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隨着華飛軍隊實力的越來越大，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殺伐之氣也越來越重。即使是看着華飛長大的華大，在面對華飛的怒火時，也能深深感到不安和緊張。
一隊隊整齊的步軍列隊通過第二師的面前，剛剛打了勝仗，乘坐火車的他們，顯然還沒從興奮中緩過神來。尤其是看着第二師戰士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大家開心的幾乎連鼻子都開始得意起來。
他們如何能不得意，自從這次戰爭開始以來，第一師幾乎搶佔了所有的戰功。如果不是在防禦合攻倪嗣沖的戰鬥中第二師有所收穫，恐怕第二師就要交白卷了。這次進軍江蘇，南京已破，而第二師的目標揚州，卻依舊安然無恙。
“敬禮！”看見華飛領着一隊軍官走來，第二師的所有高級軍官都立正敬禮歡迎。
華飛還禮後嚴肅道，“都別站在這了，臨時師部指揮所在哪？”
“軍長。臨時師部指揮所設在鎮江城外的原第九鎮軍營！”莫海宇迅速回道。
“嗯，走吧。有話等會再說！”
鎮江城外的師部指揮所，第二師參謀長臨時客串起白凱軍地職務。正在快速地講解着戰場的最新形勢。
“……所以我們要想控制長江下游所有重鎮，就必須迅速出軍，乘勝追擊，唯一地目標就是快，快的敵人緩不過神來！而且揚州也必須儘快拿下。解除揚州陸軍第四師對鎮江和南京地威脅。”
“報告軍長，揚州交給我們第二師吧，我願意立下軍令狀，保證一天時間拿下揚州，如果不能完成任務，願意接受軍法處置！”俞成平的話音才落。華大就立即站起身，大聲地請命道。
華飛看了眼華大。沒有立即迴應。而是看向在場地所有軍官。緩緩道。“知道我爲什麼命令你們進駐鎮江？知道我爲什麼不允許你們進攻揚州嗎？這幾天。你們可反思出什麼？”
“軍長。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在因爲意見不合而爭執不下。貽誤軍機。請軍長處罰！”副師長李乾玉也站起來認錯道。這次分歧。他與華大鬧地最僵。究其根源還是因爲他至今乃是革命黨身份。華大一直對他很是排斥。但他地性格又不願輕易屈服。所以在那次爭執中。壓抑地情緒突然有些過度爆發！
對事情地來龍去脈華飛當然早就知道。聽見李乾玉認錯後。華飛搖了搖手。重聲道。“錯了。你們錯了。你們最大地錯誤不是貽誤軍機。而是根本看不見軍機！尤其是華大你。身爲一師之長。不知變通。不知把握戰場上稍縱即逝地機會！鎮江乃爲江蘇一大重鎮。其戰略意義不下於揚州。不說當時鎮江乃爲空城。即使是有兵力駐守。只要機會出現。都應該花費最小地代價。趁機拿下他！”
“而你沒有做。因爲你只知道機械地執行作戰計劃！但是你們應該。再完善地作戰計劃也不能考慮到所有地情形！如此良機。在聽見參謀建議後。依然不思改變。頑固地拒絕改變作戰計劃。實爲不智！更是在爭吵後。電請軍部命令。而且電報還不加密。這簡直就是愚蠢。笨蛋！”
華飛地聲音已經在怒喝。只見他臉色通紅。顯然氣得不輕。“假如電報被北軍截去。假如你們聯繫不上軍部。你們該怎麼辦？假如張勳緩過神。又或者假如有另一支武裝趁機佔據鎮江！假如我們攻打南京不下。假如揚州又攻克不下。我們怎麼辦？”
華飛一連提出無數個假如。看着不少軍官露出不以爲然地表情。華飛猛拍桌面。站起更怒道。“你們是不是以爲這些都不可能？你們是不是以爲無線電波就不能被截聽？愚昧！我告訴你們。不要被眼前一點小小地勝利和軍功。就驕傲地目中無人了。誰若坐井觀天。誰就必然自取滅亡！身爲一師指揮官。不能光有勇。還要有謀。有算！從這點看。你們中地很多人。都是不合格地！”
華飛一通斥罵，讓在座地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大多數軍官雖然不敢言語，但心中都有些納悶。明明連戰連勝，爲何軍長卻越來越擔心？真是不解啊！
隨軍而至的巴特心中坦亮，見狀咳嗽一聲，緩緩道，“據目前最新地消息，關於無線電干擾的技術，在國外已經出現。而無線電偵聽，更不是難事！另外，北洋軍的空軍部隊已經在南苑組建，我們空軍獨霸天空的局面，恐怕將會很快改變！”
