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揚州夜宴

隴海鐵路保安學校,這座位於連雲港遠郊的“遠郊”的規模並不算大的學校,是保安部下屬的一個用於培訓“保安人員”的基地,每一名進入保安部第二處的保安人員都必須在這裡接受培訓。

這裡的培訓從來都不輕鬆,事實上,在絕大多數時候,這裡的培訓更傾向於“自習”,在一些課程上所有人都可以成爲老師,當然前提是他必須要掌握教科書上的內容。

從訓練場離開後,宋程一路快步朝着教學樓跑去。他的臉上帶着些許灰土,那件保安學員風衣上也都沾着灰土,那是訓練場上進行“抓捕”訓練時,在放倒對方時沾上的。

教學樓內的教員辦公室內無一人,來到教員辦公室內的掛着“校長”門牌的小辦公室,宋程先緩一口氣,以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一些,同時將頭髮簡單地拂弄了一下,此時他的手上還帶着一些血,那是同學的血,這裡的訓練更傾向於實戰,而現在已經來不洗了,教導主任說,校長現在就要召見他。

校長

在保安學校接受四個月的培訓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被校長單獨召見,這意味着什麼,他並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或許這是一個機會,提前畢業的一個機會。

“報告”

“請進”

進入辦公室後,宋程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校長,而在辦公桌旁還坐着一個人,那個人是陌生人,校長是保安部副部長,董事長的親信,當然,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將會決定他的未來。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校長,相比於開學典禮上見過的校長,此時的校長整個人顯得非常疲憊,似乎……

“是宋程上士嗎?”

突然一句話打斷了他的觀察,說話的校長旁邊的人,在問話時,趙平樸則擡起頭,看着眼前的這個人。這時已經取出他的檔案,打了開來。

“是的,長官”

保安部實施的是軍事化管理,所有人都有對應的軍銜。

“宋程上士”

“長官”

“記得前任教導主任嗎?”

“是的,長官,正是李主任主持的報名。”

“你的老師告訴我你學得不錯,同期排第三,很擅長秘密行動。”

面對稱讚,宋程並沒有客氣,在他看來這些稱讚是符合他所付出的努力。

“你曾申請過提前畢業?”

“是的,長官,我認爲我能夠通過畢業考試”

宋程希望自己能夠提前畢業,在這所學校中,他知道保安人員絕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但可以想象的是,成爲一名保安人員,未來的生活會非常多姿多彩而自認爲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所以纔會申請提前畢業。

“嗯,我同意”

點下頭,趙平樸到是沒有反對,然後他朝着看去,接到部長的暗示,他便取出一個文件夾。

“提前畢業的話,需要完成一個任務”

將文件夾遞到宋程的面前,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部長的意思很簡單,保安學校是李秘書長的心血,即然是要給他報仇,那麼就讓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這些保安員去辦,以此來告慰李秘書長的在天之靈。

一場雨後,整個揚州一片天高氣爽,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天氣似乎不錯,可張勳的心裡卻一點都不輕鬆,想清靜地過幾天,排除一些冗雜的事情,卻偏爲定不下心來,正是他心神想定又定不了的時候,只聽到門外突然有人報。

“江西來的許先生求見!”

“江西許先生?”

聽着這話,張勳先是一驚接着又是一喜。

“東家有人來了!”

崗嘴頭的許家,是張勳的大恩人,主子,對許家,張勳可是從來都不敢忘。若不是這幾年流蕩不定,他早就會去崗嘴頭答謝去了。現在,許府有人求見,張勳那裡會敢怠慢,“快……快請……不,我親自去迎”

吩咐着傭人時,張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止住傭人,主動朝外走了出去,這不再是“傳進”,而是出府迎接。

走到門外,張勳只見是一個年輕人立在大門前,雖說人顯得很是年青,但到也顯得眉目清秀,氣宇不凡。那青年一見張勳——他不認識張勳,只見他腦後條辮子,嘴邊留有胡鬃,行動有人貼身隨侍,而又是邁着官步走出的,故而估計是他——,急忙搭了一躬,畢恭畢敬的說道。

“小人崗嘴頭許希武,特來拜見張大人,向張大人請安。”

同樣,張勳也不認識他,他不可能認識眼前的這年青的後生,23歲那年張勳便離開崗嘴頭,去了南昌時,那會這世上還沒有眼前這個人呢,到那能認得這人,但聽他是崗嘴頭人,而且口音也,自然同樣歡迎。

“既然是許府來的人,都是張某的東家,不必行禮,快快進府。”

雖說在這蘇北的地界上,張勳素有惡名,但這會在這麼一年青人面前,神態卻顯得極爲恭敬,着實跌破周圍衛兵、傭人的眼鏡,他們啥時候見過大帥這個模樣,想着大帥是個念舊、念情的人,到也釋然了。

