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雅請了一個星期假。
白慕城讓人安排了一下,這個星期,天大的事,也不會有人找豔雅。
溫雅開始吃東西,開始說話。
只是不跟白慕城說話,也不看他。
白慕城知道溫雅不是在疏遠他,只是在愧疚,她知道自己對孩子的期待,現在她意外沒了孩子,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
白慕城對溫雅,只有心疼。
“雅雅,還不準備跟白慕城說話?”豔雅問道,白慕城對溫雅的好,她這個外人看了都覺得感動。
溫雅垂眸,“我……”
“其實他不讓我跟你提他。”豔雅坐在溫雅的牀邊,握着她的手。
溫雅看着豔雅。
“他說你心裡內疚,等你想開了就會好。”豔雅緩緩的說道,“這幾天,他都睡在門口的長椅上,知道你怕見他,進來都不敢多呆一會。”
“雅雅,白慕城沒犯錯,你也沒犯錯,錯的是溫鈺,別用一個外人的錯誤,懲罰彼此,好嗎?”
溫雅看着豔雅,好半晌,揚眉出聲,“豔豔,你現在說話像個哲人。”
“雅雅,我好心勸你,你還擠兌我,我要跟你翻船,立刻翻船。”豔雅一臉的小鬱悶。
“謝謝。”溫雅看着豔雅,吐出兩個字。
豔雅知道,溫雅想通了。
“看樣子,我是真的能回家了。”豔雅笑笑,利落的收拾東西,“雅雅,好好的。”
“嗯。”溫雅點點頭。
豔雅剛一走,白慕城就急吼吼的衝了進來。
“怎麼了雅雅?”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語速急促。
“老公……”溫雅看着白慕城,慢慢的喚道。
白慕城身體一僵,眸光瞬間溫柔,“老婆。”
他上前,溫雅張開雙臂,抱住白慕城,“對不起……”
“傻丫頭,沒有對不起,不是你的錯。”白慕城收緊懷抱。
溫雅又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出院回家休養。
向北宸和李花花知道溫雅出事,是溫雅出院之後。
兩個人一起去了溫雅家探病。
“雅姐。”李花花剛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心疼溫雅,溫鈺簡直就是禽獸,對自己妹妹都下的去手。
“花花,已經沒事了。”溫雅輕輕的安撫了李花花兩句。
李花花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好一會才平復下來,“雅姐,抱歉。”
“沒事的,花花,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沒關係,我已經好了。”溫雅握着李花花的手說道。
向北宸目光落在溫雅臉上,“雅雅,還是要多休息,小月子,也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嗯,我會的。”溫雅應聲。
砰,砰,砰!
砸門聲響起。
溫雅愣了一下。
白慕城從書房裡走出來,他最近都在家裡辦公。
“別怕,我去看看。”
溫雅點點頭。
白慕城警惕的上前,門外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溫雅開門,你給我開門!”
白慕城擰眉,打開門,溫媽媽一臉狼狽的站在門口,她瘦了許多,蓬頭垢面張牙舞爪的站在那吼着。
溫雅起身。
向北宸一個錯步護住溫雅。
“那人是誰?”李花花小聲的問道,向北宸輕輕的搖搖頭。
溫媽媽見門打開就要往裡衝。
被白慕城攔住。
“再往前,我就會告你私闖民宅。”白慕城的聲音薄涼至極。
溫媽媽打了一個寒顫,她去探監的時候溫鈺告訴了她白慕城的身份,比廖家要厲害許多。
“雅雅,你放了你姐,她怎麼會故意要殺你,她不是,她是錯手,你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你要把你姐扔在監獄裡,她這輩子就毀了。”溫媽媽對溫雅哭着說道。
溫雅微微愣了一下,看向白慕城。
“溫鈺是不是故意殺人,警察會查的清楚明白。”白慕城緩緩的開口,擲地有聲,並無轉圜的餘地。
“什麼叫警察查啊,警察還不是被你收買,我家小鈺只是推了她一把,不會死人的,怎麼就是故意殺人了!”溫媽媽急吼吼的說道。
“你這老太婆真是不講道理,那是電梯,正常人摔下去都會受重傷,何況雅姐當時還是孕婦,溫鈺就是居心叵測!”李花花氣不過,瞪着溫媽媽吼道。
“你這賤蹄子知道什麼!”溫媽媽開口就罵。
“出去。”白慕城冷冷的扔出兩個字,溫媽媽對溫雅的欺凌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她來求人,仍舊是囂張到天上的態度。
“我不走。”溫媽媽使勁的抓着門整個人坐在地上,標準的潑婦。
“溫雅,你欠我們母女,如果不是那個不要臉的媽我的家庭怎麼會被破壞,小鈺怎麼會不孕,說到底,都是你們母女在作孽,你要是不把小鈺放出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爸!
