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漾沒有怕靳祈言,她微歪着頭盯着他看。
即便是他衝着她發火了,她的神情還是一派的天真無邪,她也沒有膽顫。
雲水漾的聲音很淡,是慢悠悠地飄進靳祈言的耳朵裡。
不是什麼惡言惡語,但是,能把靳祈言氣得半死!
“大叔,你更年期到了嗎?”
她叫他大叔!他有那麼老嗎?他脾氣火暴,還不是她惹起來的。
該死的女人,惹他生氣就很有本事,做其他事卻一點分寸都沒有,別以爲他不敢拿她怎麼樣!
該死的女人,昨晚和那個賤男人去了哪裡了?做了多少噁心的事?
一個晚上都不回家,她還知道自己是兩個孩子的媽嗎?
不勾搭男人,她會死啊?
想起昨晚雲水漾說秦朗是她的男人,靳祈言特麼地不爽,他心塞!
剎那間,他冷硬的聲音從齒縫迸了出來。
“雲水漾……”
靳祈言的怒火逐漸攀升,他眼眸裡的怒火更明顯了,整張臉也是黑沉沉的,渾身散發出一股幽冷的氣息,他大聲吼雲水漾,但是,還沒說什麼,卻被雲水漾不慍不火打斷了他的話。
“聽見了,不用叫得那麼大聲,我耳朵好着呢!倒是你,像打雷似的亂叫,都快把我耳朵震聾了。我又沒說錯,分明就是大叔你更年期到了,脾氣暴躁。不就是回來晚了點,你吼什麼吼呀?
我就是睡過頭了,沒調鬧鐘,忘了爬起來上班了,趕不上回來開會了,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啊?昨晚喝多了,不知道怎麼的糊里糊塗關機了,難道你昨晚沒份喝酒嗎?”雲水漾的美眸流露出一絲鄙夷,她就是不怕死地望着靳祈言的猩紅眼眸。
她沒有生氣,她心情好着呢!
她現在也很理智,她也不會自尋煩惱感傷了!
靳祈言衝着她發火,她反而在笑他,在嘲諷他。
憑什麼他要氣炸毛了?簡直就是慾求不滿一樣!
難道他所謂的愛人昨晚沒伺候好他?她雲水漾又得罪到他什麼了?
昨晚,她又沒有說錯話,她又沒有欺負他的心頭肉,靳祈言無緣無故發火,不是更年期到了是什麼?
還敢叫他大叔!還敢說他更年期到了,還敢直接說他脾氣暴躁,還滿嘴的道理,剎那間,靳祈言渾身繃緊,神情更陰沉了!
如果雲水漾識趣,她應該適可而止了,不能再挑釁他,否則,我不知道等一下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再敢叫我一聲大叔試試看?雲水漾,別以爲我不敢弄死你!遲到,失聯,不請假,不開會,你都有理了哈?哪一條不是可以明正言順炒你魷魚?
你好意思要我配合你嗎?你好意思要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像你這樣目無紀律的高層,不處理你,怎麼讓大家服氣?錯了就是錯了,其他的都不是理由。”
“即便是我有十個膽頂撞你,不也是你給我撐腰嗎?就算是我目無紀律,不也是你慣出來的嗎?要炒我魷魚,早就該炒了。呵……老公!孩子他爸!
我知道你只是嘴上說要弄死我而已,你下不了手的。呵……別動不動就拿死來嚇唬我,萬一我被嚇得腦子短路了,對某些人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可別怪我哈!
我最近的確是有一些神經錯亂,嚴重起來的話,那個後果我也不敢保證,你最好是別惹我。該解釋的我都解釋了,我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你要是叫我滾就是給你自己打臉。
滾就滾,反正我是無所謂,反正你有錢養孩子,我不擔心孩子沒吃沒喝的。我也還年輕,還稍有姿色,大不了重新找一個靠山唄。再說了,我們也是假結婚而已,又不是真的夫妻,我完全可以找別的男人養我!”
