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收穫信仰,感受其中美妙,規劃日後打算的似醒非醒中,丁一感受到了手中傳來的熾熱感,也聽到了玉兔的驚呼聲。睜開雙眼,丁一首先看向發熱的手掌,那裡有一顆蛋,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以北白之獸的傳承,都無法解釋它的來歷,無法將它孵化。
現在,卻在自己的手中,傳出熾熱感,這是一種生命即將誕生的熾熱。丁一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變化,更不知道還會出現何種變化,好奇之下,仔細端詳。
好一陣時間過去,丁一卻發現,這顆蛋只是有了要孵化的跡象,除了傳遞出熾熱感,再無其它動靜。玉兔見狀也感到好奇,從丁一手中將蛋接過,也仔細觀察。
這蛋不但死灰死白,而且還死硬死硬,水浸不透火燒不進,丁一也不怕玉兔把它搞壞了,見玉兔要觀察,就直接遞給了玉兔。玉兔不安靜,拿着蛋邊觀察邊轉悠,一副深思狀。
丁一將蛋交給兔子,自己又細心體會了一番,自從感悟到信仰之後,無數信念自動向他匯聚而來,哪怕是深處複雜大陣,絲毫不受影響。
只有三煉修爲,卻感悟了四煉的信仰,如果放在外界,不知道要在修煉界引起多大的震動。丁一意外發現,曲折小徑之中,依然還有信念存在,也在自動匯聚而來。
放下心中的滿意,丁一將感悟情況一一告訴玉兔,玉兔正捧着蛋蹦蹦跳跳,聽到後好一陣失神。這纔過去多少天,最多也就十幾天吧,這小子竟然將信仰感悟透了,得知曲折小徑中的信念都在自動傳來,心裡更加高興,這個蛋被它當成道具,盡情抒發內心的激動,盡情發泄出小徑後自始至終陪伴左右的不如意、不順心。
丁一見玉兔如此,心中也一陣高興。接下來,又仔細觀察玉貓狀況。發現這些天過去,玉貓身體紅潤,神態安祥,顯然能量流轉時,巨大的能量有相當部分被他的身體主動吸收。見到如此效果,丁一心裡更加高興,說明自己的計劃,要成功了。
那邊玉兔手拿灰白色的蛋,邊轉圈邊玩耍。轉着轉着,玉兔突然大喊,“熱了熱了。”過一會兒又大喊,“涼了涼了。”丁一知道玉兔好大呼小叫,以爲它好奇心使然,激動使然,沒有因此分心,專心關注玉貓身體變化。
那邊玉兔轉出感覺,發現只要方向對了,這蛋就會變熱,方向不對,蛋就變涼。不懂陣法不敢走遠,立刻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丁一。
丁一試探一番,果然如此。想解開迷底弄出個究竟,於是帶着兔子,朝着蛋發熱的方向走去,心想,打到答案後,再回來觀察玉貓狀況。小心避開節點,以免擾動陣法,總方向一致,前進了小半個時辰,前面沒路了。
前面不是沒路了,而是出現了一片峭壁,而且這片峭壁,還是天然的峭壁,是陣法無數歲月積累的能量,幻化出來的峭壁,真實得能觸摸得到。
到了這裡,手中的蛋熾熱得已經有些燙手了,丁一明顯感到蛋在表達一種衝動,一種要繼續朝前的衝動,一種遊子找到久別家園的衝動。
穿過這種能量幻化的峭壁,並不會影響陣法,也沒有多大阻礙。丁一手伸過去,峭壁稍微傳遞實質般的阻力,就化作陣陣漣漪,任由丁一穿透過去。
穿透峭壁,丁一手中的蛋熾熱得燙手,剛纔表現出來的衝動,現在已經變成了歡愉,這種歡愉之強烈,丁一都能明顯感受得到。
比蛋表現出來的歡愉,更加讓人驚奇的,是丁一面前呈現出來的景象。一座超大的離含小舍聳立眼前,一舍三間,大門緊閉,門楹上書寫一副對聯,上聯是“瞬息含萬變”,下聯是“毫釐有千里”,橫批是“否極泰來”。
離含小舍的大小,由離含獸的實力決定,越大實力越強,這座離含小舍幾乎相當於樓房了,可見獲得者實力何等強橫。爲安全起見,玉兔主動以身犯險,目前擡起爪子推門。結果卻無法推動,但也未見危險出現。
丁一仔細查看,發現小舍被施加了陣法,這種陣法通常被稱作閉鎖陣法,形成一道屏障,阻止外人進入。不得其法,難以入內。
不過這個陣是死陣,而且沒有與洞中大陣相連,獨立存在。以丁一現在的陣法水平,破解這種陣法,已經沒有什麼難度,稍作觀察,發現這個陣法,主要依託離含小舍的木屬性能量構成,支撐陣法存在的,正是門上的對聯。
對聯的紙張由上好的木屬性材料製成,字也由上好的木屬性材料製成墨汁,書寫而成。由內而外,形成勢將門封住,力氣再大也只能將小舍掀翻,無法開門。
丁一理清陣法設置過程,按照相應的順序,將門上對聯緩緩揭下,這種上好的木屬性材料難得,小心留作日後他用。對聯揭下,陣法已破,輕推柴門,門應聲而開。
門開之後,丁一發現裡面還真設計成了樓房,不知道是離含獸所爲,還是獲得者所爲,中間被隔離成上下兩層,兩側又各被分成兩個廂房。
進門即邁入大廳,大廳後一座樓梯旋轉而上,樓梯以及隔離,全部用得是離含險境中最好的木料。歷經無數歲月,仍然散發出陣陣類似檀香的氣味,吸入鼻中心曠神怡,非常好聞。