小鈺要是坐牢,我就不活了,我死,我也拉着你爸一起死!”溫媽媽吼道!
溫雅呼吸一下涼過一下。
白慕城叫了保安,很快保安上樓,兩個人推着溫媽媽想拉着死狗一樣,她腳蹬手刨的,保安費了點力氣才抓牢她。
“溫雅,溫鈺是你親姐姐,你們一個爸的,你……”
房間裡很快安靜下來,除了幾個人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雅雅,我和花花先回去,有時間再過來看你。”向北宸自然的開口。
“嗯。”溫雅吃力的點點頭。
她的母親是,小三。
溫媽媽不止一次的說過,每一次都像是在溫雅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她不想記得,也不想知道這樣的事實。
但,逃避不開。
白慕城送二人出門,回到溫雅的身邊。
輕輕抱起她回到牀上。
溫雅沉默了良久纔開口。
“溫鈺的事……”
“你想怎麼處理?”白慕城問道。
“可以,可以放了嗎?”溫雅遲疑了一下說道,她知道白慕城要給孩子一個說法,懲治兇手無可厚非,她也恨溫鈺,但,每當想到溫鈺因爲她的媽媽,才,不孕,溫雅就不忍心。
她知道自己這樣優柔寡斷是懦弱的表現,她知道自己這樣會讓白慕城很難做……
溫雅低着頭,甚至不敢去看白慕城的眼神。
白慕城伸手輕輕的勾住溫雅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雅雅……”
溫雅長睫顫了顫,“沒關係的。”
“可以。”白慕城接着說道。
溫雅驚愕的看着白慕城。
“雅雅,我明白你想的一切。”白慕城抱着溫雅,他的聲音溫柔,掌心溫熱。
溫雅安心的靠在白慕城的胸口。
“當年不管你母親做了什麼,都是他們那一代人的事,錯不在她一個人,你父親也要承擔責任,所以,溫鈺的媽媽把責任推給你,是不對的。”白慕城接着說道。
溫雅長睫垂下,心慢慢的安穩。
“我會放了溫鈺,也會讓她付出代價。”
溫雅點點頭。
她也做不到對溫鈺釋懷。
*
拘留所。
溫鈺縮在牀鋪的最裡面,全身都在顫抖,她看見溫雅全身都是血,她怕極了,她真的沒想溫雅死,她當時,當時只是太生氣,太嫉妒,她纔會,迷失了理智。
監獄裡的人都很兇,每個人說話都像是用吼的,這裡牀板硬的鉻人,飯菜都難吃,廁所就在牀的邊上,那股臭臭的陰冷味道永遠在空氣中彌散。
這裡的一切都讓溫鈺作嘔,她想離開這,想的都要發瘋。
“溫鈺。”
“啊。”溫鈺尖叫出聲,她神經衰弱的可憐。
“可以走了。”獄警的聲音再度響起。
溫鈺整個人是懵的,直到門被打開,獄警不耐的聲音再度響起,“怎麼着,你還不想走?”
溫鈺刷的起身,一路小跑跑了出去。
辦了手續,踉蹌的衝出了監獄大門。
溫鈺以爲是廖雨辰,門口只有溫媽媽一個人。
“小鈺。”
“媽,雨辰呢?”
溫媽媽哽咽的說不出話,她心疼溫鈺,這般憔悴還想着廖雨辰那個負心漢。
“不知道那個混蛋在哪,咱們回家吧。”溫媽媽扶着溫鈺。
溫鈺腳下虛浮,“媽……”
“媽知道你委屈,早晚有一天,媽會幫你討個公道。”溫媽媽狠狠地說道,眸底滿是猙獰的光。
一個閃光燈劃過。
接着好幾道閃光燈閃過。
溫鈺驚愕的看過去,有十幾個記者朝她這邊跑了過來。
溫鈺慌了,“媽,快走。”
她是廖家大少奶奶,這般狼狽的模樣被拍到,廖家的人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廖太太,您是涉嫌殺人被拘捕的嗎?”