在場的人，除了部分鐵血軍校的實習生外，許多軍官都愕然而驚。什麼？無線電竟然也能被偵聽？他們非常清楚，一旦絕密情報被截聽那意味着什麼！許多人冷汗直冒，紛紛對覷。雖然軍規守則嚴格制定了電報的加密程序，但大多數團部之間的聯繫爲圖方便，這條軍規執行的很是鬆泛。
“軍長！”華大脫下軍帽，眼中掩飾不住地痛苦道，“華忠有負軍長所託，無力勝任第二師師長之職，請辭軍職。請軍長允許！”
“准許！”華飛毫不猶豫，立即道。“命令，任命巴特先生爲第二師臨時師長。暫理第二師一切軍務，華忠調往軍部待職聽命！”
嗡！所有人，尤其是華飛麾下那一干老人們都覺腦袋一鳴。什麼？軍長竟然同意了，軍長竟然動真格了！要知道，華大可是軍長資格最老最老的老人了。更是華飛一直賴以爲助的膀臂。現在說罷職就罷職，可以想見此次事件在華飛心中有多麼地嚴重。
所有人都變得沉重起來，沒有人會再認爲軍長僅僅只是發通火而已。華大更是極爲意外地看了華飛一眼，隨即臉上肌肉微微抽*動，迅速轉身走出師部！
華飛看着華大離去的身影，雖然心中萬分痛苦。但他還是沒有出聲。這次不僅是對第二師全體高級軍官地警告，也是對所有原團練時的老人們地警告！自從軍人聯合自強會成立以來，這些老人們大都紛紛加入自強會。而許多沒有加入自強會的軍官則慢慢變成排斥的目標。根據秦滿的內部情報偵察，在營團乃至連排級別的軍官隊伍中。常常發生嚴重地對峙分歧事件！有些老人更是依仗軍功和資歷，對新兵行欺壓之事。甚至連憲兵也不放在眼中。軍人竟然出現了派系鬥爭，互爲陣營的萌芽。這纔是華飛最擔憂和最惱心的地方！
所以。不管是華大實在不具備擔任師長的能力，還是爲了對那些老兵們敲一個震耳的警鐘，華大都必須嚴懲！華飛想要藉此告訴所有人，在軍法和軍紀面前，沒有任何情面可言！否則，越多的勝利，只會換來越快地崩潰瓦解！
見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是嚴肅緊張，華飛舒了口氣，降低音調道，“前面的戰鬥大家雖然很勇敢，但我需要你們轉告每一位軍官，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永不輕言勝利！我們是強大地，我們不可戰勝！所以我們要用不斷的勝利，來維護我們地榮譽！”
“我們的戰鬥遠未結束，勝利只是一個開始！戰鬥不僅是你們積累戰功地方式，也是你們趁機學習的大好機會！我給你們大多數人都派去了軍校地實習軍官，他們是你們的學生，同時也是老師！”
“不可戰勝！不可戰勝！”嘭！所有軍官全體立正大吼，在吼聲中，一股難言的漏*點澎湃充斥心間！那些因爲勝利而嬌漫的得意，那些因華飛斥責而低沉的心情都在這吼聲中，煙消雲散！許多人又找回了當初華飛四千人率領他們偷襲南京時的那種衝動與感覺。
“郭通，宣讀命令！”
“是！”郭通立即上前，翻開隨身攜帶的記錄夾，翻開大聲道，“命令第二師四個團協同獨立第三師一個團，共計五個團的兵力一個時辰後沿運河往攻揚州，必須儘快拿下揚州城，控制南下運河水路！”
“命令第一師各部，獨立第三師各部下午一點準時登車，向常州進軍！餘下第二師一團駐防鎮江！”多少停留，就繼續登車向常州進軍！不過第二師師長華忠被軍長撤職的消息卻在人羣中迅速傳開。這個消息猶如一枚重磅炸彈，在所有普通士兵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尤其是那些老兵們，更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華大是誰，那可是原來華家的頂樑柱，少爺最信任的人啊！卻因爲與幾個外人發生爭執口角和作戰指揮上的一點失誤，就被撤職罷免！少爺這是怎麼了？華家的老人們爲何不爲華大求情？想起他們曾經一個個小小的違紀行爲，只要不是太過分，憲兵隊看在他們資歷和身份的份上，往往都視而不見！可現在……竟然連華大都……。
老兵們一個個不自禁地開始謹言慎行，但那些一直覺得低人一等的保衛軍戰士們卻心中暗暗開心。原來在軍長眼中，並無嫡系旁系之分啊。原來在軍長眼中，無論是誰，軍法軍紀都是不可觸犯的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