許希武隨張勳進入客廳,有人獻上香茶,而後攀談起來。原來這位許希武是當年張勳伴讀的公子許希甫的一位遠房族弟,又是劉先生劉毓賢的內表侄。聽得他的表兄劉羹唐對張勳的稱道,知道這位做了大官的同鄉尚不忘桑梓,也是在家處境艱難,特趕來求點事做做。

這麼說來人到也顯得慚愧得很,許希武一臉難色的說道。

“在下空讀了十年聖賢書,竟無處可用。懇請張大人能提攜一二,有個存身之處。”

“既是許公子族弟,也是我張某人的半個主人萬不可再呼大人咱們便兄弟相稱好了。”

張勳不忘當年,不忘許府,更不忘記舊時的恩惠。

“不敢,不敢。”許希武連忙說道。

“中國乃禮儀之邦,大禮是不可違的。”

“好吧,你先在揚州住幾天,休息休息,待我找個好的地方,再把你送去。”

許希武連忙表示謝意,便隨侍從去了住處,只不過誰也沒有留意到,許希武在出門時,眼中閃過的一道冷光。

雖讀書不多,但張勳的家鄉的觀念頗濃,熱衷地方公益事業,樂於慷慨捐助。他發跡之後,先後在北京,天津購房置了兩處“江西會館”,安頓在京津兩地做客和行旅的同鄉;還在南昌府學前購置了崇禮堂房產,闢爲“奉新同鄉會”,爲奉新在南昌求學的貧苦學生提供食宿;又在南昌惠民門外河岸修建了碼頭,大大方便了奉新、靖安兩縣來往南昌的船舶,而在他的原籍赤田村張家,原來張家之人大多是破舊草房,他也出資大部爲之建成青磚結構樓房,併購置學田、學產,扶助族中貧寒子弟讀書;張勳還出資在奉新縣城南門和西門外各建石橋一座,方便交通;奉新至長頭坡百華里的石子路,也是張勳出資修建。即便是如此,張勳仍然時常告訴家人。

“忠節不能移,桑梓不能忘!”

或許這就是張勳爲人處事的作風,像是現在對滿清的那份報知遇的“孤忠”,恐怕也是這種性格、爲人使然。

過去他一直想着如何報答許府當年對自己的恩惠,如今,許府有人來了,張勳自然很高興,他要重報主恩。在許希武來到之後,不僅派人盛情款待許希武,還多次親陪許希武看戲。最後,更親自幫他聯繫官職,直到一切都辦好之後,他才特意請來了許希武。

“我現在是在蘇北,這地方,土薄人貧,秩序也不好,我不想留你在此。送你去南京如何?”

聽着這話,許希武連忙起身答道。

“只要有存身處,哪裡都可以,不敢苛求。”

“不苛求,是你的事,我得好好安排你。”

張勳連忙擺手說道。

“我已經給程德全寫信了,現在他還是江蘇督軍,所以這事得讓他幫我,我告訴他我有一位高才學弟,要到江南謀事,務請妥爲安排。”

接着張勳又說道。

“最好去一較平和,富庶之縣任知事。

許希武一聽要把他送到江南當縣長,忙急聲說道。

“小弟才疏學淺,實不敢擔此大任!”

而張勳卻笑了起來。

“什麼才疏學淺,叫你去當縣長你只管去當!我念幾天書?我不是可以管着一大羣縣長嗎,有什麼不可的?”

“如此……”

許希武先嘆一聲,隨後又是一鞠躬說道。

“小弟便謝謝兄長厚愛了”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氣”

張勳笑說着,能給舊東家的人辦點事,着實讓他心情舒暢,畢竟這算是還了一些舊東家的恩情。

滿面笑容的張勳些時並沒有覺察道,許希武在鞠躬時卻看了一眼周圍,這餐廳內並沒有其它人,只有他們兩人,大帥府內的衛兵站在房外,而這正是他期待以久的機會。

先爲張勳滿上,又爲自己倒滿一杯酒,許希武便起身朝張勳走去。

“兄長,小弟敬你一杯”

“客氣,客氣……”

見這許希武又向自己鞠躬,張勳笑端起酒杯,也跟着站了起來,就在他的眼笑眯起來的瞬間,卻看到的許希武竟然撞了過來。

“希武,你……”

不待張勳說話,他的眼中卻只看到那許希武手中似乎多了一個什麼東西。

“對不起了,老兄……抱歉”

許希武的那一嘴的江西腔這時已經變成了腔調。

在很多時候,腦子的反應要比手快,這時,張勳只看到他這“兄弟”一雙黑眼,那雙眼睛再普通不過,但是眼神卻不是,眼神中閃過一道冷光,餘光看到他手中的物體時,等他的腦子下令身體行動的時候,許希武的左手已經伸過去抱住了他的頭,一件冰涼、鋒利的東西刺進了他的後頸,剛好在頭顱下面,此時他的頭被猛的一拉,刀子趁勢插進,徹底斷切了脊髓。