“廖太太,聽說您對老公管制到變態的程度,廖先生跟女人說了一句話,你就把人打到流產。”
“廖太太,您和情夫偷情的視頻在網上轉載的火熱,您到底是有幾個情夫?”
“廖太太,廖先生是不是一早就跟您分居了?”
溫鈺整個人是懵的,她迫不及待的想逃走,他們說的都是什麼!
她沒有,沒有,沒有!
她還是好好的廖太太,她還是廖雨辰的妻子,她……
“走開,你們都走開!”溫媽媽吼道,她顧不得許多,一手拉着溫鈺,凡是擋路的上去就是一腳一巴掌,總算是殺出了重圍。
上了路邊的出租車。
溫鈺撲進溫媽媽的懷裡嚎啕大哭。
她們回到家的時候,廖雨辰很快上門,離婚協議他簽了字的。
“我不離婚雨辰,我不離婚。”溫鈺哭着說道,廖雨辰不要她,她就什麼都沒了。
“溫鈺,你跟那個男人多少次,你不要嫌自己噁心,我嫌,簽字,否則法院見!”廖雨辰恨恨的說道,他恨溫鈺傷了溫雅,她在監獄裡他看都沒看,他不介意他有一個殺人未遂名義上的老婆。
接着爆出出軌視頻,廖家人都氣炸!
廖家的裡子面子都被溫鈺給毀了。
廖家肯定不會留她,離婚已成定局,原本廖雨辰給溫鈺準備了贍養費,現在溫鈺淨身出戶。
溫鈺哭的悽悽慘慘的。
“小鈺,簽字。”溫媽媽一把抓過離婚協議,打開到最後的簽字頁。
溫鈺淚眼朦朧的看着溫媽媽,溫媽媽心痛的都要碎了,她們母女的幸福都是溫雅母女毀的,她跟她們不死不休!
“小鈺,你還有媽媽。”溫媽媽安撫了一下溫鈺的情緒,勸着她簽了字。
廖雨辰拿到離婚協議,未作片刻停留,轉身大步離開。
“媽……”溫鈺撲進溫媽媽懷裡,痛哭失聲。
“小鈺,都會過去的。”溫媽媽抱着溫鈺,眸底滿是恨意,她不會放過溫雅,也不會讓溫鈺髒了手。
溫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溫長青自然也聽說,急匆匆的趕回家。
溫鈺哭的累了,溫媽媽讓她回房睡下。
“小鈺的事,是怎麼回事?”
溫媽媽涼涼的看着溫長青,“溫雅讓人做的。”
“胡說!”溫長青一拍桌子,溫雅的性子他最清楚。
“呵,胡說,溫長青,你眼中她們母女都是善良的人,我們母女都是毒婦,我的女兒被人欺負的家都散了,你還說我胡說!”溫媽媽吼道。
溫長青臉色發青,單手撐着桌子,“雅雅不會那麼做。”
“小鈺失手把她推到了樓梯下面,她流產,所以小鈺就抓起來,還被冤枉殺人,如果不是我跪着求她,溫長青,我的女兒現在還在監獄裡。”
溫長青吃力的用另一支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吃力,他伸手想去拿口袋裡的藥。
“她放了小鈺,又讓人冤枉小鈺,一盆一盆的髒水往她的身上潑,溫長青,廖雨辰跟小鈺離婚,爲了溫雅,你不知道吧,溫雅曾經上過廖雨辰的牀,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廖雨辰的。”溫媽媽狠狠地說道。
溫長青胸口痛的呼吸遲滯,“胡,胡,胡說。”
咣噹,溫長青摔在了地上。
“呵,溫長青,你都是拜你的好女兒所賜。”溫媽媽走到溫長青身邊,慢慢從他的口袋裡拿出藥,送到舌頭下面。
“你們都對不起我,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溫媽媽看着時間,十五分鐘之後,才撥了急救電話。
溫鈺還在睡,溫媽媽在她的水裡加了安眠藥。
溫媽媽給溫鈺留了字條,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
急救室外,溫媽媽一個人安靜的坐着,一個小時後,她請護士幫忙給溫雅打電話。
溫雅還在小月子裡,晚上七點過,白慕城就讓她睡覺。
電話響起的時候,溫雅被驚得一哆嗦。
“哪位?”白慕城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接通。
“這裡是中心醫院,請問是溫雅溫小姐電話嗎?”