到達大廳,灰白色蛋動靜更大了,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離手而去。丁一發現,吸引灰白色蛋的,是大廳中伏俯的一個巨大龜殼。丁一目測,龜殼有自己大半個身高,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大廳。丁一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周圍環境,就被這個巨大的龜殼深深吸引。
這個龜殼乏着暗金色光芒,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龜殼仍然存在,可見珍貴異常。龜殼上又有光芒流動,那是更加深暗的金黃色,勾勒出一副奇怪的圖形。
丁一被這圖形吸引,正想仔細觀察,手中的蛋已經忍耐不住,竟然自己從手中掙脫,也不知道這蛋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渾身圓咕溜楸的,又是怎麼使出的力氣。
灰白色的蛋從丁一手中掙脫,直接鑽進了龜殼。等灰白色蛋鑽入龜殼之後,在丁一大睜的雙眼中,這龜殼上面經歷了無數歲月,仍然沒有被歲月吞噬的暗金色光芒,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首先消失的是表面流轉,形成奇異圖形的更加深暗的金黃色,丁一正被其吸引,感覺與陣法有很大牽連,心中已經有所悟了,卻被蛋鑽入,開始消散,丁一感到無比懊惱。
但是,丁一也沒有阻止,相對於蛋的神奇,丁一更想看到這顆蛋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要知道,這是一顆來歷無比神秘的蛋,以北白之獸之強仍然無法查清。這又是一顆經歷了無數歲月的蛋,只知道有生機存在,卻一直無法孵化。這還是一顆無比堅硬的蛋,水不能浸火不能燒,幾乎是天地間唯一可以與天爭壽的生靈。
灰白色蛋藏身龜殼之中,裡面情形無法查看,丁一俯下身去想用眼看,卻發現龜殼神異,竟能阻擋視線,只能看到一片蒼茫,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丁一又提起修爲,用意念感知,又發現有神秘力量籠罩,將意念完全隔離,無法侵入半分。
玉兔仗着封印在身,哪裡的險去不得,哪裡的兇闖不得,想跟着蛋沒入的方向,從龜殼的開口處鑽入,卻被一股力量阻攔,待玉兔鼓足力氣,硬往裡衝時,竟然被這股力量彈出老遠。玉兔心想,經歷瞭如此歲月的洗禮,還能有這種力量,如果沒有經歷過歲月如此洗禮,說不定自己要被彈到洞中大陣了。因此觸發大陣,被困其中,則只能等着丁一來救了。
更深暗的金黃色光芒,不久就全部消失了,然後就是龜殼表面的暗金色光芒。不久表面的暗金色光芒也消失了,接下來,那層阻擋視線、阻隔意念的灰朦朦的能量,也開始消失了。
丁一和兔子視線再無阻攔,龜殼中一切清晰可見。龜殼裡面什麼都沒有,或者曾經有,也已經被蛋吸光了。因爲,丁一感覺到了,一種看不到的磅礴能量,正在向龜殼中的那顆灰白色蛋匯聚。
這顆灰白色的蛋,表現已經出現了紋路,有純潔而又耀眼、不佔塵俗的光芒,從裡面透射出來。然後,丁一發現,龜殼也在消失,顯然龜殼本身也蘊含着巨大能量。
灰白色蛋吸收速度似乎在變緩,也許是快到孵化的極限了,也許是龜殼的能量更加龐大,不到最後,丁一也無法猜測。不過,丁一卻沒有心思關注這個,因爲他又被吸引了。
灰白色蛋表面凝聚的光芒,開始流轉,蛋殼表面開始裂出無比複雜的條紋。這些條紋,似乎來自天外空間,不是這個塵世所有,複雜繁縟,透着無窮無盡的神秘。
引得丁一思緒萬千,這灰色蛋殼裂出的紋路,怎麼會與山洞中大陣的設置,如此相像。不過這種相像是指大陣與蛋殼相比,而不是蛋殼與大陣相比,蛋殼上表現出來的更加複雜,更加生動,更加深奧,更加神秘。
如果說大陣是有生命的,那麼蛋殼上的紋路是本來就有生命的,是陣法之初,更是生命之初。丁一深深被吸引,是發現了,這是天地的初始,是造化的開端,是運勢的起源。
在山洞大陣中,丁一能夠深層次感悟灰色虛無,但是,在懸崖底下的真實環境中,卻難有所獲。現在,一切在這顆蛋上,有了明顯突破,丁一認爲這是外界真實情景,在現實中的真實演繹,透過蛋殼的變化,彷彿能夠感受到外界真實世界的變化。
雖然表現的是初始,丁一看來,線條也好,光芒流轉也罷,都要比山洞大陣簡單得多。但是,細細觀察,全身心感悟之下,卻發現變化無窮,以最簡單的線條,勾勒出比山洞大陣複雜得多,深奧得多的陣法原理。
那透射出來的不染世俗的光芒,正是灰色的最原始狀態,生命之初,萬物之始,原來全是灰色。灰色正在演繹,演繹生命,演繹創造,演繹如何無中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