“雲水漾,你找死啊!”靳祈言又氣又惱,他恨不得掐死雲水漾,但是,他心裡的情緒也很複雜。
也許她說對了,他僅是恐嚇她,並不是真的敢掐死她。
可能,他也下不了手。
氣歸氣,聽到雲水漾叫他老公,他又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心悸。
她說她無法無天是他慣出來的,她敢頂撞他是他給的膽子,她還要賴在華宇集團,意思是把他當成靠山了,靳祈言莫名地有一絲愉悅悄然爬起來。
但是,一聽到她說要找別的男人養她,他寧願自己弄死她好了。
其實,靳祈言很矛盾,也挺糾結的,總之,他被雲水漾氣得不輕!
該死的女人,她還敢反過來威脅他。
也是隻有云水漾敢這樣跟他說話,也是她敢吼他!
“我纔沒有找死呢,我還要等孩子回來,我還沒見到孩子,心願未了的。我說過的,我不經嚇的,你再吼我試試看?出了這個門,我什麼都不敢保證了。靳祈言,你到底要不要開會?廢話那麼多!不想開會早點跟我說,我好滾啊!我肚子餓了,我要去吃飯,我懶得跟你在這裡浪費口水。”
肚子餓?她沒吃早餐嗎?
靳祈言雖然心疼雲水漾,他也有幾絲愉悅,但是,她身上的*痕跡讓他越看越是惱火!
跟着火氣走,靳祈言幽怨地瞪着雲水漾,他還是大聲吼她。
“沒大沒小!你是總裁還是我是總裁?開不開會,是你有資格決定還是我?你肚子餓關我什麼事?餓死你纔好,沒有人跟我擡槓了!我的孩子不用你操心,你沒有資格做他們的媽媽,他們沒你這樣噁心的媽媽!我已經給奶奶發信息了,我讓她不要帶孩子回來。遲點,我會跟她解釋清楚假結婚的事的,不給你添麻煩。”
“靳祈言,你什麼意思?說清楚?”立時,雲水漾一臉的嚴肅,她惡狠狠地瞪着靳祈言。
怎麼罵她都行,搶她孩子不讓她見孩子就絕對不行!
“我說你沒有資格做孩子的媽媽,他們不要像你這樣噁心的媽媽!你有多不檢點,你有多不自愛,你自己清楚。雲水漾,你自己賤就好了,別連累孩子。要多少錢,你開個價,孩子跟你沒關係。”
“知道麼,我現在非常後悔拉你一把,早知道讓你被車撞死!誰稀罕你的錢了?滿身銅臭味!我怎麼不檢點了,我怎麼不自愛了?靳祈言,你就是無恥的人渣,齷齪!內心陰暗!
你可以摟着別的女人,我就不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是這個意思嗎?對,我昨晚跟秦朗在一起睡了,累得忘記起*了,你要罵我*背叛你嗎?憑什麼呀?你是我男人嗎?老公?
我現在一身的*痕跡,我不怕給別人看,你咬我啊?我雲水漾活着是給你隨便弄死的嗎?你憑什麼要我的孩子?你想要孩子,你讓蕭陌然給你生去,生一打都跟我沒關係。
知道麼,你和蕭陌然都是一副噁心的嘴臉,你們真的是天生一對,人間極品!秦朗說他喜歡我,我覺得他比你好多了,至少他沒你齷齪!他說不介意我有孩子,他也不介意我聲名狼藉,他纔是真男人!
他說我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給我。這麼好的一個男人,要是我還把人家晾一邊去,我是不是腦子被門擠壞了?你不給我孩子,那我們只有打官司了,法庭上見!”
雲水漾自嘲地笑了笑,她的心像是被一股冰水完全浸透了,涼了!