“是。”
“溫長青先生現在在急救室搶救,跟她一起來的女士帶的押金不夠,又沒帶手機,讓我們通知一下。”電話那邊的護士說道。
溫雅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動作太大,拉扯到腹部的傷口,疼的自己一呲牙。
“雅雅,別急,我讓袁西墨先處理,我們再趕過去。”白慕城急忙安撫道。
溫雅一雙抓着白慕城的手腕,掌心冰冷。
白慕城通知袁西墨過去。
給溫雅穿戴整齊,才環着她出門,已是深秋,晚風涼。
中心醫院,急救室。
溫雅趕到,袁西墨迎了上來。
“袁西墨,我爸爸怎麼樣?”溫雅一把抓住袁西墨,險些撞進他的懷裡。
“伯父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但不會有生命危險。”袁西墨說道。
“不樂觀,生命危險。”溫雅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詞。
“雅雅,西墨的意思是,不會有事。”白慕城抱着溫雅柔聲安撫。
“呵,裡面的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話說的輕鬆。”溫媽媽涼涼的開口。
白慕城眸光冰冷的看向溫媽媽。
“怎麼,有錢人就能隻手遮天,我連話都不能說!”溫媽媽眸底猩紅,“我女兒被你們毀了,老伴生死未卜,你們還不許我說話,你們簡直,簡直就是霸王!”
溫雅輕輕的扯了扯白慕城的袖子,溫爸爸還在搶救,她不想在這裡發生爭執。
“你爸就是被你害的。”溫媽媽的聲音接着響起。
溫雅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如果不是你逼得你姐什麼都沒了,你爸怎麼會氣的發病,溫雅,你爸不會原諒你。”溫媽媽惡狠狠地說道。
看着溫雅顫抖的背,心情舒緩了一些。
白慕城瞪着溫媽媽,她眸底報復的快意,他看的清楚,收緊雙臂。
“雅雅,爸從小就瞭解你,你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他清楚。”
白慕城的話一下子把溫雅點醒,是,爸爸是懂自己的,他不會相信是自己破壞了溫鈺的家庭。
溫媽媽的眸光冷了個徹底,白慕城真是一個難對付人,有錢有權有腦子。溫媽媽慢慢收攏自己的手,她必須忍耐,白慕城不在的時候,她能拿捏溫雅!
手續前前後後一共進行了八個小時。
溫爸爸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袁西墨,我爸爸……”
“還要觀察一段時間。”袁西墨說道,溫爸爸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溫雅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匆匆的往重症監護室走,經過走廊一陣風吹過,她打了一個寒顫。
白慕城俊眉輕蹙。
“雅雅,我們現在還不能見到爸,我讓袁西墨給你開個病房,先休息一下。”白慕城說道。
溫媽媽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的長椅上,身上裹着她的毛衣,冷着臉。
溫雅忽然心裡酸酸的,那件毛衣是她用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她當時挺興奮的送給溫媽媽,結果她只說了一句,爲什麼不直接給我錢。
溫雅擡眸,顫顫的吐了一口氣。
她曾經有過的期待,全數化爲泡沫。
白慕城自然不會管溫媽媽的死活,抱着溫雅去了病房。
龍躍送了兩身衣服過來,白慕城幫溫雅換上,“雅雅,你發燒了。”
“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你現在還在小月子裡。”白慕城急了,說話的聲音有點大。
溫雅眨着眼睛看着他,清澈的眸子波光粼粼。
