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爲之一寬,痛楚之色頓時感覺輕鬆不少。也是日久之功,與丁一漸生親近,不再僅是天然,而是天然中帶着自然。
“丁一小友,我的過往你有興趣聽聽麼?”帶着期許,想要傾訴,因爲壓抑太久。帶着隨和,彷彿自家小弟,姐姐委屈,要講便講。甚至那點羞愧也因此消失,自然流露,要作細言。
“前輩,有何不可。我們是親人,不能見外,別分你我。”丁一鼓勵,以他思維之敏捷,早料褒姒有難言之隱。以他觀察之細緻,早知凰鳥之後有諸多苦難跟隨。
褒姒需要傾訴,長此壓抑,將影響心境,本來有傷,舊傷不愈,神傷再起,將的根基被損之慮。這點丁一知道,褒姒又何嘗不知,但是知道又能如何,她說出的一段經歷,讓丁一聽後,也瞠目結舌,心說或許也只有自己能夠傾訴,也只有自己最適合傾訴。
一切還要從初識桃離開始說起,與育遺峽谷桃避所說大同小異,不過兩人生情,既有誤會糾纏的緣故,更有初始接觸,就有莫名天然親近感出現的緣故。
歷練中,兩人修爲迅速攀升,來到即將突破六煉的邊緣。此時,兩人之事終於被凰鳥察覺,就在計劃去桃氏祖地的途中,被凰鳥強折殺。
褒姒天生貌美,聰慧可人,可能是所有聖女當中,最招人憐愛的一個,見到凰鳥,嘴就跟抹了蜜一樣。乃至凰鳥後來都不叫她名字,以女兒稱呼。
褒姒癡情桃離,不聽凰鳥規勸,凰鳥震怒,毀了桃離,但卻留了褒姒一命。這在歷代聖女經歷中,絕無僅有,可見凰鳥對褒姒感情之深厚。
也因爲這點憐愛,褒姒得以帶傷將桃離之子送回育遺峽谷。因爲法則之傷,一身修爲全失,自知無法留在育遺峽谷,利用五尾,製造死亡假象,隻身離開。
回到扶桑山,自願接受凰鳥處罰。所生之子,雖然資質不俗,從此沒有教導,最終平凡一生,如同凡人。也因此,這名孩子沒被凰鳥記掛,保了一生周全。
任由凰鳥放下高貴,說破嘴皮,褒姒衷情之心,始終不改,凰鳥勸無可勸,忍無可忍,在褒姒靈丹中強勢留下法則之傷,一日不悔一日不除。褒姒意堅,誓不屈服,凰鳥心狠,取來天山寒玉,將褒姒封印其中三千年,對外宣稱,歷練身亡。
天山寒玉畢竟不是共工冰棺,三千年轉眼而過,眼看褒姒封印其中,就要精神渙散,身體消亡。凰鳥纔在數百年前,將褒姒放出。
褒姒被放出,卻依然不屈服,凰鳥再次震怒,法則之傷不但不除,而且深隱靈丹之內,斷絕褒姒一切恢復可能,逐出山外,浪跡天涯,任其自生自滅。
法則之傷,傷在精神,褒姒終日受精神分裂的痛苦折磨,生不如死,整日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處。幾無自主意識之下,一次浪跡人間,因爲色美,被一修煉者看中,尾隨其後,至無人處,強成好事。
可憐褒姒精神分裂,已經不能自己,不知被侵害,反而在原始本能作用下受到激發。不但不抗,反曲意奉承,對方好事完畢,欲意罷休。褒姒卻因精神痛楚左右,不能自己,那名男修飽嘗滋味,也曲意逢承。
兩個一時不能止,爲什麼能停下來,因爲褒姒法則之傷在這種情況下,竟然出現被壓制之象。敘說中的褒姒,心結已開,彷彿在述說他人之事,平靜得讓人害怕。
有時恢復一絲清明,欲要罷休,精神分裂卻再次出現,無盡痛楚再次纏身。那男子才得休息,又被褒姒無意識躲避精神分裂之痛帶動。
此後,這種時停時起,反覆出現。好在那男子有修爲在身,這種事情些許操勞,不難應付。褒姒輕笑,估計那名男修還以爲先祖萌陰,前世有福,莫名得佳緣,恨不能化身金剛,哪敢稍拂美人之心。
人說日久生情,哪知日久也能生精。褒姒整日瘋狂,激發的正是原始本能,獸類靈智開啓之後,原始本能已經化作靈丹,本已沒有了原始本能。
但是偏繁衍之事說不清楚,丹田之事說不清楚,母液之事說不清楚,那已經化作靈丹的原始本能,在無休無止中,竟然又再次被激發。
丁一也作他人之事,笑道說道,“丹田受血脈之危影響出現,再生丹田原始本能,與化成精神成就靈丹的原始本能是兩回事,它遲於靈丹出現,繁衍之中,卻高於精神,能左右精神。”
一番解釋,隨意道來,這些有自己的感悟,也有兔子的講解,當然還有自己多次的教訓。褒姒聽後,恍然有悟,“原來如此。”接着又繼續敘說。
丹田原始本能一次次的被喚醒,一次次的強勢激發強勢作用,褒姒驚奇的發現,爲何精神分裂痛楚會有暫緩現象,不僅是因爲丹田原始本能接管意識,痛楚被隱的緣故,還有精神新生的緣故。