沒再說什麼,雲水漾把微型筆記本和年會計劃書都丟在了靳祈言的辦公桌上,瞪了他一眼,她走了。
隱忍着胸腔憤張的怒火,靳祈言沒有叫住雲水漾,他猩紅的眼眸兇惡地瞪着她的背影。
她和那個賤男人在一起,他肯定不讓她見孩子,最好是滾得遠遠的,他也不想再見到她!
一見到她,她只會惹他生氣,雲水漾那個女人,他真的恨得牙癢癢的!
~~~~~~
心情很是躁鬱,靳祈言點燃一根菸抽了起來。
雲水漾放在辦公桌上的年會計劃書和微型筆記本,他沒有動過。
靳祈言手上那根菸還沒抽完,陳自瑤走了進來,她把一個信封放到總裁的面前。
“靳總,這是雲經理剛剛拿來的辭職信,請你過目。”
靳祈言冷冷地瞪着面前的辭職信,他沒有說話。
總裁的臉色很不對勁,很顯然是跟雲經理大吵過了,他很明顯的在生氣,陳自瑤沒敢多說什麼,她退了出去。
……
他確實很討厭雲水漾,他也挺憎恨她的,當看到她真正交上來的辭職信,靳祈言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也一肚子的悶氣,壓得他胸口挺難受的。
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她滾就滾,反正他跟她沒關係,誰稀罕她留下來總是挑釁他,惹他生氣?!
一根菸抽完了,靳祈言又點燃一根菸繼續抽。
打官司就打官司,他纔不怕雲水漾,他也不怕那個賤男人!
別以爲找了別的賤男人做靠山她就有資格跟他爭,她做夢!
……
說好的要請下屬吃飯,雲水漾沒有食言,因爲她而連累他們捱罵,她挺抱歉的,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離開華宇集團,她就不信她會餓死。
吃完飯,雲水漾回了那個所謂的新家,她把她和孩子的東西都帶走了。
雲水漾沒回以前的房子住,她去住酒店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靳老夫人的聯繫方式,她要跟靳老夫人要孩子,所以,雲水漾給溫良裕打了電話。
“雲水漾,我真的不知道靳奶奶的聯繫方式,你有空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昨晚,祈言去找你了,你有沒有見到他?”
“溫良裕,別跟我提那個混蛋,要不然我連你也罵。你會不知道靳老夫人的聯繫方式,溫良裕,你騙誰呀?你到底說不說?不說的話,我教林曉曉纏死你,我教她把你吃了。”
“最毒女人心!你和祈言吵架了?吵得很厲害嗎?雲水漾,我沒騙你,真的,我不知道靳老夫人的聯繫方式,但是,我可以幫你找孩子。我查到一個航班,是私人飛機,今天會在申城國際機場降落。來不來你自己想清楚,我不逼你。”
“溫良裕,你要是敢坑我,你看着辦,我不是吃素的。”
“昨晚,你當着我們的面說秦朗是你的男人,你和他真的在一起了?”
“我昨晚有這麼說嗎?”驀地,雲水漾擰眉了。
“我都說了,我不騙你,你真的那樣說了,不信你問林曉曉。我現在在機場了,你想來就來吧,過時不候。”擱下話,溫良裕掛線了。
猶豫了一下,雲水漾去了機場,但願真的是靳老夫人把孩子帶回來了。
~~~~~~
在機場,雲水漾看到了很不想見到的靳祈言,她沒搭理他。
靳祈言也是冷凝着臉,他沒有吭聲,溫良裕叫他來的,但是,他不希望是奶奶帶着孩子回來了。
溫良裕來回盯着他們,他也不吭聲。
沒多久,兩個小包子從VIP通道出來了,見到了爸爸媽媽,他們馬上小跑過來。
“水水,我們好想你!”
看到孩子好好的,雲水漾抱着他們親了又親,她鼻子泛酸了,她好想哭。
突然,雲紫悅和雲逸川驚詫地望着媽媽身後的女人,他們不約而同叫了“外婆!”
聽聞孩子叫秦朗的媽媽作外婆,剎那間,靳祈言皺眉了,一臉的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