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夜色醉人;
杜思寒坐在陽臺上發呆——
蘇凝那小東西又跑到蘇北那去,今晚還不知道回不回來,他一個人有些寂寞, 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 他看到那個號碼, 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茫。
手機鍥而不捨的響着, 他臉色微冷, 接了電話,“怎麼了?”
“你過來接我,迷夢酒吧。”
鬱思在那頭只說了一句, 便掛了電話。
杜思寒握着手機,思忖片刻穿上外套出門。
迷夢酒吧;
震天的樂聲像要將四面牆壁震碎一樣, 震的人心都跟着抽起來, 杜思寒擰起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不喜歡這樣的瘋狂的氣氛,即使他曾經日日瘋狂。
他熟練的穿過人羣, 走到1124號包廂,推門進去。
鬱思坐在玻璃牆,手裡端着一杯冰藍色的醉夢迷情,擡起眼睛看他,眼中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你來了。”
她笑着站起身, 臉色醉紅, 杜思寒將她按坐在沙發上, 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啤, 倒了滿滿一大杯。
“我以爲你不會來。”
鬱思從背後抱住他, 杜思寒轉過身,倒過杯子將滿滿一杯冰水倒在她頭上, 面無表情的問:“酒醒了嗎?沒醒這裡還有十幾瓶。”
鬱思被冰的一個靈激,呆呆的看着他,臉色慢慢轉白。
“坐。”
杜思寒淡淡的說,走到玻璃牆邊坐下,摸了包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冷靜的問她:“你是想怎麼着?”
鬱思坐在他對面,頭靠在玻璃牆上,半天沒說話,杜思寒也不逼她,慢慢吸着煙。
“如果我和長宇分手,你會離婚嗎?”
“我爲什麼要離婚。”
杜思寒看着單反玻璃牆外紙醉金迷的世界,聲音暗沉。
“你和我——”
“我和你早就結束了!”
杜思寒截斷她的話,鬱思自嘲的笑了一聲,眼睛染上一層紅色,忍着淚說:“果然,男人無情起人不比女人弱半分。”
“男人和女人不都是人麼,有什麼區別?”
杜思寒撣了撣菸灰,頭微微低着,額前的碎髮散落留下一片陰影,清俊的五官在暗影中透着淡淡的哀傷。
從前的傷痛會淡去,即使不愛了,也還是印在那裡,偶爾想起來都會讓他覺得傷感。
“你從前那麼愛我,我們認識二十年,戀愛了十年,思寒,我從來不知道你這樣狠心。”
杜思寒將煙按在玻璃卓上,擡頭看她,漆黑的眼眸帶着涼薄的傷。
“思思,爺爺死的時候我一無所有,你就是我的全部,是你拋棄了我,那時候我真的很痛,可是扛過就好了。”
一個人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拋棄了你,這樣的感情要來做什麼?
他不會一帆風順下去,哪一天他落勢了,她會拋棄他第二次甚至無數次,既然如此和她在一起,與和別的女人在起有什麼區別?
他要的,是生死與共的感情,而不是朝開暮落木槿花一樣朝不保夕的愛情。
“你明明知道我也爲難,阿姨不接受我,我受了十年,再也受不起了。”
鬱思靠在玻璃窗上,眼淚落下來,輕聲說:“思寒,那你我這樣算什麼?”
“李長宇真的愛你,鬱思,你知道我的脾氣,對於不愛的人我從來沒有耐性,對你已經是破例,不要讓我和你從朋友變成仇人。”
鬱思閉上眼睛,心中酸楚悽然,她有她的驕傲,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委屈哀求。
二人正彼此沉默,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李長宇站在門口,雙拳緊握,臉色發青。
杜思寒站起身,“正主來了,我也該走了。”
“杜思寒。”
在他走到身邊的時候李長宇怒聲叫住他,深吸一口氣,眼睛閉上然後又睜開,沉聲問:“你在報復我對嗎?報復我當年奪走了思思?”
他們三個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喜歡鬱思,最終從杜思寒手中將人搶回,所以二人之間基本不再有交集,杜思寒恨他。
“我曾經恨,現在不恨了,長宇,鬱思離開我其實和你無關,是我二個人的問題,是我失敗。”
他應該感謝李長宇,要是他和鬱思還在一起,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幸福。
“那你和她這算什麼?”
李長宇重重一拳砸在牆上,臉因爲惱恨扭曲着。
“什麼都不算,結束了而已。”
杜思寒的心重重的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酒吧外的夜安靜而清寒;
杜思寒像踏入屬於自己的平凡世界,心裡暖暖的,他突然很想家,很想見見他的小東西。
蘇凝坐在牀上,憤恨的按着電視遙控器,眼睛卻盯着身邊的手機,倔強的不肯打過去。
李長宇說他和鬱思在酒吧!
他竟然又和鬱思眉來眼去了,明明是前女友,都不知道避諱!當她是什麼?聖母嗎?
