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急趕,到達了成都城客棧一樓.只見人羣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議論之聲迭起.定睛一看,店小二竟然已暴~斃店中.僵硬地躺在了人羣包圍圈裡.獨孤劍一把抓住掌櫃的,沉聲喝問:"呂掌櫃,小二是怎麼死的?"呂掌櫃則驚魂未定的搖頭,臉色煞白:"我,我也不知道,這個夥計向來很壯實,怎麼……"
楊瑛則步步追問,神色淒厲:"有人見過兄妹兩人昨天傍晚就在你的客棧投宿,你真的記不得了?"呂掌櫃則顫慄起來,看樣子快昏過去了."昨天晚上我不在,客棧只有小二在打點……兩位,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問了."店小三則在一旁哆嗦:"小二哥,他、他,突然就死掉了 ……"
楊瑛喝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店小三嚇得幾乎跪下,顫聲回答:"我、我不知道……他好端端的,就、就死了……"見他的樣子,也不可能再說什麼了,楊瑛幽幽嘆道:" 剛有一點線索,又斷了……"獨孤劍則神情肅然,壓抑着焦慮與忐忑:"楊姑娘,我們找找有沒有琳心留下的線索."楊瑛點頭,兩人來到客棧二樓,果真地上有一封留書.
"琳心,我已有線索。四月初五城北樹林見. 兄"
獨孤劍則納悶起來:"是張兄留給琳心的信……可是琳心呢?"楊瑛則恢復理智,冷靜的分析,只有那心間隱隱的憂傷,在雙眸中盪滌:"看 來他們的確在此留宿.張姑娘和張少俠可能分頭查找線索去了……今天是四月初四,明日便是初五.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明日約在城北見面,獨孤大哥,你也可以放心了.明日,你便可以和他們……會合了."
獨孤劍飽含感激,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楊姑娘……"楊瑛則收起失落,展開絕美的笑顏:"獨孤大哥,今天就在此休息一晚罷!"兩人下到客棧一樓,見那掌櫃的也望向他們,恢復了些精神,問道:"兩位要住店嗎?"獨孤劍點點頭:"我們住."
一夜到來,沉寂的喧囂在生長的惆悵中甦醒,那春泥中的嫩芽,緩緩的浮出地面來.夜露滴下,隕落在花香之中.追夢的生靈總歸傷痕累累,卻能化做風中的吟唱.歲月中錯失的,是記憶,或是情,在那獨孤劍的夢境之中,是那久別的綠意,衝着他淺淺一笑,俏麗清澈的眼神,只承載着他的視線.
清晨降臨大地,曙光透進窗來.來到成都城客棧二樓,楊瑛在門外輕聲叩門,見他開門已經梳洗,笑道:"獨孤大哥,你起來了.我們走吧!" 剛離開客棧,就有一名壯實的大漢朝他們走來,原來是天王幫的“急如風”索七:"屬下參見幫……"楊瑛將其扶起:"這裡不必多禮,楊右使他們呢?"
“急如風”索七則稟報:"楊右使他們半個月前已經出發,屬下腳快,所以派屬下最先趕來.今早剛到這裡,打聽到幫……姑娘的下落, 就趕來客棧了."楊瑛衝他點點頭:"好,你就先到附近打探消息.一有情況,就通知我."“急如風”索七抱拳道:"屬下遵命."說罷,就融入了街道的人羣之中,再不見蹤影.
楊瑛則催促道:"獨孤大哥,我們去找張姑娘和張少俠吧."
成都北郊.綠樹成蔭的光與影交織在一起,芳香無形,化做了風聲,不休不停.獨孤劍和楊瑛一路趕來,只見那喧囂的寂寥一層一層盛開,卻還是空蕩蕩的視野.楊瑛見他焦急的樣子,提議道:"獨孤大哥,我們到小樹林那邊等等."於是兩人來到小樹林中,等待良久,卻還是不見張氏兄妹的影子與蹤跡.
楊瑛也等得有些急了,呢喃道:"噫,張姑娘和張少俠怎麼還沒來?"獨孤劍在這些天擔憂張琳心的下落,已經憔悴不堪了,此刻他窮聲呼喚起來:"琳心——琳心——張兄——張兄——"然而,出現在兩人眼前的,卻是一羣精壯高大的紅衣殺手,個個獰笑着,將他們團團圍住,連使用輕功的縫隙都沒有.
