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可疑的嫺妃

雖然天氣是難得的晴空萬里,御花園中還到處都可以聽見好多種不知名鳥雀的鳴叫。鮮花也是爭奇鬥豔好不熱鬧。但是這一切對於現在正靜立在從漪瀾居通往太極殿的迴廊上的丞相千金張梓薰來說,卻是怎麼都覺得刺眼。今日一大早,宮女小菊便到漪瀾居通知張梓薰,皇上讓她到太極殿去一同用早飯。雖然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是天大的恩寵,但是對於張梓薰這個本來就不想和皇宮扯上什麼關係的人來說,卻是一件不怎麼好的事,因爲皇上越是看重她,她就越難走出這個金絲籠一般的皇宮。但是作爲丞相之女,她不得不爲她爹張蘅着想,如果她就此抗旨,那麼勢必會給她爹帶來很大的麻煩。再來,她已經答應了宮女小菊要帶她出去,所以這一趟她必須得走。可是張梓薰本來就很鬱悶了,沒想到偏偏在這裡還碰上昨晚那什麼二皇子趙澤成,大色狼一個。還有就是一直看她不順眼的李諢之女李若楠。本來張梓薰想要裝作沒看見直接走過去,但偏偏那李若楠不依不饒要來挑釁。張梓薰不屑與她爭什麼,所以直接當她不存在,但當這嫉妒心極強的女人看見二皇子竟然在張梓薰耳邊輕聲細語,愛吃醋的她一下子妒忌之火升起,開口就罵。最後的結果,卻令她大吃一驚,二皇子一個耳光扇過去,惡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頓。所以便有了現在這一幕:長長的迴廊之上,李若楠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臉,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身邊一副好像事不關己似的趙澤成。而張梓薰心中也是一驚,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真的爲了她動手打了現在位居宰相之位的李諢之女李若楠。他們之間不過就是昨晚才見過一面而已,比之前者和他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差遠了吧?這怎麼會?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張梓薰帶着青兒和小菊,二皇子和李若楠,雙方就這樣站着,一動不動,也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就這樣。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終於,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小菊,她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女,現在還有任務在身,必須把張小姐帶到太極殿,要不然皇上怪罪下來可不是什麼好事。只見她唯唯諾諾的上前一步,對着二皇子和李若楠躬身施了一禮,怯怯的說道:“二皇子,李小姐,奴婢奉皇上之命帶張小姐到太極殿和皇上一起用早膳。現在已經耽擱了很久,不知道二皇子能否容許奴婢告退,再遲一步的話,奴婢唯恐皇上生氣,怪罪下來奴婢可擔當不起。”聞言,二皇子還沒開口,只是白白捱了一巴掌的李若楠心中怨氣沒地方發泄,現在小菊丫頭撞在了這個槍口上,她還不借題發揮?只見她放下捂在臉上的手,雙眼狠狠的盯着小菊,那種眼神中充滿了怨氣和殺氣,令得小丫頭不自覺的退了兩步。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主子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真是沒規矩!”話音一落,她已經舉起了手掌,她要將滿心的怨氣全都處在小菊的身上。見她如此,小丫頭嚇得微微顫抖,臉色也開始發情。青兒站在張梓薰身後擔心的閉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這一幕。小菊也閉上了眼睛準備艾這一巴掌。她想的是如果李若楠能打她一巴掌就此消氣,那麼她願意。下一刻,“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出,李若楠的手掌確實落下了,但是緊閉雙眼的小菊卻沒有感覺到痛,心裡正在不解,當她睜開眼睛時,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熟悉的背影,那是張梓薰的背影。小菊側過臉,卻看見張梓薰臉上出現了鮮紅的幾條手指印,二皇子正對李若楠怒目而視,那表情就像是要將之活活撕碎。青兒也是一臉的驚訝,半天說不出話來。包括李若楠本人也是一臉的呆滯,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就在她手掌落下的一瞬間,張梓薰搶先一步跨到小菊身前,硬生生接下了這一巴掌。忍着劇痛,張梓薰轉過臉平靜的看着李若楠說道:“這下你滿意了?我並無意與你爭什麼,爲什麼總是要針對我?現在你滿意了?”李若楠看看趙澤成,又看看張梓薰,死鴨子嘴硬道:“表哥,不是這樣的,我不過是想教訓一下這丫頭,誰叫她出來擋的?我不是故意的!”