白慕城心忽悠了一下,他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雅雅,我怕你生病。”
溫雅垂眸,“我,擔心爸爸。”
“我知道,袁西墨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跟着,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之後才能照顧爸。”白慕城放柔了聲音,半蹲在溫雅身邊。
溫雅看着他,半晌點了點頭。
白慕城立刻起身叫了醫生,做了檢查,低燒。
吃了一粒退熱藥。
白慕城讓溫雅睡覺,但,溫雅睡不着。
白慕城無奈只好自己抱着溫雅,一句一句的柔聲安撫,像哄小孩子一樣,把她哄睡。
袁西墨站在門口,聽見裡面的聲音,微微吐了一口氣,白老大對溫雅,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許久之後,溫雅睡着。
白慕城把她放好蓋上被子,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
“說吧。”
“老爺子的情況不算樂觀。這麼大年紀換心臟肯定是不現實的,術後手術的排斥反應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命。”袁西墨說道。
“保守治療呢。”
“保守治療,要避免一切刺激,心情舒暢,溫家現在的情況,那個老太婆,加上那個大小姐,怎麼可能讓老爺子舒暢的了。”袁西墨攤攤手。
白慕城擰眉,溫媽媽擺明了就是要欺負雅雅,溫鈺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他們都不在乎溫爸爸的命,但溫雅在乎。
“我再想想。”
袁西墨點點頭,離開。
白慕城一開門,溫雅赤着腳站在門口。
“雅雅。”白慕城急忙抱起溫雅。
溫雅已經淚流滿面。
“我爸爸……”
“我會想辦法,我們可以爸送走,送到南方的城市療養,從醫院直接安排走,不經過溫鈺母女。”白慕城說道。
溫雅擡眸。
“我在想具體的辦法,現在還不太成熟,但是我保證,爸不會有事。”白慕城說的鄭重。
溫雅點點頭,靠在白慕城懷裡。
“老公,我怕。”
“不用怕,都會好的,一定。”
好半晌溫雅才穩住了情緒,在白慕城的懷裡睡着。
白慕城眯着眸子,開始盤算溫爸爸的事,他剛剛被溫雅逼急想到的送走溫爸爸的法子,仔細一想真的可行。
白慕城單手拿着手機,給袁西墨發了信息。
袁西墨很快回復,溫爸爸的情況不允許遠行……
白慕城擰眉。
袁西墨很快又發了一條信息,告訴白慕城,N市有一個療養院,很適合溫爸爸這樣的身體情況。
白慕城讓袁西墨安排,等溫爸爸的情況穩定下來,送過去。
溫爸爸再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後。
術後的反應很嚴重,溫爸爸一下子消瘦了許多。
溫雅心疼的眼淚直掉。
溫媽媽涼涼的看着溫雅。
“哼,貓哭耗子。”
溫爸爸瞪着溫媽媽,顫抖的手擡起來想安撫一下溫雅的情緒。
溫雅立刻把手落在溫爸爸的手上,“爸,我沒事我很好,你也好好的。”
“爸,我和雅雅商量送您去療養,您同意嗎?”白慕城適時地開口。
溫爸爸點了點頭。
“你們要幹嘛,我不同意!”溫媽媽刷的起身,一臉的警惕,把溫長青弄走,她還有什麼可以拿捏溫雅的?
“患者本人意識清醒,有決定權,這位太太,您的反對在法律上是沒有效率的。”門口站着一個年輕的男子,身邊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你們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溫媽媽尖叫道,“你們還要把人綁走不成。”
“這位太太,麻煩注意您的措辭,我可以告您誹謗。”年輕男子緩緩的開口,目光和白慕城碰了一下,在溫雅的身上稍作停留,最後落在溫爸爸的臉上。
“溫先生,我叫鄭可,是名律師,您的女兒溫雅小姐和女婿白慕城先生,給您安排了療養院,您現在意識清醒,同意過去治療嗎?”
