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明身高八尺,生的粉面桃眼,脣紅齒白。作爲武館大師兄,對館內弟子十分和善。
王石第一次押鏢,對所有事情都是十分好奇,隊列的佈局啊、夜間巡邏如何輪倒啊、一路伙食如何解決、夜間野宿時是否帶有驅趕蛇蟲鼠蟻的藥物。想到哪便問道哪,月流明都是一 一回答並無任何不耐。
此行前往齊州盤石城一路多是山川大澤,王石正想詢問大師兄此地多是山路是否需要變換陣行防範山賊,突然一個個人影從兩邊叢林處冒了出來將車隊逼停。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上前一臉獰笑道“此樹是我栽,此山是我開,諸位是否留些過路財?”
王石見來人俱是普通人,正準備上前卻被月流明攔了下來,走到一衆匪寇的身前不遠處一拱手道“在下墨城的月流明,此行貨物是急件,怕是不能拜山了,不過既然諸位兄弟來了,卻是不能讓各位白跑一趟,我這有五十兩銀子,拿來給兄弟們吃酒,待我從盤石城回來後在來拜訪如何?”說着月流明從懷中掏出銀兩向那大漢甩去。
那人接過銀兩顛了顛,冷笑道“你是在打發要飯的嗎,今日不將價值貨物一半的銀兩拿到爺爺面前,定要你們人頭落地!”
聞言月流明含笑的嘴角漸漸收斂了起來,江湖上自報名號還不能解決,說不得只能做過一場了。
擺開架勢準備迎敵,突然林中竄出一個身影,一巴掌呼到那漢子臉色,厲聲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破壞規矩。”說罷轉身過來向月流明拱手道“原來是玉面郎君當面,失敬失敬,這小子剛入山不懂得規矩,在下雲山白雲飛代他賠個不是。”
月流明臉色稍緩,打量了下白雲飛和氣道“無礙,不過此行確實急切,還望白大哥行個方便。”
白雲飛應道“請便,請便”便讓弟兄們退開放月流明等人離開。
看着月流明一行走遠,那漢子實在忍不住了,此行不光沒收穫還捱了打罵,若是沒搞清楚實在是安不下心來,便問道“姐夫,爲何如此放那人離開,莫不是怕了那面白後生。”
白雲飛卻也沒有怪罪與他,只是頭疼到“你在山上作威作福就罷了,給你說了別跟着出活,盡壞事”
看到那漢子一臉不服氣,無奈的繼續說到“怕到不至於,那玉面郎君最多不過後天,與我和大哥差不多,不過我等也留不住他,江湖上就是如此,人家自報名號,擺出低姿態若是還是不依不饒,等他逃出去大肆宣揚一番,我等必然會被大宗們追殺,畢竟此道並非他月流明一人而走。再說了,那月流明所在的極雷武館也是不好惹的,人家既然給了你面子,你卻不給面子不是找事是什麼?虧得這月流明是出了名的老好人,遇到脾氣火爆的,估計如今你已經是一灘爛泥了,就算僥倖活命,回到山中大哥也要將你三刀六洞執行家法,連我都沒法阻攔!”
車隊中,王石好奇的打量着月流明,看的月流明直髮慌,無奈道“師弟,你想問什麼就問把,看我做什麼。”
“師兄,沒想到你的名號這般響亮,只需名字便能嚇退山匪。”王石一臉崇拜道。
師弟,你可別捧我了,那雲山大當家趙金剛,二當家白雲飛哪個不是後天境界,怎麼會怕我,不過是那漢子壞了江湖規矩,理虧下只好放行。”月流明無奈道。
也不等王石準備,月流明繼續道“今天我便給你好好普及一番,今後出門莫要丟了武館的顏面”
醞釀一番後,月流明說道“自從仙人授武,天下便擺脫了曾經的階級,武者雖不如仙人無所不能,但是力量也是不容小覷,先天武者堪比仙修胎息境界,甚至武力更勝。能做到力斃千軍還能從容退去。
力量的膨脹,讓很多人蠢蠢欲動盯上了至尊之位,畢竟掌醒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是大部分人的夢想,於是戰爭爆發了,有很多武者開始強攻皇朝,皇朝哪能抵擋,很快就敗下陣來,武者正要將天子拉下馬來,仙人降臨了。
揮手間,來犯武者盡數滅亡,隨後降下法旨,武者可獨立皇朝之外,但不可干涉皇朝執掌人間,自此與武者活動的江湖便應運而生了,江湖不是特定的地方,江湖只是對武者行事的一種約束罷了!
除卻背靠仙人的宗門大族,所有武者均要遵守,就算仙人門下的武者也不能太過放肆。
江湖中人,除非名正言順,不可輕易屠殺敵方家中老小、不可隨意屠殺凡俗、不可干涉朝政、不可背棄師門。
除卻這幾點江湖中人基本可以行事由心,碰到他人尋事,打殺也可。不過要量力而行,要知道大家實力同等下,基本很難輕易拿下對方,若是讓人跑了,傳播你等不顧顏面,欺凌弱小等惡名,那今後遇敵別人也不會手下留情。
就如那雲山二當家,他自知留不下我,我自報名號之下他還選擇出手的話,若是我跑了出去,傳播一番那雲山如此不給面子,定有許多人慾除他雲山而後快,不管是想借雲山出名的、還是爲自己後輩弟子今後出門遇到危險而自報家門後可以保命,確保聲望的、還是貪圖山上財富的。
定是許多人願意出手,大家都是缺一個理由而已。畢竟資源就這麼多,你佔一份大家就少一份。”
月流明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些渴了。沉吟下繼續道“總而言之,江湖就在這,無論你喜他還是恨他,他都不曾改變。不管善的也好,惡的也罷,他都容得下。你可以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亦可以低頭身退,明哲保身。無論如何行事只需要知曉一點,這偌大的江湖,任你馳聘。”
王石目眩神迷的問道“是什麼?”
月流明堅定的說到“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