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生起氣來也奇怪,他不把我打發到偏僻無人之處讓我“面壁思過”,反而交待管家叔叔,讓我每天都親手給他做一道菜!不僅要求菜式新穎別緻,不可流於俗套,還讓我每天送菜時在蕭寒面前把菜品的特點講解清楚。
從第一天晚上我做了菜送到蕭寒面前,就開始了備受折磨的生活!蕭寒每每會平靜地拿着筷子等着我爲他講菜,等我開始講述菜品的主要特點,他就輕輕挾起一點菜放到嘴裡細細品嚐。他是吃的津津有味,可是我站在一邊看着他吃飯,卻是一個勁地咽口水!嘖嘖,要知道我忙了半天,可是還沒吃東西呢……
一連五天天天如此,我只覺得生不如死,到了第六天,我做了一碟“超級無敵山西壽司”送到蕭寒的桌前,他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菜?”
我小聲答道:“這叫SUSHI,用海邊人家常做的時令菜,把鮮魚去刺剝鱗,切成薄片,捲上用醋調製好的米飯製成小卷,其味道鮮美,每次食用時,一次將整個SUSHI吞入口中,在咀嚼中感受食物發出的本色香甜。”
蕭寒看了看我,說道:“劉熙的《釋名》中曾記載‘鮓滓也,以鹽米釀之加葅,熟而食之也。’不就是用鹽醋等物拌了米飯來,再與魚肉同食嗎?今天的菜沒有新意!明天多用些心思!”說完,他夾起一個壽司卷嚼了起來,又是面無表情。
我正看着他吃的平靜安穩覺得甚是奇怪,怎麼他就沒有點不正常的反應嗎?難道我記錯了?不會呀,我自己親手做的菜是什麼味道我應該有把握呀!
我在這裡胡思亂想,蕭寒卻衝我說道:“味道不錯,你把剩下的幾個也吃了吧。”他這話一出,我立刻就想逃跑。
要知道,這碟壽司我可是故意放了二份的陳醋!要是我吃上一口,就得立刻全都吐出來,還讓我把剩下的幾個全都吃了?!蕭寒呀蕭寒,你可真厲害,竟然能不動聲色地吃完整整一個壽司還面無表情,高手高手高高手!
蕭寒見我不動地方,哼了一聲道:“你怎麼了?怕不好吃?”
我聽了忙道:“沒,沒有。”他聽了我的話,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起身往外就走。
我見他沒吃幾口飯就走,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忙鼓起勇氣上前說道:“蕭寒,你,我,我明天可以不用再來給你做晚飯嗎?”
蕭寒搖頭說道:“明天開始,你就不用晚上特意跑這一趟了!”我聽了大喜,總算達到我冒死做爛飯的目的。蕭寒接着說道:“從明天開始,你每天都跟在我身邊做我的長隨好了!反正你也沒心思做飯,別沒事就賴在廚房裡浪費糧食!”我聽了他的話差點跌坐到地上,蕭寒卻理也不理我已經走出老遠。
我呆呆站在原地想了想,連忙小跑着跟上蕭寒說道:“我剛纔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我的氣,我還做了一碟很好吃的壽司,要不,我現在給你拿來,你嚐嚐?真的很好吃,是我不好,你別讓我整天跟在你身邊,你那些生意我也不懂,還得和你一起跑着受罪,你……你別走呀!”
蕭寒卻是理也不理我,徑直往後面去了。想想明天開始我就要跟在他身邊天天看他的撲克臉,真是很痛苦!要是沒有前幾天晚上我與他的那番談話還好,可是現在情況已然不同以往。如今我們情侶不是情侶,工作不是工作,成什麼樣子?
不行,這樣堅決不行!想到這裡,我急忙奔到後宅,直接追上了蕭寒。蕭寒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便停下回頭,他一見到我就沉聲說道:“你拿着我府裡的糧食糟蹋,明天扣你二十兩銀子。”說完他舉步又走。
我一聽蕭寒的話,心中着急又痛,急他不改主意,還讓我當他的長隨,痛我那二十兩銀子就要飛走!我硬着頭皮一步竄到他的面前,打橫把他攔在了半路。
此時正是酉時前後,月升東山,星光淡露,說來也巧,我正好把蕭寒攔在了花廊下的陰影裡,他的臉揹着廊下燈籠,一時也看不清他的眼神。我擋在他的面前,卻又躊躇無語,只好先攔住蕭寒自己想詞。
蕭寒看看我,忽然又露出那邪魅的笑容說道:“怎麼,你又想當你的山大王,耍綁架索銀子的把戲?”
我摸摸胸前的字條,正色說道:“我糟蹋米糧是我不對,我,我明天就給你十兩銀子!因爲那些東西最多也就值七兩銀子!不過,咱們說好了,我不在你身邊給你當長隨!”