“夠了!!!你還想怎麼樣!”終於,二皇子發飆了,只見他拉起李若楠的手,狠狠的往後一拉,頭也不回的走向張梓薰。而身後的李若楠由於慣性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澤成的背影。從小對她最好的二表哥,今天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兩次這樣對她!眼中閃過悲悽,但片刻後便被陰冷所代替。

“張梓薰,是你逼我的,既然這樣,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另一邊,趙澤成來到張梓薰身邊,關心的問道:“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臉,但是張梓薰卻有意無意的一躲,他的手撲了空。

“多謝二皇子關心,小女子沒事。”張梓薰語氣冰冷淡漠,這讓趙澤成心裡沒由來的一痛,難道她就這麼討厭我?

“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麼這麼傻?怎麼不知道躲啊!你要是有什麼。青兒怎麼向老爺交代啊!”青兒擔心的看着張梓薰還是

微紅的臉頰,着急道。後者卻是淡淡一笑:“傻丫頭,要是我躲開了,那捱打的不就是小菊了嗎?我沒事的。”

“噗通”小菊此刻已是滿臉淚水的跪在了張梓薰面前:“小姐,奴婢不過是一個下人,一個卑微的宮女,不值得小姐對我這麼好,小姐,你好傻啊!”張梓薰輕輕將之扶起,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我說過,每一個人都不是生來就是做奴婢的,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知道嗎?今天我救你是我心甘情願,沒什麼傻不傻。好了,你也別哭了。”張梓薰安慰着小菊,趙澤成一直在一旁看着,也聽到了她這一番話,心中感觸頗深。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如此的特別。想法也和常人不同。但是爲什麼就是對我如此的淡漠呢?難道就是因爲昨晚我侵犯了她?”想到這兒,趙澤成不自覺的眼神深邃起來,心裡再一次隱隱作痛。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這時,張梓薰緩步越過趙澤成來到李若楠面前。去、此刻後者已經站了起來,只是還有些不甘心,不肯離開。只聽張梓薰平靜的幾乎冰冷的道:“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如此針對我?但是我真的無意與你爭什麼。但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那麼有什麼就衝我一個人來,正大光明!不要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張梓薰頓了頓,語氣突然緩和:“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很可憐的一個人,整天活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裡,你不覺得累嗎?其實你和我的年紀相仿,應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子,爲什麼要把自己束縛呢?”

“哈哈。你這是幹什麼?宣戰還是可憐?我告訴你,要是沒有你的出現,二表哥和四表哥不會這樣對我!都是因爲你!你就是一個狐狸精!”李若楠幾乎是咆哮道。

“看來你還是執迷不悟,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要怎麼樣隨便你吧。”張梓薰回頭走向青兒她們:“小菊,走吧,帶我去太極殿。”

“哎呀,張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您可讓咱家好找哦!快走吧,皇上已經在太極殿等着急了。”這時,迎面跑來一個公公,着急的說道。

“對不起李公公,是奴婢辦事不利。”小菊急忙說道。

“哎呀什麼都別說了,快走吧。哦?二皇子和李小姐也在這裡啊,那一起走吧。”李公公說道。

“走吧。”趙澤成在張梓薰身邊淡淡的說道。然後一行人直接越過李若楠向太極殿走去。

“表哥!”她突然叫了一聲。趙澤成腳步一頓,頭也沒回的說道:“你先回去好想想,今天的事你到底是對是錯。心胸太過狹窄,可不是一個宰相千金的作爲。”然後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只留下李若楠一人愣在原地。

