嗎,知道她最愛蓮花,所以用她來比喻蓮花嗎?
葉培言繼續取笑她:“看你這個樣子,我想,我有必要以後都要和你練習練習了,不然,只是看我穿衣服已經這麼臉紅,以後怎麼服侍我呀,你說是不是?”說完捏了她的臉蛋一下。
聽到這裡,夏馨雨呆了一呆:“服侍你?”
葉培言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眼神卻變得認真,口氣更是嚴肅的說:“是啊,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了,以後我們,自然是要結婚的,那時候,你要天天的服侍我,在我的身邊,爲我相夫教子,這是你應盡的義務啊!”
應盡的義務,未婚妻,以後我們,自然是要結婚的…這麼多親密的詞語,出自於這個流連花叢的男子的口中,總是覺得那麼的不真實,卻,卻又那麼的讓人震驚!
想不到,像他那麼不相信愛情的人,也會有生兒育女的時候,可是,她應該信他嗎?
原來自從昨晚起,他便把自己看作了未婚妻了,那她接下來和東方羽的私奔,豈不是更對不起他了?
瞬間,那歡愛過後荷爾蒙佈滿臉上的紅霞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蒼白,方纔的怯意和羞澀,全都變成了她眉目間的不安,她的神情越發凝重起來。
明天,就要悄悄離開,她便不再是他的未婚妻,也和他再無關係。
以後,每逢初一十五,他生辰,或她死忌,都再和彼
此無關,兩人塵歸塵,土歸土,再無瓜葛。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隱隱作痛,痛得她眼裡淨是淚水。
擡起了水眸,她的眸子充滿了深情和不捨,默默的凝視着他,多麼希望他的模樣,一輩子都被她緊記在腦海中,眼前的男人,雖然神情依舊冷漠,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那中狂妄,不可被人忤逆的氣場卻依然掩蓋不住。
是呀,他一生都走得那麼的平穩,他自小就讀貴族學校,一生從沒受過苦難的折磨,一畢業了,就有家裡的公司要打理,公司的領域涉及工商財政農,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天子驕子。
他理應和喬舒玲這樣的天之嬌女在一起的,這才叫竹門配竹門,木門配木門,而她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她的身上,淨是不好的桃色緋聞,她的豔照片早就成爲人盡皆知的事情,她不想,不想這個如此完美的男人身上揹負着她這樣的包袱,他的人生足夠完美,他的人生就像一張白紙,不應該被她這個污點而染黑的。
當下,心裡的決定變得更加的堅定。
葉培言,我不是不愛你,而是,我必須得離開你,這樣,你的人生纔算完滿,纔是真正的,完美。
記住他,記住那飛揚跋扈的眉,那剛毅的,薄薄的脣,還有那高高的鼻樑,都記住了,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腦海裡,也印在她的心頭上。
看見她那麼眷戀和依依不捨的眼神,葉培言笑了,深情的盯着她,眼神也變得暖暖的,水眸裡,有着濃得化不開的愛,只是,那難掩的哀傷呢,說不清的淒涼感在她的身上氤氳開,裘言烈只覺得,這女人已經中了自己的情毒。
不過,他好開心,憑着自己那麼厲害的洞察力,他很篤定,這個女人肯定是深愛着自己的。
當下,坐到了她的旁邊,傲然和放肆的目光看進她的眼底,他的大掌抱着她的身子,“怎麼了?”他關切的問她,語氣夾雜着一絲趣味性的挑逗。
也許,他只是想聽到她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她有多麼愛他。
夏馨雨心裡有一個想法,卻只是低低的說出話:“葉培言,我是你的未婚妻,那,我們可不可以預支幸福,預支…預支洞房花燭夜?”
葉培言從未看過她這麼主動出擊的模樣,不由得呆了一呆,怔怔的看着她。
“你,你就讓我先做我的義務吧!”
雖然臉上含羞默默,其實她的內心卻是無比的苦澀,她要向誰傾述她的情種?
過了今天,她,就會離開,明晚,恐怕此次離開之後,此後的漫漫歲月,他們相隔的,不是一兩個省份了,他們相隔一個太平洋。
或許今生今世,再也不會見,來生?她不信有來生的。
如果註定緣盡,那就讓她做他一天的妻子。
一整天,她都靜靜地躺在那張寬大舒適的牀上,她在等,等待葉培言下班的到來。
現在她能做到的最後的事情,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多多陪伴他。
本以爲,她和東方羽離開了這裡,便能徹底忘記了他,對於他的這件事情本身已經不再感到恐懼,而昨天晚上的經歷,
卻讓她對今夜將要發生的事情感到耳熱心跳。
昨天晚上他放過了她,對於她的主動視若無睹。
他衣衫整齊的坐在牀邊,只是用手碰了碰她順滑濃密的頭髮,過了一會兒才說:“今天我們不做。”
夏馨雨的臉立刻變得火燒火燎,羞澀地連大氣都不敢喘,但心裡涌起一股感激的熱浪,她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輕輕地點了點頭。
葉培言又默默地坐了一會兒,站起身說:“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最近有點忙。”
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門。
夏馨雨默默地躺在黑暗中等待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比前兩次晚了很長時間了,葉培言始終沒有出現。
難道,因爲她的突然主動嚇着了他,讓他對於她失去了信心,他已經不再對她感興趣了是嗎?
她現在,是失寵了嗎?
馨雨有些躺不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裡躺了多久,屋子裡死一般的沉寂,她的心也漸漸地往下沉,和她此時的眼前一樣,看不到一絲光明。
她的眼前又變得和這間屋子一樣,漆黑一片。
她慢慢地坐起來,機械地伸手在黑暗中尋找自己的衣服。
忽然,耳邊似乎聽到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她一下停住動作,僵直地坐在那兒,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咔嗒”,又一聲。
是關門的聲音,接着一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向樓上傳來。
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着了似的,馨雨“嗖”得扔掉手中的衣服,飛快地躺下,拉過被子蓋住身體,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心臟“卟通,卟通”急速地跳動着,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腳步聲很快就到了門口,隨着又一聲“咔嚓”,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同樣黑暗的房門口。
“砰,砰,砰……”
馨雨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劇烈地跳動聲,聲音太大了,她覺得整個房間都回響着這種砰砰的聲音。她把雙手使勁地摁在胸口上,竭力調整着慌亂的呼吸。
葉培言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返身關上房門,在黑暗中分辨了一下方向,接着朝牀邊走來。
放下手裡的皮包,脫衣,上牀,掀起馨雨身上的被子鑽進去,躺下,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從容,熟練得就好像天天都做一樣。
什麼時候,他們不曾相守,卻似是夫妻一般恩愛纏綿。
挨在馨雨的身邊,聽着她零亂不穩的呼吸,男人沒有解釋晚到的原因,只是伸手握住了她按在胸前的一隻手,靜靜地和她一起並排躺在牀上。
兩隻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馨雨感覺到那隻寬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纖細嬌小的手,一時竟有些恍惚。
她想起不知在哪本書裡曾經看到的話:“如果一個男人和你十指交叉相握,說明這個男人想和你一起共渡一生。”
共渡一生?
誰和誰共渡一生?
是他和她?睡在牀上的男男女女嗎?
他葉培言和夏馨雨嗎?
多麼諷剌啊!竟然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四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