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禹摟着盧千喜香軟人身體,二人緊靠着椅子坐着。曾大禹把頭挨着盧千喜的耳朵。和風細雨、溫柔纏綿地和盧千喜說,你以後別叫我曾局長了,就叫我曾哥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事你來找我,有什麼委曲和我說。
盧千喜說不行,我不能叫你曾哥,還是叫你曾局長這樣更穩妥些。曾大禹說好吧,隨你。那我叫你喜子吧。盧千喜又說,不行,你還是叫我盧千喜吧,這樣不會被人說閒話。好吧。曾大禹摟着盧千喜說了很多,他的手,由盧千喜的肩,滑到胸,盧千喜把曾大禹的手挪開。曾大禹又笑眯眯地把手放在了盧千喜的腿上,二人互相說着情話,互相用最溫柔的語言,梳理着對方悸動的心靈。
一直到很晚,司機也沒出現。曾大禹和盧千喜說,這個司機真是不管事。這麼晚了,還不來接我。盧千喜說我們打車走吧。可那是縣城,不是省城,那個年代白天出租車都很少,夜晚更是找不到出租車。曾大禹和盧千喜說,開個房間,我們住下吧。盧千喜說,你開兩個房間吧。曾大禹說好。曾大禹開了兩個房間。二人各自回到房間,可睡到早上,盧千喜醒了才發現,曾大禹一絲不掛地睡在自己的牀上,而自己也竟然連睡衣也沒穿。
盧千喜明白了,昨晚是喝多了,自己睡得太沉,曾大禹進到這個房間根本就沒走。一切都在意料外發生,卻又似乎在意料中。盧千喜不知是恨還是悔,她擁着被坐在牀上,淚水又掉了下來。
曾大禹醒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洗漱完畢,穿好衣服說是要上班,他已叫了早餐,過會兒送上來,讓盧千喜再睡會兒。盧千喜說不睡了,自己也要上班。
就此後,二人誰也沒提這事。曾大禹由財政局長提到縣政府任副縣長,這期間,盧千喜由電視臺實習生轉爲正編,之後調入政府辦任副主任。再後來,曾大禹任常務副縣長,盧千喜任政府辦主任。再後來,曾大禹任縣長,盧千喜任農牧局局長。
盧千喜對曾大禹的感覺,一半是初戀情人,一半是上司領導。有時這兩種感情混雜在一起,說不太清。這麼多年來,曾大禹也沒找過別的情人,對盧千喜也是情有獨鍾。
雖然社會上有議論,這事也傳到過張美鳳的耳朵裡,但張美鳳在市裡上班,常不在家,也沒感覺曾大禹對自己怎麼不好。另外,盧千喜會來事,曾大禹會從中調和,張美鳳也就不再過問此事。
盧千喜結婚後生個女兒,可做丈夫的受不了社會上的議論,斷然離婚。理由還是出國。盧千喜爲此恨上了出國的男人。
若若即若離的這種見面方式是他們一直多年來的一種習慣。這也是他們這些年來正因爲如此不張揚,所以才能保持平穩的關係吧。表面上別人看到,曾大禹和盧千喜很客氣,你根本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會有着這樣深厚的感情。
這天,盧千喜來到辦公室,曾大禹正戴着花鏡欣賞桌上擺着的玉石。
盧千喜敲了敲門,沒應聲,她試着推門進屋。
進了屋,盧千喜看到曾大禹聚精會神地擺弄着玉石。
盧千喜開口道:“曾縣,看你的寶貝啊。”
盧千喜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嚇了曾大禹一跳。他趕忙收起玉石放進抽屜,應道:“剛撂下電話,這麼快就到了。”
盧千喜笑眯眯地從包中又拿出一塊玉石遞給曾大禹:“你那再好,也沒有我這塊好。”
曾大禹接過玉石認真仔細地看着:“真是精品。”
盧千喜湊上前:“朋友送的,我不懂還是你收着吧。”
曾大禹的愛好就是收藏個玉石、古畫什麼的。雖不太懂,但常研究,時間長了,也能說出個一二三。所以縣裡的一些幹部就會投其所好,找曾大禹辦事時,給送個古畫、玉石什麼的。盧千喜給曾大禹送玉石不是爲了辦什麼事,而是討曾大禹的歡心而已。因爲盧千喜這麼多年把自己都送給的曾大禹,曾大禹還能在不在乎盧千喜給他送那雜七雜八的東西嘛,當然不。
曾大禹把玉石放抽屜裡和盧千喜說:“我也是濫竽充數。”說完,摘下眼鏡放桌上,走到飲水機前接水。
盧千喜接過曾大禹遞來的水杯:“那就放你那裡充個數吧。”
曾大禹走過去坐沙發上。又指着沙發,衝盧千喜說:“坐吧。最近氣色不錯啊。”
盧千喜坐沙發上:“啥氣色,我都快要氣死了。”
曾大禹:“什麼事啊,還要氣死了?”