“我錯了?哈哈。我錯了?不,我沒錯!張梓薰,我們走着瞧!”臉上一片陰冷。

太極殿中,皇上依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身邊是儀態萬千的皇后娘娘。左邊,則是李諢的妹妹,現在的嫺妃娘娘,李寶嫺。下方坐着一臉平靜的四皇子趙澤毅。他們圍坐在一張極大地圓桌之上,桌上擺着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不像是一頓早飯,倒像是一頓宴席。這時,李寶嫺開始發揮她撒嬌的功力,拉着皇上的手說道:“皇上。臣妾餓了,我們吃飯吧!爲什麼一定要等那個丫頭啊!皇上召見,居然遲遲未到,簡直就是沒有把皇上您放在眼裡。這可是大不敬之罪,該殺頭的。”聞言,皇上的眉頭也是微微一皺,的確,這丫頭到底在幹什麼?要他堂堂九五之尊在這裡等她。要她來吃早膳,是恩賜,但這丫頭居然一直都不到。存心拂他的面子。

“嫺妃娘娘,此話詫異。張小姐是堂堂丞相千金,來面見皇上當然要好打扮一番,多花些時間也是人之常情,我們就耐心等等又何妨?”說這話的是四皇子趙澤毅。其實他心裡也沒底,這丫頭到底在幹什麼?再不來的話,他也幫不了她了。

“對啊,嫺妃妹妹,我們就耐心等等吧,人家是女孩子,總是要打扮一番的嘛。”皇后也附和着說道。兩人的話就像是給了皇上一個臺階下,只見他一臉討好的對李寶嫺說道:“對啊愛妃,皇后和四皇兒說的對,女孩子嘛,總是要打扮一番的,我們再等等。”其實皇上從昨晚在宴會上對張梓薰的一舉一動,趙澤毅便看出來了,今天的早膳一定另有文章。趙澤毅眉頭微皺,心裡計較着。

“二皇子,張小姐到!”就在這時,殿外一聲太監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二皇子趙澤成和張梓薰帶着青兒和小菊走了進來。

“臣女張梓薰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這位是。”一走進太極殿,張梓薰便看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經在這裡。在皇上身邊還坐着一位看上去十分妖媚的女子,不過他沒有見過,所以安在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疑惑道。嫺妃見張梓薰居然不認識自己,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想要發作,可是礙於皇上和皇后都在此,表面上也不能說什麼,只是看向張梓

薰的眼神明顯不善。這時,身後的小菊見此才小聲的在張梓薰耳邊提醒道:“小姐,她是先妃娘娘,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地位僅次於皇后之下。也是李宰相的妹妹。聽說就是因爲她,李大人才一躍成爲宰相的。”聞言,張梓薰點點頭,看向李寶嫺,恭敬道:“梓薰參見嫺妃娘娘,實在是因爲小女子初次進宮,所以有失禮之處還請娘娘見諒。”也不知怎麼回事,在剛纔一走進這裡的時候張梓薰變隱隱覺得不妥,似乎在這裡散發着一股異樣的氣息,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就是妖氣。只是張梓薰穿越成神仙,根本對此不太瞭解。現在青兒被貶爲凡人,自然也就不能察覺。再說之前的軒轅清絕,那可是大妖級的人物,莫說是張梓薰,就算是天庭玉帝,也不一定能察覺。這時,李寶嫺陰陽怪氣的說道:“臣妾哪敢啊!張大小姐可是丞相大人的女兒,現在丞相大人只是在皇上一人之下,要說請按,該是臣妾給你請安吧。”她語氣中的不善之意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但是現在皇上和皇后都在此,張梓薰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在心中對她多一層戒備。