“同,同意。”溫長青有些吃力的說道。
旁邊醫生也跟着點了點頭,鄭可讓醫生簽了一份資料。
“溫先生,祝您早日康復。”鄭可對白慕城點點頭,帶着醫生離開。
“溫雅,你,你什麼意思!”溫媽媽徹底的晃了,她是要利用溫長青,但她第一不想溫長青死,第二不想跟溫長青分開。
這個男人她是恨,但更愛。
她要跟他在一起,即使是他真的有一天活不下去,也要死在自己的懷裡。
溫長青看着溫媽媽,眸光微涼,他們一起走了半輩子,但最終還是要散……
溫雅的身體不是很好。
白慕城請了三個護工照顧溫爸爸,他現在還不能去療養院,要在醫院治療一陣子,才能過去。
溫媽媽完全靠近不了溫爸爸。
她氣急,回了家。
半個月後,溫爸爸去了療養院。
溫媽媽暫時沒了動靜。
白慕城不放心,在她的身邊放了人監視。
轉眼十二月。
外面下着大雪。
溫雅的身體和情緒都恢復如常。
她每個月會去看溫爸爸兩次,現在溫爸爸的身體很穩定,沒事的時候看看書下下棋,日子過得安靜幸福。
從小產之後,溫雅再沒接什麼工作。
靜心休養,每天研究餐譜。
白慕城經常笑着打趣說自己胖了不知道多少斤。
溫雅穿着雪地靴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又一個小腳印,她拎着環保袋,去超市買菜,一邊走一邊玩,童心未泯。
咣。
“抱歉……”溫雅急忙開口,一擡眸。
楚向南的手扶着她的胳膊。
“向南。”溫雅站直了身體。
“聊聊。”楚向南開口,聲音微微有些嘶啞,眸底深邃不見底。
溫雅點點頭,“前面咖啡廳。”
“嗯。”楚向南吐了一口氣,白色霧氣穿過雪花很快消失,沒留下一點痕跡。
兩個人並肩進了咖啡廳。
溫雅選了一個靠窗子的座位坐下。
“一杯橙汁溫的,一杯磨鐵。”楚向南開口。
服務生應聲去準備。
“你都好了吧。”溫雅看了看楚向南問道,他出事之後不久她也接二連三的出事,沒有顧及。
“嗯,你呢,也都好了嗎?”楚向南問道,聲音顫抖,他住院的時候,秦天皓切斷了所有關於溫雅的消息,他直到剛剛纔知道溫雅經歷了那麼多,心都疼的抽搐。
“也好了。”溫雅看着楚向南,神色平靜。
服務生把橙汁擺在溫雅面前,溫雅伸手,握緊杯子,“雖然有些傷感,但我現在真的沒事了,向南。”
“雅雅,對不起。”楚向南伸手握住溫雅的手,“你發生那麼多的事,我都不在。”
“向南……”溫雅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楚向南牢牢的握住。
楚向南低頭,他的悲傷濃重深沉,溫雅慢慢放緩了掙扎。
“向南……”
“雅雅,龍騰的項目要第二期,你既然辭職了就來龍騰掛職。”楚向南說道。
“向南,我不想。”
“白慕城如果愛你,不會限制你的發展,你是設計師,閉門造車根本就是不行的,不和同行業的交流你永遠不會進步,龍騰有非常好的平臺讓你發展,還有很好的老師提供培訓,雅雅,我,不會騷擾你。”楚向南慢慢鬆開溫雅的手。
“向南,我不是這個意思……”溫雅有些尷尬的看着楚向南,抿了一口橙汁。
他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溫雅的第一個反應是抗拒,她和楚向南的關係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工作,他們要避嫌。
但,龍騰的設計理念,以及建築師團隊都是業內最強悍的,她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如楚向南所說,進步會是飛速。
她心動。
“雅雅,好好考慮一下,問問白慕城,他也許不會阻止。”楚向南緩緩的說道。
溫雅垂眸,白慕城爲她考慮的已經很多,工作的事情上,溫雅不想讓他爲難。
“他如果愛你,不會折斷你的翅膀。”楚向南認真的說道。
溫雅擰眉,“向南,慕城不會不許我工作,是我不想他爲難。”
楚向南蹙眉,“在你眼裡,我已經是個齷齪的小人了,對嗎?”他攥着咖啡杯的手驟然收緊。
吧嗒,咖啡杯被捏碎,杯子的碎片直接扎進了楚向南的手裡,咖啡也灑了一桌子。
“向南!”溫雅刷的起身。
“你……”她手忙腳亂的抽出紙擦他的手,向服務生要了紗布和消毒藥水,清理傷口。
忙了好一會,溫雅才舒了一口氣。
“向南,不要這樣任性好嗎?”溫雅有幾分無奈,現在的楚向南就像是個小孩子,動不動就要發點脾氣,一副委屈的模樣。
“我就是想任性,任性的時候,你纔會看我一眼,眼睛裡只有我。”楚向南看着溫雅,眸底淡淡的哀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