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二人以爲,此事出自深淵,沒有外人知道,只有一個四煉小輩出現,還冒冒失失闖入曲折小徑。
依白翼主意,只安排一先關注冒失小子,打算封鎖消息,留待日後,慢慢查探。
哪知異象消息沒幾天,各路豪強紛紛得到消息,趕來深淵打探。
此時紅憲才反應過來,異象出現時感覺到的那一絲異動,原來另有高人來此,而且修爲之高遠超二人。
二人判斷之下,如此高人,天下總共幾人,屈指可數,僅憑這一絲異動,卻又難以斷定。
異象消失,會不會再出現,又在何處出現,這等寶物,行蹤不定,難以猜測。
又是白翼定下主意,隱身觀察,靜觀其變,留意各方,以便捷足先登。
哪知又有消息傳出,靈訣已爲一先所得,置三人於尷尬境地。
這才知已經被幕後之人算計,正如古風所言,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白翼冒險讓一先探營,還被羣豪圍堵,甚至一先被傷,也一再隱忍,不敢輕易現身。
白翼再次定下計議,隱身長廊,待一先傷勢恢復,再通過功智往日情宜,說服各方。
又讓紅憲動用法則,時刻留意深淵,希望查探些蛛絲馬跡,探明幕後之人身份,也時刻查探各方動靜。
這纔有古風一行到來,被紅憲發現,稍作留意,即探明身份,古風九色傳說潛質,天大招牌,誰人不知。
白翼派出還未傷愈的一先,前往籠絡。
一先心急,看他們停留萬里綠色長廊,巨石邊沿欣賞風景,古風還口誦詩句,才迫不及待現身,引他們進入憲草平原。
一先此次建功,古風天下才俊,還真將事態平息。
紅憲、白翼人老成精,古風、玉孃的出現,立刻想到潛質之觴,震驚萬分。
心想這幕後之人何等算計,不但將自己二人算計進去,將“只有傳說、從未見聞”的八九色傳說潛質也算計了進去。
背後生寒,心底發涼,尤其是實力遠超二人,惶恐之心尤甚。
但靈訣在前,怎能就此放棄。
又是白翼定計,不向各方說破,反而安排一先,主動引導古風進入曲折小徑,意圖推波助瀾,渾水摸魚,漁翁得利。
一先初時,對古風有好感,確實有將古盛消息作爲酬謝的打算。
後來發覺事態不對,又感激丁家作出的努力,以及功智往日情宜,就不願了。
架不住白翼一直催促,磨磨蹭蹭了十幾天,纔將古風、玉娘帶到曲折小徑,同時也將靈訣異象出小徑的消息,透露給了古風。
一先爲此大發牢騷,抱怨白翼做法太過,難免肇生心魔,影響日後進步。
自此留下心結,纔有後來捨命相助。
白翼又如何不知做法欠妥,本來,可以靜等有心人算計,偏靈訣誘惑太大,心裡太急,自作聰明,怕有心人想不到這一層,錯了時機。
這次,又向南丁小輩,強行出手,將古盛請來。
一旦被世人發現,即使南丁家不計較,也難免被天下人恥笑。
後來,也成爲了白翼的一塊心病,纔有飛蛾撲火,獨抗地火境強者風雲之怒。
白翼見父子二人推脫,“你們兩個,就只知道修煉,哪樣事不是我操心,現在怪起我來了,兩個大老爺們,拿不出個主意。”
只聽聲音嗔怒,看不出表情。
紅憲被白翼搶白幾句,反倒靈光一閃。
“這小子周身上下檢查仔細,沒有其它發現,不過既然突破五煉,爲何不粹煉兵器,將大刀隱於靈丹?”
一先聽到,也反應過來。
“古盛被稱爲義刀,隨身大刀常伴左右,沒有理由另以其它兵器作爲本命兵器啊?”
“再說,以他修煉世家身份,不可能不知道粹煉本命兵器之事。除非……”
白翼立刻接口道,“除非他曲折小徑另有所得。”
紅憲說道,“那怎麼辦,難道強行查看影像?”
一先聽紅憲說強行查看影像,立刻反對。
“這小子意比鐵堅,強行查看影像與強取靈丹無異,說不好強行自爆,南丁家豈會善罷干休?”