“好了好了都別多說了吧,菜都涼了。成兒,薰兒,過來坐。”皇后娘娘打着圓場,出言叫道。

“是啊梓薰丫頭,你好大的架子啊,竟然要朕親自在此等候你多時,這樣的待遇就連你爹張蘅都沒有過啊!”皇上也說道。要和九五之尊同桌共餐,張梓薰還是第一次經歷,所以顯得有些拘謹。這時,趙澤成突然開口道:“父皇,您有些誤會薰兒小姐了,她本來一大早便趕過來,只是途中遇到兒臣,纏着她聊了幾句,所以纔來晚了一些。”聞言,雖然皇上表面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眉頭確實不易察覺的皺了皺。

“哦?不知道皇兄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健談了啊?和張小姐有這麼多話可說?”趙澤毅頗有深意的看着他的二哥,說道。這個二皇子他最瞭解不過了,典型的一個風流皇子,不知道在多少女子身上留過情。他說這一句話的意思就是希望前者能離張梓薰遠一點。她是自己的朋友,可不想就這樣看着她毀在他手上。趙澤成看着他這個不怎麼見面的四皇弟,兩人眼神中的針鋒相對都落在了張梓薰眼裡。不過這時她所注意的並不是這兩兄弟,她的注意力全在身邊這位嫺妃娘娘身上。自從一進到這裡,張梓薰便覺得不對勁,總是會有一種污濁之氣在此繚繞。但是她想不通的是這裡是皇宮,龍氣聚集之地,應該是百邪不侵,爲什麼這裡會有異常濃厚的邪氣?而且當她坐到嫺妃旁邊的時候,這種氣息更加濃烈。於是她用心靈傳音之法把她的感覺告訴了青兒,後者當下一驚,心裡默唸,“這是妖氣,公主怎麼連妖氣都不知道?”因爲用心靈傳音之法時,張梓薰便能讀到青兒心中的想法,所以就算現在青兒沒有法力,她倆也能溝通。得到青兒解釋肯定,張梓薰便留意起這位最受寵愛的嫺妃,果然她發現在後者的眉心之處有一團黑氣繚繞,據青兒解釋說這是上百年的妖精所特有的標誌,但是隻要一到了千年便可以將其隱藏,除非是法力比之深厚,否則是不容易察覺的。不只是張梓薰有所察覺,同樣的,李寶嫺也感覺到張梓薰身上有着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讓她感到不舒服。特別是當她看見梓薰手上所戴的紫色蝶夢時,臉色更加難看。

“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容許臣妾告退。”李寶嫺站起身說道。而且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皇上奇怪的問道:“怎麼啦愛妃?剛纔不是還說餓了嗎?現在怎麼不舒服了?”皇上關心的問道。嫺妃目光有些閃爍,她不敢靠張梓薰太近,總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她只是一隻不知道是不是妖,或者說是修煉了什麼邪功的怪物,當然看不出張梓薰的底細。現在她只想趕快離開。找機會仔細查探一番。這時,張梓薰正好正面看見皇上的印堂。不知道是不是魂穿到這具神仙的身體裡繼承了原本主人的部分記憶,當張梓薰看見皇上額頭上也同樣纏繞着黑氣,只是還有一股微弱的金黃之氣在與之對抗着。不過看來也支持不了多久了。這俗名就叫做印堂發黑。難怪昨晚青兒說什麼紫微星暗淡無光,帝王有危機。當時張梓薰還笑她,想不到是真的。

“皇上,既然嫺妃娘娘不舒服,就讓她去休息吧,別弄出大病來。”開口的是張梓薰,她雖然是對皇上說的,但是目光一直盯着李寶嫺。

“記住,不管你是什麼,休想在皇宮亂來!我不揭穿你是因爲顧及皇上,帝王之軀豈是你能輕易魅惑的!知趣的就快離開,不然休怪本仙子不客氣!”張梓薰用眼神盯着她,用心靈傳音警告道。還特意把身份說了出來,想要她知難而退。可是誰知李寶嫺聽到她的話反而來勁了,同樣回道:“仙子?本宮還沒有怕過!帝王之氣正是我修練所需要的,有本事就揭穿我,看皇上是信你還是信我?”不等皇上說話,便行禮離開。張梓薰暗歎一聲,看來這皇宮是暫時不能離開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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