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凌門出來,她便前往流光城,父親曾提到過,自己會去那兒隱居,她準備去看看。
“不是說那人是凌門叛徒嗎,怎麼你還想去拜訪?”凌嚴不解地問道。
“韓叔始終是韓叔,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何況我要見父親,不通過他,難道慢慢尋找嗎?”妍兒解釋道。
“主人——”凌嚴聽此,突然叫住趕路的她。
“怎麼了?”她停了下來,轉過身去面對着他,見他微皺着的眉頭,關問道。
“沒——沒什麼!”他猶豫了一下,恢復正常,道:“走吧!”
“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她道。
“是嗎?或許是再次回到凌門,心裡感觸良多。”
妍兒放慢腳步,同他並排走着,道:“能談一談嗎?”
“談什麼?”
“談一談,你!”她道。
凌嚴愣住了,心中一驚,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你如今,我看着是與人無異了。”她淡淡道來,並未注意他表情的變化。兩人緩緩向前走着,妍兒像是話家常般:“這一年,你也發生了不少事吧?”
“主人只是想知道,我這一年所發生的事,而不是別的什麼?”
“嗯?”聽此言,妍兒詫異了,“難道,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
“不,沒有!”他否定道,並解釋:“因爲剛剛提到對凌門感觸良多,我以爲主人會好奇!”
“說到感觸,其實不只是你,我也是,如今凌門,除了青兒之外,一切盡皆陌生。去到那裡,才發覺原來自己已是局外人。凌門,已經不屬於我們的地方了。你的感觸,應是與我差不多吧!”
“嗯!”
“那現在,能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了嗎?”
“其實也沒什麼,當年我恢復靈力之後,沒見到你,隨後就一直打聽着你的下落,直到你主動找到了我。”
“那,你被炙寒功反噬是怎麼回事,還有雨欣,你又怎麼會在她哪兒?”
“這——”他不願騙她,但更不願現在就告訴她事實的真相。只得道:“我可以不回答嗎?”
“也罷!我只是有一點好奇,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凌嚴,其實我是本來打算把你交給青兒的。但我覺得你現在已經不能算作一把琴,而該算是一個人,所以該尊重你的意願,你是否願意跟着青兒,或是,如果你想要離開,去過自己的生活,也可以。 ”
“我是否可以選擇,一直跟着你?”他反問道,並看向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妍兒轉過頭來,四目相對,他眼神裡除了認真,似乎還帶着一種在妍兒看來,不可思議又意料之中的情愫,另妍兒感到驚訝——他這份情愫竟是對自己?她忙偏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她早意識到,靈琴動了情,她以爲那人是雨欣,卻沒想到,竟是自己。
“主人?可以嗎?”他見她不做答,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加快腳步,走到他她的前頭,面對着她,再一次問道。
“不可以!”她答得很直接,很堅決,不容反駁!
“我知道了!”他悽苦地笑了笑。“主人若是趕我走,我不會強留的。”
妍兒沒再答話,飛躍離去。
凌嚴停在原地,沒有跟去。——她是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了嗎?所以纔回答得那麼決絕。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又該怎麼辦?
妍兒,我只是想守護你,如果我的存在對你而言是一種打擾,那我——會離你遠遠的,只要知道你好好的活着,便足夠了。——心再度被傷,前世,今生。爲何結局還是如當初般——終究還是一個離字嗎?
回憶當初
—— “爲什麼?爲什麼要帶我回來,爲什麼要帶我回來面對這不堪的一切?爲什麼?”她淚流滿面地質問他。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能稍稍使她心裡少恨他一點。
——
“你準備在這兒待多久啊?”
凌嚴聞聲擡頭,見她就在跟前,激動地眼淚都出來了,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妍兒看着他那俊美的面容上掛着一滴淚,忍不住伸手去擦了擦。 “你此番模樣,叫人看着好不心疼!”
“主人——”
“你若肯扮作女子,與我姐妹相稱。我便許你一直相伴,如何?”妍兒似玩笑道。
“此話當真?”
見他還真當回事了,妍兒哭笑不得道:“逗你玩的。你剛剛說我若趕你,你不會留下,而我幾時趕過你?是不是我不趕你,你也不準備跟着我了?”
“不是,我剛剛,是以爲,那個——”是自己剛剛會錯意了?他反應過來,又驚又喜,以至於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就快出紫靈山了,我纔想起該去看看老爺爺的,我們先去幽林,明日再下山。”妍兒說着自己的計劃。
“好!”他應道。隨她趕往幽林。
兩人的一舉一動,全印在一個人的眼裡,練冰在旁註視着這一切,不由得對凌嚴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聽他們言語之間。什麼是琴,又算是人的?難道妍兒身邊的那人不是人,而是一把琴?真把他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