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特意認真地看了看蕭寒都喜歡吃什麼菜,沒想到他卻是每一樣菜品都吃幾口,卻不對菜的味道加以任何品評。我看着一桌十六道冷熱菜品,心裡大叫可惜!
洪七公說郭靖是牛嚼牡丹,我看這蕭寒吃東西也是一樣!他好像根本沒有品嚐出哪道菜味道好些,好道菜味道差些,十多分鐘就把一頓飯吃完了!好像還吃的挺飽?這一桌菜色,可以看出廚師非常用心,燒烤炸蒸、煎燉糟拌,所有的菜都製作精細認真,光是一個水晶肘子,就夠人垂涎,更不用說什麼香燒乳豬、八寶鴨子、釀瓜盅等等。
我看着蕭寒吃過飯就面無表情地坐在原位想事情,我便一邊細嚼慢嚥,一邊衝着蕭寒說道:“蕭兄,我今天到貴宅的廚房看了看,原來你這裡有高人掌勺,你爲何還讓我去出醜?”
蕭寒聽我說這話,坐在一邊看了一眼,慢聲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
我哼了一聲道:“雖然我不敢和你們這裡掌勺的趙師傅相提並論,可是若讓我做幾道好菜,我還是做的出的!只是今天有他比着,我就是做出天下第一的美味珍饈,也顯不出我的本事!若是你讓我自己做飯,不讓別人探看,我定能做出這天下第一的美食!”
蕭寒一聽,看看桌上的幾樣菜色,衝着旁邊的管家低聲說了句什麼,管家老伯匆匆離去。我看着他們神神秘秘,只覺得心裡奇怪。
不一會,只見今天我在廚房裡見過的那個趙師傅大搖大擺地到了堂前,他一見到蕭寒,就躬身施禮,大聲說道:“小人趙天來,見過少爺!”
蕭寒看這趙師傅來到廳中,對他說道:“趙師傅,今天請你過來這裡不爲別的,只因爲我這個小朋友也很喜歡烹飪,所以他特意請你來,想要自己說說這席上幾道菜式的做法,向您請教一下他的看法是否正確!”
趙天來一聽,立刻挺直了腰板說道:“那沒有問題,少爺的朋友喜歡吃我的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什麼請教,那就是客氣了!”
我看着下午在廚房裡來耀武揚威的大廚竟然這樣謙虛,不禁覺得好笑,可是轉頭看向蕭寒,我又有些生氣。我什麼時候說要請教這個大廚了?還說探討一二?像趙師傅這樣驕傲的人,只怕你與他說什麼,他都會覺得他是對的,你是錯的!還讓我與他探討?
那趙師傅卻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麼,他衝着蕭寒一點頭,就向我說道:“華公子,我家少爺說您要自己說說這幾道菜的做法,那請您說說吧。就,就先說說我這道釀瓜盅吧!”
我順着趙天來眼光所到之處,看到我比較喜歡吃的這道釀瓜盅,不禁長嘆了一聲!心裡想他要是說別的菜,也許還能難得到我,這道菜麼,我可是心中大大的有數!看看一邊等着看好戲的蕭寒,我清清喉嚨,朗聲說道:“這道釀瓜盅說起來做法頗爲複雜,趙師傅,在下按着自己的想法來說,有錯誤的地方,請你不要生氣。”那趙師傅聽了我的話,點點頭站在一邊,等着我說話。
我乾脆站起身來,走到桌旁,指着這道撲盅說道:“此盅取的是當年的冬瓜,去瓤雕皮做成的外殼,高湯氽熟的魷魚丁,雞肉丁、蓮子、肫丁、草菇丁、豬肚丁一起盛進瓜盅內,灌進上湯調味,然後撒上火腿末和胡椒粉。趙師傅,你看我說的可對呀?”
趙師傅沒有想到我說起這道菜頭頭是道,有些驚訝地說道:“不錯,你說的挺對!”
我嘿嘿一笑,說道:“這是趙師傅體諒我這小輩人,不出什麼難題讓我猜想,所以讓我蒙對了。”
趙師傅看了蕭寒一眼,又指着桌上的一道菜說道:“你說說這是什麼?”
我看了看那道菜,心裡一涼,那菜是一碗清湯,十多個像是“金錢”一樣的菜卷浮在清湯上面,剛纔我嚐了幾口,其味道醇香可口,卻一時沒有想明白它是怎麼做的,此時趙師傅來問我,我倒有些犯難。
看看坐在一邊看着我的蕭寒,我一咬牙說道:“趙師傅,實不相瞞,此次是我第一次吃到此菜,名子來例在下着實不知,不過這菜品的做法,我倒是可以猜上一猜!”
趙師傅一聽,有些得意地說道:“你不知道名子倒沒有什麼奇怪的!這是我剛剛想出來的新菜式,你要是能說出這菜的做法,也算你有些本事!”