但此時張勳並沒有立即死去,當肌肉的一切反應都停止的時候,許希武撐扶着他的身體,另一隻手卻接過了他手中還未丟掉的酒杯,一切感覺都隨之而去,只剩下頸部某種隱約的灼燒感,剎那間的震驚使得疼痛並不劇烈,他拼命想呼吸,但卻不明白自己怎麼再也呼吸不了。

他的目中盡是不可思義,更多的卻是怨毒,他不知道,也不理解,這,這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會……

而此時許希武撐扶着張勳的身體,慢慢的將他扶在椅上,將他的身體扶正,而此時張勳那雙滿是怨毒的眼睛卻看着許希武,而許希武同樣看着他,只是看着,談不上任何情感,此時看着張勳的那種眼光,像是在看一件東西,一個物體,全未流露任何情感,這時許希武又一次扶起張勳低垂的腦袋。

“這是保安部的問候”

一句話從許希武的嗓間輕聲道出。

“你真的以爲,隴海保安部會漠視你殺了李秘書長嗎?”

許希武再次問道,他的聲音中不見洋洋得意,冷冰冰的語氣中反而透是輕蔑之意,而此時,在張勳生命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隴海,聽到了的隴海保安部,聽到了李秘書長,但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將細丸收回之後,許希武用手帕仔細的拭去張勳脖後髮根處的血跡,事實上,在這個位置用直徑不過兩毫米的鋼刺刺入並不會流出多少血,接着他又從腰間取出一個條型物,隨後才重新坐回桌邊,將杯中的酒倒在自己的身上,同時又倒在張勳的身上。

“兄、兄長,告、告辭……”

搖晃着腳步,許希武離開了餐廳,門外的衛兵根本就沒攔他,甚至也沒有進屋。

前腳一離開大帥府,宋程便坐上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是張勳爲他準備的,只不過車廂裡卻坐着一個人。

“許先生”

陰影裡的人還未說完,那醉意似乎在瞬間清醒過來的許希武卻說一聲。

“快走”

在馬車駛離時,許希武這時才露出一絲笑容。

“許先……”

“世上並沒有許先生這個人”

就在這時,馬車的後方突然傳出一聲爆炸聲,爆炸聲從帥府傳來的。。.。

第285章 嘆第335章 新的遊戲第148章 連鎖反應第45章 肉票守信返以山 子誠以勢逼子誠第98章 問題的根本第214章 一堆玩具第270章 父與子第262章 覺悟第124章 謀國之嘆第179章 是狂或是愚第18章 車廂之內起爭持 鷹遊門內睹新艦第186章 奪他的刀第71章 向六合致敬第115章 宮本次郎第228章 難題第8章 白宮內決策突變 國務院中謀略起第127章 災,百姓苦,豐,百姓憂第33章 外交突破新歷史 血鑄責任不敢棄第175章 失望之心第228章 難題第12章 鬥智第35章 算計第115章 宮本次郎第94章 論法第288章 疑惑第104章 列車浮想第84章 “內憂外慮”第64章 東洋之變變於後第30章 斷其命脈第127章 我等你第53章 試探第134章 不得已間二人擇第49章 遊說湯氏第103章 列車浮想第343章 普及第202章 二人之心第77章 服務第311章 袁世凱的心機第189章 揚州夜宴第172章 對應之策第8章 白宮內決策突變 國務院中謀略起第114章 筆的故事第11章 是忠?是奸?(上)第185章 前夜第305章 中國之幸第32章 金融亂引幣制第184章 經略地方第235章 說服第216章 薩拉熱窩的槍聲第325章 俘虜第338章 山騾子第60章 挖牆腳第50章 實習生第40章 袁氏兄妹議奇事 致遠謀定內務事第47章 他們敢第11章 海盜第267章 男人的……第70章 釜底抽薪第182章 風雲際會第148章 酣戰之餘求戰渴第79章 少爺第15章 遊說第176章 二年第21章 車廂內他人爲我用 北京城公使自上鉤第186章 兩局合作第333章 先天不足第50章 實習生第104章 列車浮想第278章 像訓練時一樣第379章 國會內第363章 欲哭無淚的老袁第127章 災,百姓苦,豐,百姓憂第102章 張三第68章 尊嚴是靠打出來的第219章 響亮第381章 芒種第352章 北與南第92章 元帥心思第231章 用場第24章 持以公無偏私收軍爲已有第180章 情報分析第6章 大總統的煩惱第295章 海軍的選擇第138章 子弟兵遠征歐羅巴 琪紫二人遇於海第216章 薩拉熱窩的槍聲第231章 用場第10章 總統府夜宴第63章 出征第379章 國會內第373章 偏向虎山行第13章 父與子第16章 理想主義者的選擇第342章 出“奇”第135章 琪玉心煩惱亦憂 府內舞會迎致遠第34章 觀念第15章 議員醜聞爲我用 政治妥協定強硬第73章 理想與夢想第171章 東洋激變第24章 持以公無偏私收軍爲已有第360章 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