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在凌霄的凌墓前,蕭志雲的那番妍兒是凌玥的言論在衆人中引起震動,妍兒的突然消失,蕭志雲也隨之消失,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凌門舊人中老一輩的某些人還是知道這一號人的。當年他的出現足以撼動整個繽紛,但最後還是敗在凌霄的手上,他們記得那次若非靈琴,凌霄根本沒有取勝的把握。也是因爲那一次決鬥,靈琴被傳得神乎其神,凌霄因此而鞏固江山,靈琴遂被世人傳爲“得之可得天下”。而那次決鬥過後,他也是瞬間消失了,衆人以爲他已灰飛煙滅、屍骨無存,誰能想到在二十多年後還能再見其人。讓人記憶猶新的其實不是那場兩人間的決鬥,而是蕭志雲死訊傳開後,而引起的一場繽紛界內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型戰爭。那一次戰爭中,當時盛極一時的寒門,影寂山莊等門派徹底覆滅。凌門也是損失慘重。多數武藝超羣、德才兼備者皆死於此次爭鬥。可想而知,當年他在這繽紛界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如今他沒死,又回來了,這——是不是意味着:繽紛界要變天了?

陵墓前,凌門舊人中有人呼道:“少主沒死,主上之位該是少主的,該是凌玥少主的。”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轟動,凌門舊人與凌門現在的人(玉林之士)之間忽然有人打了起來,玉林之士最講義氣,見不得自己人被欺負,遂而幫之,凌門舊人也不甘示弱,一時間,雙方居然打得不可開交,凌青見事不妙,站在中間意圖阻止。不過現場混亂不堪,數千人聚集的本井然有序的凌門,頓時成了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屠宰場。凌青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她的,她正要喚出靈虛劍,一個身影閃過,將她帶離此間。

月牙山上,一人看着對面紫靈山中的凌門,默唸了句:“它的輝煌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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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樣場面的策劃者,會是當年爲了天下安寧甘願一死的志雲公子!”一人臨近,憤慨道。

志雲轉身,見是他,道:“試想當年,如果領導者是我,影寂山莊,必不會全軍覆沒。”

“你是爲報仇而來?”他問。

“報仇?算是吧!他們對我,可謂仁至義盡,我——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凌霄的死,與你是否有關?”

“他是爲救他女兒,與我何干!”

“哼,是嗎?”他一聲冷哼“那伏老之死呢?”說着一把劍已架在志雲的脖子上。

“你覺得,你殺得了我?”志雲輕蔑道。一個閃身,已是站在了十米開外。“與其在這裡和我理論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過去看看,或許還能救下一些故人!”說着一閃,沒了人影。

練籍見此,心中憤慨不已,奈何不了他。意識到對面的戰爭中,有着自己多年的故友,立即飛身過去。

這場戰亂,是一些人始料未及的,比如韓雲,比如凌青,任風等人。

凌青被帶離,出了凌門後,才被放下。待看清將她帶離的人,使她一驚。是他——妍兒的貼身護衛凌嚴,雖只見過一次面,他那張面容,只見過一次,也足以讓人深刻記住。

“妍兒呢?”她想到剛剛妍兒的狀態十分糟糕,不由得一陣擔心,急問道:“她在哪兒?”

“姑娘不必擔心,主人已安排妥當。”他回答道。

“她沒事便好,現在的凌門一片混亂,我必須回去阻止一切,你先去照看她,我隨後來找你們!”凌青說着,正欲飛身離去,卻被他一把拉住。

“這場戰亂單靠你一人之力,根本無法阻止。還有,策劃這場戰亂之人,因爲小葉子的事,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回去只是送死。”他勸道。

“可我不能眼睜睜第地看着那些人死去,即使是死,我也要——”話還沒說完,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你是妍兒在這個世界最在意的人。我不會讓你出事。所以,對不住了!”說着把她帶到一個隱秘的地方,隨後一閃身,沒了人影。

再回到凌門,看見他們還在無休止地廝殺着,凌嚴縱身一躍,到半空中,手一揮,將眼前的一切瞬間靜止。又使用瞬間轉移術,硬是將兩派中存活下來的人轉移至各個地方,以免再起衝突。

如此下來,自身靈力的大量消耗,使得他無法再維持人型,化作琴身,躺在血泊之中。

(寄生於靈琴中的墨譽的意識趁此回到千邱。)

一人來到凌門,見此遍野橫屍,心裡一陣悲涼。知道那人回來,必有一場腥風血雨,但親眼目睹,還是不由得感慨萬千。

無意間看到血泊之中有一把琴,他走過去,將它拾起:“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得知可得天下的靈琴?”微微愣了愣,帶着它飛離此間。

——

百毒閣。

“師父!”練冰看見志雲,猶如看到希望般驚喜道。

志雲對他點了點頭,讓他帶他去見妍兒。

“如果不是失去了靈心,你不會爲此所困,而也正因爲靈心的失去,才能夠徹底破解靈心的詛咒。”志雲對着恍惚的妍兒,也不管她是否將他的話聽了進去,繼續用心語對她道:“你是玥兒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即使你一再逃避,否定,也改變不了。”

“師父,妍兒有反應了!”練冰看着她的眼神從呆滯轉換成凝視,看向志雲,興奮道。

“用心語與她對話,將她喚醒即可。”志雲提示道。

“師父,還有小葉子——”練冰正準備將小葉子的事告訴他。而他擡手,示意自己已知曉,隨之走出房門。

青嶺之上,一白髮老人悠悠地吹着簫。感覺到有人來了,他停止了吹奏,轉過身來。

“轉眼二十多年過去,想不到還能再見面!”他對着來人道。

“故人大多已逝去,再次回到這世間,一時不知該找誰聊聊,不知不覺中卻來到了這裡。”來人道。

“我剛從凌門回來,那裡屍橫遍野,倒讓我想起當年凌門中同樣的場景,當初你既然沒死,爲何不出來阻止這一切?那裡面可有你的衆多兄弟,你如何忍心看着那一切的發生?”他憤慨道。

“小飛,當年的事我很抱歉,只是,不是我不阻止。而是當時的我,在迷幽谷中整整昏睡了三年。我以爲我已經死了,卻不想是幻影用幻夢之術救了我,隨後我便失去了記憶。直到五年前幻影出事,他的靈力消減,我所中的幻夢之術解除,想起自己是誰,待我出谷後,才知曉當年任然他們爲了給我報仇,已經死了。”他解釋道。“我沒想到,凌霄會如此狠心,對他們下殺手。所以我回來了,我讓他們血債血償。”

“是啊,你回來了,看到凌門發生的一切,我便猜到,是你回來了。只是你這樣做,何嘗不是飲鴆止渴呢?在滅掉凌門的同時,玉林也損失慘重。還有這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天下怕是也要結束了。你的一腔恨意縱然得到了發泄,可這代價是否大了些呢?”

“你是責備我,認爲我不該報仇嗎?”

“你出來後可曾見過幻影?你又是否知曉他爲何重組玉林?你以爲他是爲了報仇嗎?”

“你什麼意思?他重組玉林,不是爲了報仇,還能爲了什麼?”

“看來你並不知道啊!”蕭飛感慨道。“寒門消失,影跡山莊消失,他不想你最在意的玉林組織也消失,僅此而已!你以爲是凌霄狠心,殺了他們嗎?任然是死在依依的手裡,而剩下的那些人是自盡而亡。蕭志雲,你實不該不問緣由,便策劃這一切!你毀及不僅是凌門,還有幻影的半生心血啊!”

“……”志雲徹底愣住了,難道自己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