我想了想主道:“這菜味道極鮮,應該是用雞肉製成,外皮金黃,當是雞蛋釀皮,至於成形等等倒是不難,先把雞肉餡料調好,之後用準備好的雞蛋皮包成卷狀,再上籠蒸一會兒,下籠後入開鍋清湯內即可!其實東西實在簡單,只是做法上頗難,時間火候稍有不佳,便會前功盡棄!我這是猜想的話,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我這一番話說完,那趙師傅竟然衝着蕭寒笑道:“少爺,你這是從哪找來這樣的朋友,他說的對,說的太對了!沒想到我老趙這麼多年,可算是找到一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人了!”說完,趙師傅衝我大聲說道:“年青人,我看你說的如此頭頭是道,不如明天你與我一起下廚房吧!咱們一起切磋廚藝如何?”
我聽了他的話忙道:“趙師傅,我一個後輩可不敢和您老人家切磋,我就是喜歡做飯,可是真讓我做,我可沒有你的本事!”
想不到這趙師傅聽了哈哈大笑,他說道:“人都說我老趙藝高人膽大,還得理不饒人,哪裡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有本事的人!我爲什麼服咱們家少爺,就是因爲他也有真本事!當年我四處流落,自認爲天下除了我,再沒有人會吃東西,沒想到少爺幾句話就把我制服了,如今他又帶來你這麼個□□,還真有些本事,不如你與老頭多聊聊飲食之道?”
我聽了忙推辭道:“趙師傅,你這不是拿我開心嗎?你是大廚師,我是一個小字輩,與你切磋我是不敢的,聊天我也不是您的對手,要是讓我跟着你學習一二,我倒是很願意!”我這樣一說,趙師傅更加高興,他恨不得直接把我帶出大廳。
一邊的蕭寒聽了我們的一番話,卻衝着趙師傅說道:“趙師傅,你做了一個下午的飯菜也累了,不如就先回去休息。”趙師傅本來還有話要對我說,蕭寒此話一出,他卻二話不說,立刻躬身告退。
我看着一個這麼有性格的大廚師都怕這蕭寒怕的緊,覺得好玩,回頭看向蕭寒,卻發現他正一臉深沉地看着我。我嚇了一跳,指着他說道:“蕭老闆,你可別尋思我只會說不會做,我真的會做飯,還做的挺好!”
蕭寒卻點頭道:“剛纔你與趙師傅一番談話,我就看出你是真的會做飯,這樣吧,你也不用等着開什麼飯館,從今天開始,你就跟在我的身邊,我每年給你五百兩銀子!兩年之後,並着我拿你的三千兩,一共與你四千兩銀子,我再到北京給你買一所大宅。”
我聽了奇怪,問道:“你這是要包養我嗎?”
蕭寒奇道:“什麼包養?”我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回到客房,我開始盤算自己真的有了四千兩銀子怎麼花!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發現自己一夜不曾安眠,眼睛上面竟然掛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了房門一打聽,我才知道蕭寒已經不在莊中,早就外出會客去了。倒是趙天來一聽說我起了牀,立刻派人到我房裡,把我請到了廚房。
到了廚房之中,這個小老頭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與我獻起寶來,什麼南海的魚翅,北方的熊掌,東邊的筍乾,西北的牛肉乾,趙天來一樣一樣的拉着我去看。我看着蕭寒家倉庫裡像是個野生動物食品展,心裡嘆氣,這要是在現代,夠槍斃幾回的了!
趙天來的拉着我看完倉庫中諸多食材,才樂呵呵地衝我問道:“華公子,你昨天一說起做菜的方法,我就知道你是個中高人,怎麼樣,你與我一起做些飲食如何?咱們切磋切磋?”
我一聽就呆了,這個趙師傅怎麼還想着與我切磋?我這點本事,真有點不敢和他較量,他看出我的猶豫,衝我說道:“華老弟,你別以爲我是想要和你拼本事,掙閒氣。我趙天來一生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做吃的!要是遇到懂得飲食之道有朋友,我一定要讓他與我切磋一番的,要是你不與我一起做一頓飯,我可是不放你走的!”
我聽了乾笑,看着趙天來說話直率,倒不像是我想像中的那種多事之人,加之今天蕭寒不在這裡,我與趙天來切磋一下,倒也沒什麼,於是我慢慢地點點頭。
那趙天來一見我點頭應允,竟然樂得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五年沒有人同我比試了,老漢的手都閒出了鳥!今天你我親自上陣,誰也不找幫手,一個人做四個菜,到時候讓咱們廚房裡的人一起來品評,你看如何?”
我點頭道:“一切依趙師傅的意思,只是我做的菜不好吃,你可別笑話我!”我此話一出,趙天來哈哈大笑,拉着我就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