哼!
她不是聖母她是女王!
蘇凝終於忍不住扔了遙控器,撲過去抱着手機找電話,門被擰開,杜思寒握着手機走進來,臉上帶着笑。
又四處放電!
蘇凝盤膝坐在牀上,嚴肅的說:“去洗澡,不洗澡不準上牀!”
杜思寒愣了一下,點頭,拿過牀頭的睡衣去洗澡。
她是直接問呢還是含蓄的問呢?
蘇凝在牀上琢磨,愁腸百結,直接問呢顯的自己小氣,含蓄呢怕震懾力度不夠大,真糾結!!
“就直接問!”
婚外情都在自己眼前撒丫子亂竄了,再不問就打上門了!
杜思寒走過來,她正坐在牀上沉思,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忍俊不禁,雙手按在牀上,俯身含着她的嘴脣吻下去。
“唔~”
蘇凝擡手推他,他直到吻的餮足了才放開她,舌尖刷過她脣上,下流又不要臉!
“我有話問你!”
蘇凝覺得坐着不能體現自己的憤怒,於是站起身,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怒叫道:“說!你和鬱思在酒吧做了什麼?”
“做了很多事,你指哪件?”
“哪件?”
蘇凝張大嘴,眼睛都紅了,她絕對不是委屈,她是氣的!氣的!!
“你就是隻種馬!下流!不要臉!!”
杜思寒看着她嘴角淺淺揚起,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他就愛看她吃醋的樣子,小醋怡情。
挨千刀的竟然還敢笑!太狂妄了!!
蘇凝對自己的人生絕望了,她竟然千挑萬選嫁了這麼個變態!
“你太欺負人了,明天早上民政局門口見!”
蘇凝不想看到他那張欠扁的臉,跳下牀又準備離家出走,走了二步被杜思寒一手勒着腰抱起來按壓在牀上。
“到民政局門口乾嘛?你打算和我再結一次婚?”杜思寒逗她。
“我白癡嗎和你再結一次,我要和你離婚!”
杜思寒一口咬在她下脣上,鼻尖蹭了蹭她的,輕笑出聲,“笨蛋,我和她能有什麼?是不是李長宇又找你說三道四了?”
“你要是清清白白的,別人能說什麼?”
“那你和管俊軒呢,別人不也說三道四的麼?”
蘇凝頓時氣若,杜思寒眯着眼睛,幽幽的說:“怎麼沒話說了?還是你們不是說三道四,是確有其事?”
蘇凝最受不得別人冤枉,一下子急火了,囔囔道:“我本來就喜歡他的,俊軒哥本來就比你好!他從前就疼我,要不是他突然走了,哪會有你什麼事?”
“……”
杜思寒臉上的笑意如同狂風過境,片葉不剩,他默默的鬆開她,一雙漆黑的眼眸似幽夜星辰一樣,散發着幽冷的寒光。
“哦,你本來就喜歡他,抱歉了,生生拆散你們了,我是不是該天打五雷轟啊?”
“……”
蘇凝就怕他這種眼神,代表他真生氣了,她有點想去摸自己屁股,它自從被□□後就被他惦記上了,每次她不聽話都要被招呼幾下。
杜思寒上前一步,她一個靈激按住屁股,突然大叫一聲一溜煙跑出門去。
“……”
杜思寒的手僵在半空中,臉色愕然,突然怒叫出聲,撒腿去追——
“你給我回來!”
又找藉口離家出走!
杜思寒怒極追出門去,卻不知道她從哪走的,那麼小一丁點竟然瞬間跑沒影了,他連忙四處尋找。
蘇凝看着他跑過去,從玫瑰花後面鑽出來,跑回屋裡拿了錢和包匆忙逃走。
當她傻子麼!她纔不會身無分文的跑呢!
杜思寒找了半條街,這纔想起來打電話,發現手機沒帶出來,又跑回去拿手機。
“怎麼了?”
杜思明正想着和他聯絡下兄弟感情,就見他拿着手機怒氣衝衝的離開,心中頓時瞭然,幸災樂禍的笑道:“你就寵着她跑,早晚你氣死。”
“關你什麼事?”
杜思寒哼了一聲,杜思明揚眉,不再說話,閒閒的又踱回去,心情舒暢,他從師雅那碰壁回來,看到一個難兄難弟,他的心平衡了。
杜思寒坐在車上,不死心的打了電話過去,那頭果然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該死的!”
果然把他拉黑了!
杜思寒擡手撫額,有些頭疼,先給孫曉去了電話,好聲好氣的解釋了一遍,沒辦法,老婆後備軍太強大,每個都把她當女兒疼一樣,他孤掌難鳴扛不住大軍。
終於說通了孫曉讓她在蘇凝到時打電話給他,他一口氣不敢鬆懈。
最最重要的是蘇北那!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別處找不到再問蘇北,蘇北那個戀妹控簡直是變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