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放出老遠,十多人圍在一起,趙虎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個點,神情嚴肅地說道:“這麼多鬼子,不聲不響埋伏在我根據地邊上,如果不是有特別任務,他們是不會如此興師動衆的,關鍵我軍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可見鬼子所圖甚大!”
左箭沉思了片刻道:“他們每個小隊裡還加了嚮導,但沒有僞軍,說明日軍這次是想一舉拿下我們某個地方,不管如何,我們是不能一走了之了。”
趙虎道:“那我們就再觀察一天,現在只看到西線,東線說不定也有不少鬼子,我看等天黑後,把情報彙總起來,再想辦法混進去,先把鬼子的計劃破掉,再想別的出路。”
一個白天,每支偵察小隊都蟄伏在鬼子身邊不遠處,不吃不喝,靜靜地觀察着敵人的動向。
直到天黑,他們才利用夜色,重新回到集結地,不過這回大家帶來的消息更讓趙虎吃驚。
“頭,他們的口令是消滅二郎神,回令是幹掉嘯天犬!”
“噗……”
猩猩忍不住笑出聲來,一巴掌拍在狗子後背:“沒想到啊,咱狗子的大名也被鬼子記住了,嘯天犬,好厲害哦!”
狗子扭了扭背,讓開了猩猩爪子:“去,肯定不是針對我和團長,說不定是對付我們整個小隊的!”
刺刀神情一冷:“我們的行動暴露了,是哪裡出了問題?”
趙虎拿出命令看了看,然後分析道:“肯定不是軍區,要是那樣,鬼子就不會在東線等我們了,我懷疑……”
懷疑歸懷疑,可這事情也太大了,總部下的調令,竟然有人提前透露出去,可見對方已經深深扎進了我軍內部,而且級別絕對不低!
大炮見衆人不吭聲,就嘿嘿一笑道:“我可不管誰是釘子,眼下要做的就是要大開殺戒,先把鬼子的爪子剁掉,他們後面的鬼臉自然會現出原形!”
趙虎面目猙獰:“既然想幹掉我們特戰隊,不給他們點顏色,可不是我們的作風,這次我們兵員少,我就不在這裡說明俘虜問題了,總之一句話,不怕你們手黑,我只看最後誰殺的鬼子多!”
狒狒兩手互捏,發出“喀喀”悶響:“我早就躍躍欲試了,這回誰也勸不住我!”
趙虎指着地圖西南方的一個制高點道:“如果我是鬼子指揮官,這個點肯定不會漏掉,上面至少架了兩挺重機槍,所以,這個目標交給大炮和機槍組,我要你們不聲不響拿下後,死死釘在那裡!”
見幾人點頭,趙虎又指着山下兩個點道:“這兩個小隊自以爲身後有重機槍保護,離得稍遠,就作爲我們首期攻擊目標,一旦打響,兩側鬼子過來支援時,我要求山頂火力給鬼子以巨大殺傷!”
接着,趙虎又把筆尖伸向東北角:“這裡,有一個小山村,也是附近唯一的山村,日軍的指揮部估計會設在那裡,所以,第一波打擊過後,火力組向南撤退,並吸引鬼子注意力,而我們內圍小隊,則不退反進,利用混亂,一舉攻克鬼子的中心陣地,只有那樣,纔會讓他們羣龍無首,更爲方便我們撤退!”
見大家都做好了準備,趙虎揮手道:“就這樣吧,每組八人,大炮你們得手後,砍倒山尖那棵突出的小樹,各隊如遇到不可抗力,發射照明彈後全員撤退!”
照明彈是不可能發射的,那樣會拖了全隊後腿,而且以後也沒臉見人了,就算陷入包圍圈,每個人也希望殺開血路,而不是原地等待別人救援!
夜色闌珊,春風吹暖,一行八人帶着沉重的重武器,從山側開始攀登。
鬼子的山背面自然是防範重點,正面估計也要盯着下方,隨時準備支援,只有側面,山勢陡峭,也想不到有人會爬上,自然少了許多警戒。
小山村裡,井邊大佐每過一小時就打一個電話向東北角前哨查詢一下,在他看來,這回的消息十分準確,再加上自已抽調的人員都是秘密行動,八路軍根本不可能發覺!
誰知天算地算,不如一批炮彈來得及時,趙虎和他的特戰隊只因無意間幫了個小忙,居然從他的口袋口邊滑過,反而一直摸到了袋底,而且還準備從外面來上一口!
袋底離前線太遠,遠到大家昨天白等一天後,今晚誰也沒有了精神,心想反正有動靜前面自然會響槍,他們也就樂得先休息一陣養養精神了。
暗哨一個個被摸掉,很快,坐在機槍陣地裡的鬼子也做了刀下亡魂,大炮讓人砍掉消息樹後,纔派出四人向南下山,去清除還在死盯着山下的幾個鬼子。
月光朦朧,山上的消息樹一倒,下面兩組隊員就開始行動起來,早早爬到暗哨身後不遠,一個飛撲,手中的刀尖已刺透鬼子的腎臟,強烈的疼痛使得鬼子的叫聲還卡在喉嚨裡,人已疼得暈了過去。
特戰隊現在已不喜歡割喉了,一刀下去,血糊拉撒的,而且風一吹,老遠就能聞到,在他們看來,那是不成熟的表現。
現在每個人都愛上了出血量少的工作,不管如何操作,只要在第一時間滅掉鬼子,並不發出聲音就行,出血少自然不會濺得自己滿身都是,回頭還得自己清洗。
他們沒事就拿鬼子比劃,現在都已成爲一個個殺鬼機器,遠遠潛進,一刀斃命,而且不會提前散發出殺氣。
否則,以他們滿身的殺氣,遠遠盯上鬼子一眼,就能讓對方炸毛,因爲這些老鬼子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的第六感覺十分強烈,稍微露出一點風聲,就會前功盡棄!
這不,趙虎前面就遇到一個老鬼子,這傢伙好象嗅到了什麼,在趙虎行動之前,就已不露聲色地柱着槍往樹邊靠攏,要是普通戰士,還以爲這鬼子是準備休息,很可能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可惜他遇到了趙虎,雖然他的手一點都沒有提槍的跡象,頭也繼續低垂,但趙虎還是發覺出不對,因爲他太靜了,靜得就象一條盤據的毒蛇。
腳步微弓、身體緊繃,握槍的手青筋暴現,他不動是因爲不敢,就象一隻兔子,兩腿已繃緊,只要老鷹撲上,他就會隨時蹬出後腿!
這個鬼子老兵也已感覺到了,身後三米遠,一支烏黑的鋼刺就象一條毒蛇,已經盯上了他的脖子,他堅信,只要自己動作稍微加快一點,這把鋼刺就會毫不猶豫地刺中他的後背!
但他不想死,多年的軍旅生涯造就了他臨戰前無人可比的躲閃本領,以他的身手,哪怕拼着被刺傷,也能在第一時間逃得性命,而接下來,就是自己開槍報警的時間。
可惜他還是失算了,突然間,身後的如芒刺背感突然消失,正納悶間,趙虎已微微一笑,原本的鋼刺悠忽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支上了消聲器的手槍!
老鬼子猛的低頭,“噗噗”兩聲過後,他的脖子和後背同時中彈,當黑暗襲來時,他始終搞不明白,對方的鋼刺是如何換成手槍的。
趙虎輕輕收起手槍,露齒一笑,好傢伙,任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至於手槍爲何出現,你死了俺都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