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頭目揮了揮手中那極重的狼牙棒,渾厚猙獰的聲音在密室之中迴盪,如同惡魔一樣的光影之中,映出了他嗜血的笑:"好小子!果真有 兩下子,難怪能夠一路闖到這裡來."想起武夷山全教的慘狀,獨孤劍咬牙,只聽見風聲遊走在自己身盼,胸中跳動着怒意,只恨不能立刻將其誅 滅:"你們是五色教的殺~~手?"
殺~手頭目則仰天大笑,滿是輕蔑之情,斜眼看着和他一比單薄許多的獨孤劍與張琳心:"不錯!"張琳心恨恨地質問道,青絲在風中盛開,綻放出絕對的光彩:"你們爲什麼要血~洗武夷山?"
殺~手頭目嘿嘿地笑了,目光卻是冰冷而空洞的,把狼牙棒一扛,指向兩人:"我們做殺~手的,有錢就是娘,你要怪就怪我們教~主方勉,是他接下這樁生意讓我們來殺~你的."
獨孤劍一聽大驚,卻很快冷靜下來,衝着殺手頭目冷冷地開口:"胡說!方、方大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殺~手頭目卻很是確定,只看見他獵 人的惡意,在風中嗚嗚地轟鳴:"嘿,你已死到臨頭了,我又何必騙你,教~主就是五色教的第一把劍,不信你去問閻王吧."獨孤劍則怒由心生 ,要取他性命.
張琳心見他已衝上前去,立馬隨其而去相助.獨孤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知道他是在擔心她.此刻,她突然覺得一無所懼了.
那殺手頭目大喝一聲,只聽見碎裂的聲音在牆壁上滋長,一道寒氣席捲了整座密室.獨孤劍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動作減緩了,極度的冰冷將他 的動作封住,也是震驚,竟與靈劍幻花是同一類心法,卻沒有其靈氣和厲害.而那殺手頭目與他一對掌,也是一驚,若不是他內力深厚,恐怕早已不能動彈.
就在同時,張琳心爲其所護,毫髮無傷,使出了滿城花雨,將那殺手頭目擊翻.那殺手頭目大怒之下,朝張琳心攻去.卻因爲行動緩慢,撲了個空.獨孤劍則纏住了他,一劍接着一劍,兩人拼了個半斤八兩,那殺手頭目顧不得兩個人一齊地攻擊,漸漸地敗下陣來,只聽見張琳心的滿城花雨喧鬧着,飛行在半空,隨後刀雨般碎落.
獨孤劍則一動,發覺是對方的真氣耗盡了,他一下子可以快速動彈了,而對方卻還苦於冰寒,遲緩難行,一狼牙棒擊碎了四壁,卻只中影子而已.他將自己所有的真氣,發動出銳利炙熱的劍影,焰火一樣全體拂向殺手頭目.這一熱一寒之下,那殺手頭目悲鳴着,碎裂了紛紛揚揚的殘影,再 也站不起來了.
兩人來到重傷的柳中原前,只見他奄奄一息地倚着牆壁,渾身滿地都是盛開的血痕.緩緩之中張開眼睛,看了看兩人,苦澀地笑了笑,就咳嗖起來,吐出猩紅的枝椏來.獨孤劍則焦急地喚道:"柳老前輩!"
柳中原黯淡的笑了,一把握住他的手,緊緊地,也是虛弱的:"是獨孤少俠嗎?看來、看來你師傅得到的是、是五色教的暗~殺名單,快、快 去長安通知顧楓."獨孤劍則愁苦不堪的看着他,已經回天乏術了,心下痛苦,遺憾交織:"那你——"柳中原搖搖頭,幽幽地說:"我、我不行了… …"
張琳心極爲驚訝:"柳伯伯,方勉真的是五色教第一把劍嗎?"
柳中原則斬釘截鐵地回答:"絕無可能……還有……你們兩家的恩、恩仇,其實……"說道這裡,他嘆了口氣.這一嘆,就歪了頭,散了力,眼 神破碎了.獨孤劍又怒又悲,喚道:柳老前輩!"一拳錘入地下,發出尖銳的回聲,一旁的張琳心則含淚沉默,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柳前輩最後的話是想說什麼呢?"
