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就壞在,兔子腹內無法呼吸。
宙非、貪狼在前面追擊玉貓,大狼、二狼帶領隊伍,原地待命。
這個原地,剛好追着玉貓木強,到了玉兔丁一藏身的附近。
玉貓準備充分,痕跡清除,佈下隱藏陣法,雖然簡單,對付這些狼卻綽綽有餘。
狼羣在附近待命,四周毫無破綻,無狼發現異狀。
玉兔等不得啊,它已經感應到丁一無法呼吸,時間一長,丁一沒被敵人殺死,倒讓自己給憋死了。
左等右等,狼羣終於動了,貪狼發出號令,要全體手下,轉過懸崖之下,搜尋玉貓蹤跡。
聽外面沒動靜了,玉兔這才小心將丁一吐出。
這一吐出,玉兔就被嚇得不輕,丁一臉色發青,嘴脣發白,因爲長時間無法呼吸,已經昏死過去了。
玉兔哪還顧得了丁一哭不哭,又是捶胸口,又是掐人中,丁一那一口氣總算順了過來。
這口氣一順過來,伴隨的不但是清醒,還有那一聲響徹雲宵的嗷嗷大哭。
玉兔知道要壞事了,慌得小爪子連忙上前要捂住丁一的小嘴。
丁一以幼兒心性自閉,睜眼不見了玉貓,一揮手,將玉兔推開,接着繼續大哭。
玉兔哪吃得住丁一力氣,被丁一揮手摔到洞角,又張開大嘴,想將丁一吞入腹中。
沒有了玉貓在旁,丁一哪肯被它吞入,稍作抗拒,玉兔本身修爲有限,竟然無可奈何。
丁一的嗷嚎大哭,終於驚動了狼羣。
小孩連續發出的嗷嚎聲,被二狼第一個聽到。
心說,這小孩哭聲,底氣充足,聲音洪亮,不像一般幼兒,莫不是據傳天生神力的孽種丁一。
心中有了懷疑,立刻帶着狼羣反轉。
待來到小孩哭聲發出之處,哭聲還未停,卻見這裡看起來一切正常,玉貓佈置的隱蔽陣法生效,二狼看不出異狀。
二狼搶功心切,一邊用意念向貪狼報告,一邊尋找聲音來源,指揮羣狼往聲音方向挖洞。
這一挖之下,隱蔽陣法被破壞,再無法遮掩了,丁一立刻就要暴露。
處境非常危險,玉兔見此狀況,只有乾着急的份,心說,玉貓的計劃要泡湯。
玉貓的計劃確實泡湯了,還沒等到羣狼將丁一挖出,貪狼、宙非已經趕到了。
宙非動用修爲,所有的掩飾化爲烏有,玉兔警惕的眼神露了出來,丁一緊張害怕的眼神也露了出來。
玉兔咆哮着護在丁一面前,丁一這時候沒有再揮手摔開玉兔,而是躲在玉兔身後,止住了哭聲,瞪着恐懼的大眼睛,偷偷窺視着外面衆人。
宙非知道丁一神力,但以他現在的修爲,十個丁一也不夠他看的。
法則之力下,丁一瞬間離開地洞,出現自己眼前。
出乎意料,宙非發現這個神奇小子,竟然絲毫沒有反抗。
到了自己身邊,瞪着一雙清澈的大眼,裡面略帶驚恐,除此之外,一點雜質都沒有。
丁一自我封閉,卻依稀記得宙非,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叔叔”,這一聲叔叔,喊得宙非彷彿又回到了小徑。
丁一給他們帶來的真實與快樂,曾經讓他真正的喜歡過這個白胖小子。
只是因爲玉貓時刻提防,時刻阻隔,他小徑之中唯一的一點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都被強加剝奪。
想到這裡,宙非就恨得牙根癢癢,那曾經的一點喜歡,在他心底剛剛升起,就轉化成報復的快感。
一個大膽到令他自己都害怕的想法,從心底一躍而出。
剛剛用了滅族之法,引誘玉貓現身,他現在又要用凌遲之法,引誘玉貓自投羅網。
宙非立刻換了付笑臉,俯下身來,對着丁一說道,“丁一,還記得叔叔麼?”
“記得,記得,叔叔,癡兒很乖、很聽話的。”丁一見宙非對他笑,立刻以幼兒心態對答。
“哦?怎麼個聽話法啊,說來叔叔聽聽。”
宙非心思猛轉,丁一的表現,與小徑之中判若兩人,宙非判斷,丁一受凰鳥法則所傷,可能影響到大腦。
“叔叔,你叫癡兒做什麼,癡兒就做什麼,如果癡兒不聽話,叔叔打我,我也不會喊疼。”
丁一想到有時自己不聽話,玉貓會輕輕拍打自己的腦袋,他自我封閉,分不清這是玉貓的憐愛。
“癡兒?”宙非聽丁一每次都自稱癡兒,感到有點意思,心裡那點判斷,更加有底了。
“癡兒,你剛纔爲什麼要躲起來啊,害得這些叔叔到處尋找,這就是不聽話,要不要打啊?”