盧千喜轉着手中的水杯:“新上任的馮宗正兩次撞見我們的人。”
曾大禹:“那又怎麼樣?我在報紙上看到你造的聲勢了。”
盧千喜:“我那是想混淆視聽。”
曾大禹:“這很好啊,給他馮宗正留個印象。這說明,盧千喜是支持紀委工作的。”
盧千喜:“但就怕馮宗正不買這個賬。聽說馮宗正倔得很。”
曾大禹:“紀委那兒有什麼響動?”
盧千喜:“目前還沒有。”
曾大禹:“那就以靜治動。”
盧千喜起身在屋內來回地走着:“我的想法是以動治靜。無論馮宗正怎麼打算,我要先給農牧局造聲勢。”
曾大禹也站起身有些擔心地和盧千喜說:“你這是招險棋。”
盧千喜很是自信:“我先擺幾步,看馮宗正他有什麼反映。一切如常,那我就收兵,靜觀其變。”
曾大禹:“這還沒達到兵臨城下的地步,別馮宗正打騾子驚了你這匹馬。”
盧千喜在曾大禹那裡,二人聊到下班。曾大禹和盧千說老地方吃個便飯。盧千喜說最近沒胃口不想吃了,於是盧千喜在辦公室與曾大員吻別。盧千喜走後,曾大禹的心又提了上來,他真怕盧千喜有什麼事。可擔心也沒用,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就算你再擔心也不會來。
夜幕降臨,津貢縣委大樓的辦公室也亮起了燈。這意味着又有人要加班了。
馮宗正今天忙了一小天
,趁現在下班沒人打擾,他在瀏覽這兩天的報紙。翻過幾篇報紙看後,他又拿過《都市報》翻看。《都市報》是寶雲市的報紙,是市委市政府的政治喉舌,馮宗正是必看的,他的習慣是看頭版,之後再看看二版,餘下的版面就是看看標題,有興趣的再深入看看,沒有興趣的就略過。
閆志勇敲門進屋時,馮宗正在認真地看着《都市報》的頭版。見閆志勇來了,馮宗正問:“還有事嗎?”
閆志勇:“看你還沒下班,就暗訪的事,想和你做個階段性彙報。”
馮宗正把報紙遞給閆志勇:“先看看這個,一會兒聽彙報。咱們紀委的新聞,還有農牧局的呢。”
閆志勇接過報紙看到農牧局的新聞和縣紀委的新聞排在一了個版面。在大標題《津貢縣職能部門一把手曬權力促服務》的文章下,緊跟着有個新聞鏈接,標題是:《津貢縣農牧局召開轉作風服務羣衆動員大會》。
閆志勇看着報紙,和馮宗正說:“這個事挺有意思。”
馮宗正:“是有意思,而且大有意思。看似波瀾不驚,但有人已在和我們擺棋局了。”
閆志勇有些疑惑:“難道盧千喜聽說了什麼?”
“盧千喜聽沒聽說什麼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是飼料辦出了事,之後是檢疫所又被咱們暗訪給撞見,或許這是盧千喜的一個表態。”馮宗正和閆志勇說。
“哦,原來如此。盧千喜這是把報紙當她的喉舌和陣地了。這個女人還挺有心機的,不然現在就介入調查。”
閆志勇想對盧千喜進行調查。可馮宗正不同意。
馮宗正:“從現在盧千喜的發牌手法看,我們再等等,你不能人家甩出個小3你就出大王攔着。”
閆志勇:“這個女人再耍花招怎麼辦?”
馮宗正:“讓她先表演,我們當觀衆。之後隨時找好突破口馬上介入。”
到底是當兵的出身,凡事有謀有法,閆志勇聽了馮宗正的話覺得也有道理。
馮宗正說:“她盧千喜利用媒體做陣地,只能是表明一種態度。我們藉助媒體不但要表明一種態度,而且要營造一種正風肅紀的氛圍。”
二人正聊着,董學軍來電話找馮宗正。董學軍說接到了津貢紀委上報的有關劉富貴鬧訪一事的情況報告,他想知道,這條線索就這樣斷了,還是馮宗正他們另有打算?
馮宗正和董學軍彙報說:“這條線索雖然斷了,但正在打開另外的缺口,一定會盡早把情況調查清楚。”
董學軍說:“你們準備把商家輝和盧千喜併案調查這個想法很好,但要掌握好火候。如有困難就和我說。”
馮宗正和董學軍說,他和閆志勇正在研究併案調查的事,請董書記放心。
閆志勇看着馮宗正與董學軍通話。
馮宗正和董學軍通完話,衝閆志勇說道:“董書記在問案子了,咱們得抓緊。對了,剛纔說要彙報最近暗訪情況,說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