獨孤劍幽幽地回答:"現在恐怕沒有人知道了,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張琳心則立起身來,定定的仰望着他,愁緒交織中 滿是不安和倔強:"你現在打算去長安?"獨孤劍點點頭,正色說:"是的,我得趕快去找到顧大俠商量對策."張琳心心下一蕩,就不知不覺地站 了前些:"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獨孤劍連連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不行,五色教的人現在以爲他們的暗~殺名單在我身上,一定會沿路截~殺,你跟着我太危險了."
張琳心卻比他還要堅定果決,眼神中是執著和執拗,不依不饒的望着他有些隱藏的目光:"我,我就是知道此事關係到中原武林的安危,才 想盡我的一份力."獨孤劍爲難了:"這……"
張琳心眼看又要哭出來了,只聽得獨孤劍心中疼痛,她幽怨的樣子,破滅在瞬間:"你是不是因爲……因爲我父親……"
獨孤劍嘆了口氣:"獨孤劍一向恩怨分明,絕不會因爲父輩的仇~怨而對張姑娘有什麼成見."張琳心則越發堅持,去意已決,不理獨孤劍的 冷漠:"此去危機重重.我,擔心你……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是不是你覺得我是個累贅?那夜在碧霞島……"獨孤劍終於被觸動了:"沒,沒有 ……我不過是不想讓張姑娘捲入這場兇險的漩渦中."
張琳心則提出了建議,能夠延伸的線索:"……柳前輩和這些殺手身上都沒有血書,看來血書應該還在我爹那裡,不如我們先回臨安找我 爹吧."獨孤劍也回過神來,一拍掌道:"對!先找到血書要緊!"
張琳心幽幽地呢喃::"柳伯伯似乎對我們兩家的恩怨非常瞭解,只可惜他死了,否則可以好好問問他."獨孤劍則惋惜着這些鮮活過的生 命:"瞭解真相的人都死了,如今只有你爹,最清楚我們兩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琳心則心中暗愁,不知道未來,也不確定那依稀的過 去:"我真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武夷山頂的碧樹間,風聲響,蝶聲動,光影如花,隕落的香,美不勝收.但兩人都顧不得風景,只快步趕路.張琳心邊行邊嘆氣:"想不到武夷派竟慘~遭滅~門之~禍!"獨孤劍心下大惑大疑之下,開始分析起來:"沒想到五色教的手段這麼毒辣!他們爲什麼要剷平武夷派?難道也是爲了……血書?你父親 ……"
張琳心再也忍不住了,雙淚縱橫在俏麗的臉頰上:"不!我父親和五色教絕對沒有關係!你……你不要錯怪他!"
獨孤劍見了也是後悔這樣說,連忙道歉:"對不起,張姑娘,我只是覺得這一切實在太湊巧了……"張琳心的目光迎上他滿臉的愧疚,堅定決然地說道:"我們去臨安找我爹,把一切都問個一清二楚!" 獨孤劍沉默了,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暗暗地心疼.
武夷山腳下,許久沒有說話的張琳心終於再開口了:"難道真如那些殺手所說,一代大俠方勉竟是五色教~中人?"獨孤劍則回憶:"但柳前 輩說這決無可能,我師傅生前對方勉也是敬慕得很,兩位前輩不可能都看錯人吧?"
張琳心越發迷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獨孤劍似是想 起了什麼,思索片刻回答:"你哥哥曾經對方勉頗有微詞,看來這中間定有內情……"獨孤劍見她說話了,自己也打開了話匣子:"我總覺得血書背後隱藏着一個重大的陰~謀,這個陰~謀也許關係着武林的安危……"
張琳心又是不安又似擔憂,她的目光幽靜而清澈,眼神純粹而倔強:"已經有那麼多的人爲這封血書送了命,獨孤大哥,你……"獨孤劍聽 了則正色回答:"如果我不去揭穿這個陰~謀,可能會死更多的人."張琳心又似沉默了,心中迷惘,不知所措.只看到他回過頭來,語氣也柔和了 許多:"張姑娘,你不必爲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