蕭寒聽了,還是面上帶着笑容道:“我不要你的銀子……”
我急道:“你要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蕭寒已經整個人俯到了我的近前,他捧住我的臉頰,輕輕地吻住了我的嘴脣。
被他吻住的一個瞬間,我忽然發現我已經期待他很久很久,他的嘴脣這樣的熟悉和真實,好像我們從未分離,前世今生,我只爲尋他而來。輕柔甜蜜的吸吮輾轉之間,我早被蕭寒擁入懷中,他的胸堂寬大厚實,把我本來就嬌小的身子幾乎完全淹沒。我只覺得他給我下了咒語似的,與他的脣舌交織中,任由他把我抱進了他的房間。
他的房間總是這麼冷淡簡單,好像是一個清心寡慾的佛家子弟所住的房子,可是他的牀卻極大極暖和,讓人躺上面就迷戀沉醉。蕭寒把我放在牀上,他自己幾下就脫去了外袍,我看到他露出裡面的月白中衣,忽然清醒過來,一步躥到了牀下。
蕭寒手疾眼快,沒等我走一步路,他就大手一拉,把我拉回了牀邊,我嚇得只啊了一聲,他就狠狠地把我摟在懷裡說道:“你這個丫頭,怎麼這樣狠心,竟然當成我與你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我被他這麼一說,諾諾說道:“你不也是裝成沒事兒人一樣!”
蕭寒聽了嘆氣道:“我那天不應該甩手就走,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可是咱們就不能先成親,之後再慢慢相處嗎?”
我搖頭道:“我不求什麼名份,我只想要找一個真心愛我的人!所以成親對我來說不重要,倒是相知相戀,對我很重要!”
蕭寒聽了不語,卻也不放開我,過了半天他才說道:“好!我就聽你的,從今天開始,我就與你多多交往,然後等你點頭,再與你成親!”說到這裡,他竟然放開我的手,真像個道學夫子似地坐出多遠,卻呆呆不語。
我看着他的樣子好笑,蹭到他身邊坐下說道:“其實咱們這樣就叫談戀愛!也就是說,咱們要多多地互相談,比如,我現在問你,你愛不愛我,你就可以回答了!”蕭寒聽了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卻不說什麼,任由我坐在他對面看着他。
我盯着他足有半分鐘,他才搖頭笑道:“你,你,唉!”
長嘆一聲之間,他已經把我拉在了懷裡。我感受着他胸膛的溫暖,心中思緒萬千,撫着他的手,我輕輕說道:“其實男女之間不過情牽一線,這世上你喜歡的人本就不多,若再想遇上喜歡你的人就更是難上加難,所以你我現在這樣坐着,已經是上天所賜的緣份。”蕭寒聽了搖頭不語。
我接着說道:“我希望你我能每天都快快樂樂就好,名份之事可以以後再說。你要是總像剛纔那樣裝出一副傻呆呆的假道學,我可不喜歡!”
蕭寒聽了我的話一個勁地搖頭,我以爲他不同意,看看他問道:“你怎麼了?”
蕭寒哭笑不得地說道:“這天上地下,我猜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子如此!你真是,想非常人之想,做非常人之事。猜不透……不過,我喜歡。”我見他這樣,呵呵一笑,回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接着在他耳邊小聲說道:“親愛的,讓我們現在開始戀愛吧!”
蕭寒每天很忙,只有到了傍晚他纔會回到府中休息。有時候他自己到我的小院裡來吃飯,有時乾脆我們都聚到他的大院裡說事情。
交往越多,我越覺得蕭寒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兩面派!他在與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說總是有說有笑,可也算是豁達大度,可是一到了衆人面前,他不是冷着臉就是發脾氣,搞得大家都以爲他是個大惡人!我讓他改變一下在衆人面前的形像,他卻說:“我是一家之主,要是連這麼點威嚴都沒有,如何在家中發號施令!”我聽了撇嘴,卻不與他強辯。
在與蕭寒在一起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倚在他懷裡睡大覺!他的胸膛又寬又厚,溫暖結實不說,還十分有彈性。有時我會聽着他的心跳數數,一會就睡的安安穩穩,有時他用大手撫着我的頭髮,像是哄小貓似的與我聊天。
府中人等多半以爲蕭寒有斷袖之癖,也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倆,卻引得我們倆人都是哭笑不得。每每有這等話傳出來,蕭寒就點頭我的頭,裝成生氣的樣子說道:“你看,都是你的餿主意,弄得我成了魏王,你成了龍陽君!”
我吐吐舌頭,衝他說道:“我還沒有泣魚,你怕什麼?!”
他趴在我耳邊小聲道:“如此說來,你要爲我吾拂枕待席了?”一句話說得我滿臉通紅,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