紅衣殺~手得意洋洋的喊:"獨孤劍,不用叫了!你的琳心姑娘不會來了."獨孤劍的痛苦一下子爆發了,怒吼:"你們把琳心怎麼了?"
紅衣殺~手則舉起巨斧,殺意騰騰,高聲大笑:"放心,我們馬上送你去見她—— 到閻王爺那好好聚聚吧!"數名殺~手一擁而上,包圍了獨孤劍和楊瑛.兩人此刻一如困獸一般,只能最後一斗.獨孤劍與楊瑛背靠背,同時使出了 衡山有雪與月下飛天,這一招,就耗去了他們半成功力.那些殺手們促不及防,一下子倒了一圈.
而那殺手頭目卻安然無恙.兩人快步上前,與之纏鬥起來.楊瑛則一掌擊在獨孤劍背上,把真氣傳遞給他,兩人的真氣形如一體,連續的朝殺手頭目衝擊而去.有楊瑛相助,那殺手頭目終於重傷遲緩下來.獨孤劍思人心切,劍術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舞了個劍花,突破了其防線,刺穿了殺手頭目的喉嚨.
殺手頭目連悲鳴都發不出來,就倒地不起了.
楊瑛則又急又怒:"我們上當了!客棧的留書是五色教故意安排的."獨孤劍焦慮不堪:"那琳心和張兄……"楊瑛見他的樣子,感受到他的相思,也不得不爲其所觸動:"現在敵在暗,我在明……獨孤大哥,我們不能魯莽行動……先回城再說."獨孤劍只能沉默,惆悵不已:"……"兩人只得回到成都城.
和他並肩走着,見獨孤劍那蒼白的的愁緒稍稍平復了,楊瑛則沉吟起來,滿目疑雲:"獨孤大哥,我覺得這裡有些蹊蹺……你認爲誰最可疑 ?"獨孤劍思索良久,開口道:"我懷疑……賀老四."楊瑛則奇道:"賀老四?……他哪裡可疑呢?"獨孤劍則幽幽的說:"他的言語."
楊瑛一聽,猛然醒悟:"言語?……對了!我扮成男裝之事一般教衆根本就不知道,而我換回女子裝束也只是在剛剛離開總堂前.賀老四他 如何一見到我們,便已知道我便是換回女裝的幫主……"獨孤劍則接着她的話道:"而索七是最先離開總堂來到成都的幫中兄弟……"楊瑛一拍掌:"他不可能在我們之前就見過賀老四,也就是說……"
獨孤劍則贊同的點點頭,只聽見風聲嘯鳴,迷離迷惘:"賀老四一開始就知道楊姑娘的底細."楊瑛立馬邁開步子,就朝街道的盡頭飛奔而去:"對,我們快去找他!"
兩人趕到賀老四家,那賀老四立馬迎了上來,賠笑道:"幫主還有什麼吩咐?"楊瑛則朗聲命令:"賀老四,本幫朱後使說,上個月他在成都購置了一批蜀錦存放在你這裡,你交給索七帶回總堂吧."賀老四一聽就口吃了,連連點頭,匆匆的笑了:"呃……對的、對的,屬下差點忘了……屬下這就去辦."
說罷,賀老四離開幾步.楊瑛喝道:"慢着!你要去哪?"
賀老四則結結巴巴的迴應着:"屬,屬下去取朱後使留下的貨色……"楊瑛已是大怒,沉聲喝道:"天王幫從來沒有什麼朱後使,也從來沒在成都買過蜀錦,你到何處去取……果然是個假冒的!"
賀老四一聽臉色變了,卻還在賠笑,手中似握着什麼物品:"幫主說笑了,屬下……"
猛的一聲淒厲的鳴聲,竟是一枚暗器.賀老四翻臉吼叫道:"去死吧!"獨孤劍一驚,閃電般用劍把他的暗器撥回去:"小心!"假賀老四躲閃 不及,悲鳴了一聲,栽倒在地.楊瑛則又吃驚又惋惜:"糟了,他死了!"獨孤劍大爲氣憤:"線索又斷了!可惡,五色教盡是些卑鄙無恥之徒, 只敢躲在背後暗箭傷人……"
楊瑛則思索道:"事情也許不至於這麼糟……獨孤大哥,我們在這裡搜一搜,或許有些線索."獨孤劍此刻頗爲欽佩,這楊瑛不愧爲女中豪傑,辦事幹練,智慧聰明,贊同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