玉兔躥來,大聲喊叫。
“宙非小兒,你打的什麼歪主意,老子在這,你休想得逞!”叫罷,撓着爪子就往宙非身上撲來。
宙非知道玉兔難纏,法則之力作用下,想將兔子束縛,結果被兔子免疫。
於是乾脆直接提起,扔給貪狼,要貪狼將它捆住。
兔子有封印保護,別人傷它不到,但畢竟修爲太低,不要說貪狼,就是大狼、二狼要捆它,它也無法掙脫。
兔子兀自一旁叫罵不止,喋喋不休,貪狼乾脆將它捆成了個糉子,連嘴也一起封死,交給大狼看護。
玉兔被大狼提着,無法出聲,拼命扭動爭扎。
“癡兒,你剛剛躲起來,是不是做錯了?”
“癡兒沒做錯,是親叔叔讓我躲起來的。”
聽到丁一說親叔叔,宙非自然知道他是在稱呼玉貓,心頭無名火起,“那你聽叔叔的話,去打那隻兔子。”
“親叔叔說兔爺是好人,要聽它的話,不能打。”
貪狼眼珠一轉,起身將木強父子帶來,向着宙非使眼色,宙非看到木強父子,心說還是貪狼機靈。
心底清楚貪狼想法,但卻沒理會,而是將丁一、木強父子帶到懸崖邊上。
“癡兒,你將這兩推下山去。”木強父子駭得面無血色。
“叔叔,木強叔叔是好人,木虎是我的好夥伴,癡兒也不能傷他們。”
木虎正是木強獨子,此時見到,丁一開心的對着他直笑,以爲又可以和他們一起玩耍,相當高興。
宙非左一聲聽丁一講親叔叔,右一聲聽丁一回答都是好人,心頭無名火早起,提起修爲,抓起丁一,低喝一聲。
“這也不能,那也不行,還說聽話!”
照着一側石壁扔去,丁一神力,畢竟修爲太低,而且又自我封閉,石壁上砸出得凹進去一個大洞。
骨骼斷裂,嘴角出血。
宙非一把又將丁一抓回,“你自己說的,不聽話,就要打,我打死你。”
照着石壁又砸了過去。
片甲在身,雖然神奇,如此狠砸,巨力卻能透甲而入,片甲作用不顯。
丁一絲毫反抗的意識都沒有,嵌在石壁中,兩眼全是委屈。
骨骼斷裂也不敢叫痛,哀哀地眼神看着宙非,似乎在講,自己沒有做錯。
看得宙非心煩,將丁一抓起,招呼貪狼,一起返回青丘谷。
大狼將兔子背起,二狼帶領羣狼,隨後返回。
宙非心裡定下用丁一引玉貓自投羅網的計劃,將丁一帶回青丘谷後,就開始付諸行動。
貪狼在一旁出謀劃策,兩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將消息全部封鎖,吩咐下去,不得走露半點風聲。
從這一天起,丁一小小年紀,開始飽受折磨,陷入地獄般的日子。
宙非小徑中對丁一殘留的一點喜歡,在出小徑後,就已經被仇恨取代。
丁一每一言每一行,在他眼裡,都是古風、玉孃的影子,那一聲聲親叔叔,對他來講,都是嘲弄。
他要報復,報復古風的高高在上,報復玉貓的囂張跋扈,報復所受的非人折磨,報復憲翼的被人輕視。
他瘋狂的行慘絕人寰之事,對丁一無所不用其極。
可憐丁一,自我封閉,不知道反抗。
不管宙非如何對他,都是一付楚楚可憐的神情,不管身心遭受多麼大的創傷,他都是一付逆來順受的乖孩子形象。
最初,宙非還抱着引誘玉貓出現的目的。
只是仿照玉貓他們小徑的做法,每天對丁一暴打一頓,自己打,貪狼也打,那些被他招來的手下也打。
每次都要打的丁一奄奄一息,每次都要打的丁一筋骨寸斷。
每次打完,安排人手,將餿臭腐壞的食物給丁一餵食,哪怕丁一表現出厭惡,強行灌也要灌下去。
丁一越來越害怕,越來越不敢清醒,自我封閉得越來越厲害。
有時昏過去了,不願再醒來,宙非又有辦法,針刺火燎,硬是將他弄醒。
再說大狼,靈智未開啓之前,一直跟隨玉郎、玉娘。
受玉郎兄妹薰染,心性敦厚,本性未泯,感到宙非、貪狼的作法殘忍,也不恥二狼行徑。
寒木滅族,就感到太過兇殘,偷偷放走木強父子。
此次,見丁一被折磨,苦於自己實力弱,不能相救,只能暗地裡時常做些幫助。
大狼將玉兔揹回之後,趁着宙非、貪狼正全身心投入如何想辦法折磨丁一,如何引誘玉貓出現,偷偷將玉兔的捆綁鬆開。
既爲了想方設法給丁一幫助,也爲了報答玉郎兄妹曾經愛護之情。
玉兔被鬆綁,又想着找宙非他們理論,大狼連忙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