突破七煉,動用法則,確實可以強行剝離靈丹,查看靈丹影像。
靈丹實爲精神,記錄本人一切行跡,修爲相差懸殊,查看之下,一覽無遺。
這也是靈丹成形之後,特有的功能。一般的見聞,停留靈丹表面,可以調出用以觀看。
記憶、感悟之類,則隱藏靈丹內部,除本人願意,否則別人查看不得。
不管精神表面調出見聞,還是靈丹內部調出記憶,都要本人配合。
如果強行查看,修煉者又不願意配合,重則將可能自爆靈丹,輕則使靈丹受損,影響修煉。
人類修煉者四煉之下,只有精神支柱,沒有自爆手段,往往能被強行查看。
但是,這種做法太過歹毒,將會導致精神渙散,輕則影響修煉,重則成爲白癡,甚至死亡。
不過,儘管靈丹自爆,仍有些碎片殘留。
這些碎片,尋常實力發現不了,七煉強者卻能發現,仍然可以查看到些影像、記憶,不過查看到的是否齊全、是否有用,就難說了。
白翼也道,“強行查看影像太過冒險,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有如此想法,南丁之怒,我們還承受不起。”
一陣沉默之後,白翼說道,“爲今之計,只有請南丁家主前來相商,是唯一的辦法了。”
“一則,南丁家肯定有與古盛溝通之法,否則修煉疑惑之處,是怎麼解決的?”
修煉之途,總有疑問,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更別說一兩個字了。
紅憲一拍腦袋,“就是,這事我怎麼忘了,一兩個字,說清修煉碰到的疑惑,是不可能的,除非天才。丁家之人一定有人能與他溝通。”
“既然他們能夠溝通,我們就在他們溝通之後,相求些靈訣消息,這不過分吧!”
“二則,我們強請古盛,失禮南丁在前,當面賠罪,說明不得已之情。然後問計於南丁,古盛是走是留,由他南丁家決定。”
“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對南丁家解釋,是爲了防止古盛出小徑消息,被旁人知道,纔將古盛強請來的。夫人思慮萬無一失,此計甚妙。”
紅憲自己拿主意不行,跟着白翼一頓補充,卻全部說到了點子上,聽得白翼相當受用。
聽得一先直翻白眼,這是什麼樣的老子,婦唱夫隨,整個一馬後炮、馬屁精。
“一先,這事還得你走上一趟。”白翼又作定斷,不容置疑。
“怎麼又是我去,我不去,虧欠南丁家太多,這種事,我再不做了。”
“你不去,誰去?虧欠南丁家太多重要,還是我一家三口性命重要?”白翼厲聲喝斥。
“再說,又不是叫你說假話,欺騙南丁家,事實上,我們強請古盛,就是怕有心人在我們之前發現,免他南丁家徒起事端,何懼之有?”
“現在,我們不僅沒傷古盛分毫,還請他來商議,由他拿主意,我們只是共享些消息,做法又有哪裡欠妥?”
然後,又一番合計,關鍵之處仔細推敲,覺得沒有遺漏了。白翼一再催促一先趕緊動身,以免夜長夢多。
一先無奈,只得答應,心裡反覆琢磨說詞。
一先答應成行,事情基本定下。
白翼這才現出古盛,一道身影如標槍挺立,這麼許久,身形不動分豪,面容僵硬如鐵。
言寡意堅,從不知何爲畏懼。
“古盛兄弟,讓你久等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快快請坐!”紅憲比之前熱情主動了不少。
紅憲這邊招呼,白翼示意一先動身。
一先看看古盛,又看了看紅憲、白翼,意思很明顯,要二人保證古盛安全。
這才走出小舍,一腳踏出,下一腳不知出現何處,取出圖紙,多次跳躍,離開時空長廊,前往尋找功智。
九月三十日傍晚,南丁家族帳篷之外,一先遠遠站定,“功智大哥,我來了。”
“進來吧,帳篷裡面就我一人。”一先聽到功智回聲,擡腳就出現在帳篷。
“功智大哥,多謝了!”一先首先衷心道謝。
“你我兄弟,無需多禮,本來就疑點重重,稍作辯析,就覺察不對。只是澄清事實,避免誤入圈套,於你我都有利,有什麼好謝的。”
功智爽朗一笑,“倒是之前,貪心靈訣,誤中唆使,未辯是非,參與圍堵,差點兄弟反目,讓你受委屈了。”
“大哥情非得已,所以爲之,都是我魯莽,自持長於深淵,冒險探營,才使誤會加深。”
“好在長廊之前,老天給了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否則,將留下心結啊!”
功智兩次努力,心結得了,兄弟感情仍在,心情舒暢,哈哈大笑。
一先從功智笑聲中,感受到兄弟情深,冰釋前嫌,受其感染,也跟着哈哈大笑。
“大哥,你有個好孫子、好媳婦,八九色傳說潛質,結爲伉儷,齊聚丁家,獨佔天下未有之奇緣,可喜可賀。”
“有什麼好賀的?”
功智聽一先說到古風、玉娘,眉頭一皺,就有點分神,語氣沒把握好,顯得稍微有點重。
一先想到正是自已將古風、玉娘帶入深淵,老臉不由發紅,神情不自在,不知如何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