丹田激發,精神能夠壯大,丁一有過感悟,那是因爲心境得到歷練的緣故。不過能有精神新生,倒是從未聽說過,引起丁一的好奇。
法則之傷爲什麼難除,就是因爲它摧殘的是精神,精神始終處於強勢壓制強勢消除的狀態,如何消除?就算是有高人幫助清除,自身精神也將受到極大損傷。
唯一的辦法就是精神再生,比如玉貓感悟法則,化身元素,精神重組,相當於新生,自然清除凰鳥留下的法則之傷。這點上,丁一倒是有些認知和感觸。
褒姒精神出現再造之勢,法則之傷被壓制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時褒姒的心理已經發生變化。一是痛恨凰鳥無情,乾脆破罐子破摔,那男子也有幾分風骨,因此沉淪。二是心生報復之意,要以此手段修復精神,清除法則之傷,更想以此作爲修煉手段,成就強大實力,要了無辜受害之仇。
從此,兩個作生死歷練之伴,褒姒有意,男子無心,一個肆意索取,一個頑強搏擊。
那段時間,四野八荒哪裡都到過,最後在十萬大山的忘情灘塗,不知何因,終日不能作罷,男子竟然一身六煉巔峰修爲耗盡,精盡人亡。
正是在那一次的最後關頭,褒姒見似水,觀流年,領悟了採補吸精之法,突破六煉。從此,開始了漫長的吸精強精之路。這種方法,後來被邪惡之輩所用,成就了一大門派,造就無數強者,留下無數罵名。
褒姒領悟採補吸精之法,吸盡強者不可計數,就因爲有仇恨在身,想早日得償報復之志。那一次,在吸完一名五煉強者之後,流落流沙城,彼時已有惡名在修煉界流傳。
褒姒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宇書府府主宇書身上,宇書倒是入媾,但卻被流轉此處的元老沙天九看出端倪,沒法看不見,因爲宇書臉色臘黃,精神萎靡,正是精神遺失之狀。
沙天九老謀深算,當面不說破,只在暗中留意,終於被他發現褒姒圖謀。猝然發難,褒姒措手不及,再次遭受強大的法則之傷,好在六尾發威,以分身之術成功迷惑沙天九,遠逃百萬裡,終日惶恐,隱於秘府,不敢現身。
這纔有了與大窮仔之事,當時被傷勢折磨,情難自禁。後來才發現是個普通凡人,但奇怪的是天然有一種親近感,而且人雖普通,血脈互補作用卻非常強。乃至帶動原始本能,也有精神再造之勢,凡人身上能有此表現,堪稱神奇。
更神奇的是,大窮仔與他人不同,在原始本能作用下,竟然數次出現隙巧自開。
要知道哪怕是在精神分裂再痛苦的情況下,褒姒始終留下微弱意識,關閉隙巧,不懷身孕。大窮仔神奇,竟然能讓關閉的隙巧,自己打開,沉積了二三十年的生命源泉,如潮注入,以褒姒修爲竟不能阻。
連理成珠胎結,不知不覺懷上了身孕,小生命又特別頑強,哪怕用盡方法,打不掉,墜不下,只能看他一天天成長。說到這裡,褒姒有些停頓,臉上微顯羞紅。
“不過,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同出六族,先祖血脈早已認同。”褒姒淡然笑笑。
“可能不止這麼簡單,窮氏能吸怨念,可能你那時候,怨念太深,被強勢吸食,導致了短暫的精神鬆懈。”丁一帶着猜測說道。
褒姒也不發爲意,不願深究,反正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是稍有停頓,然後又接着說了下去。
因爲始終記掛報仇之事,心中那團怒火,無時無刻不在燃燒,始終不曾停熄。在精神稍有恢復之後,就想留大窮仔一命,不再向他索要,而是到外面尋找合適的修煉者,以圖儘快恢復,儘快強大。
又因爲擔心沙家,所以每次找到之後,就引誘到洞府,成就好事。有時哪怕大窮仔在,也不迴避,主要是想斷他念想,怕他癡情沉迷。等小窮仔出生之後,就要大窮仔抱着離開,從此離開洞府,四處浪跡,再尋機緣。
當時心裡確實難以割捨,因爲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而且小生命頑強,在母腹中就受盡磨難,多次被褒姒變着法子墜掉。如果不是顧忌修爲受損,甚至動了割體重生的想法。
小窮仔出生之後,又發現是難得的雷屬性修煉潛質,更加放心不下。後來還是狠心拋下,因爲褒姒知道,自己這樣的修煉方法,跟在自己身邊,將使他幼小身心受影響,自己又時刻記掛報仇之事,也很難護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