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是來看我的嗎?”陳冰瑩的聲音十分溫柔,帶着不難聽見的笑意,陸晉南沒說話,她便繼續道:“既然來了,那就坐吧!”
“你知道我來做什麼嗎?”陸晉南聲音低沉帶着寒意,陳冰瑩輕笑一聲,她裝瘋賣傻道:“你找來這裡,難道不是來看我的?阿南,我沒想到你還記得這裡,也沒想到你還會主動來看我,這些天,我真的很想你,我說過,給你時間考慮,只要你離開林棠跟我結婚,所有的一切都會相安無事。”
“陳冰瑩,在我還沒動怒之前,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說話收起這副讓人討厭的樣子。”
“我討厭?呵,既然我這麼令你討厭,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我來找你做什麼,你自己應該很清楚纔對,還是說你真的希望我連任何情分也不給你?”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阿南,你可以拒絕我,也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要冤枉我。”陳冰瑩極力在撇清,她言語中聽不出任何可疑的語調,這個女人極其擅長僞裝,讓人難以看透。
我用力攥着手,緊緊抿着脣,心裡恨極了陳冰瑩,猶豫了一下,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邁步上前將門推開了,我直接衝進去了,陸晉南跟陳冰瑩在客廳,陸晉南站着,陳冰瑩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我沒有閒情逸致打量這裡的擺設,而是直奔主題朝陳冰瑩喝聲質問道:“陳冰瑩,你把我女兒藏去哪裡了?快點把她抱出來。”
我的情緒很激動,陸晉南微微皺了皺眉,神色不變,依然帶着溫漠看了陳冰瑩一眼,然後伸手將我扶着,他冷聲道:“有些話,我那天就已經對你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將小饅頭交出來,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陳冰瑩擡眸掃了我跟陸晉南一眼,她站起身,似笑非笑,擡起下巴,眉宇間帶着得意的笑容,她說:“你們找到我這裡就是爲了找你的女兒?”她點燃一根菸,走到窗臺抽起來,她無比的鎮定,就好似真的跟她無關一樣,如果不是我知道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我或許也會被她這副外表給騙了。
陳冰瑩不緊不慢地說:“這些天,我也多少聽說了一點風聲,但我告訴你們,要找女兒來錯地方了,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闖到我的住處,我善良不追究你們已經算好了,所以請你們離開。”
“陳冰瑩,你不要東拉西扯,我女兒就是被你抱走的,你不要推脫不承認,如果你敢對我女兒怎麼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陳冰瑩一直不承認,我滿腦子亂成一團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緊緊抓着陸晉南的衣服,我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我有預感,小饅頭就在陳冰瑩手裡。
我們一直僵持着,陳冰瑩始終不肯承認,我和陸晉南對視了一眼,陸晉南說:“既然你說跟你沒關係,那麼我就申請警察介入,我相信警察會有辦法的。你說呢?”
“陸晉南,你當真要對我這樣?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的女兒不見了,你爲什麼要來向我要,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你的報應麼,你逼着我將肚子裡的孩子拿掉,老天就應該要讓你失去女兒。”
“孩子不是我的,拿不拿掉是你自己決定。”
“呵呵,你現在來說這些風涼話有什麼用,實話告訴你吧,我就算知道你女兒在哪裡,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陳冰瑩簡直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我掙脫開陸晉南扶着我的手,然後開始朝房間走去,陳冰瑩見狀立刻跟了上來,她一把抓住我將我往牆壁一推:“林棠,你搞清楚狀況,這裡是我家。”
“陳冰瑩。”陸晉南喝聲吼道,他目光帶着微怒的火盯着陳冰瑩:“你最好不要動手,我是不打女人的,如果你再繼續這樣,我不介意打破這個規矩。”
“陸晉南,你真的好涼薄。”陸晉南的話,讓陳冰瑩微怔了一下,我趁着這個時候,猛然撲上去將房間門用力推開,當我看到房間裡的一切時,整個人都麻木了。
房間的牀上坐着一箇中年女人,她懷裡抱着小饅頭,也許是因爲我們在外面的說話聲傳到了裡面,小饅頭在哭鬧,中年女人擔心她會發出聲音,便用手用力捂住她的嘴巴,她白嫩的臉蛋被捂的發紅,看的我心疼極了。
本能的反應使我衝了過去,我將中年女人用力一推,她也沒想到我會突然闖進來,手下意識鬆開,我將小饅頭接過來,她哭泣的聲音立刻迴繞在整個房間裡。
兩隻小手用力攥着,渾身都透露着防備跟驚恐,看着她小可憐的樣子,我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我緊緊抱着她,感覺她的身體都在哭的發抖。
我用力咬着牙,抱着她輕輕哄着,生怕弄疼她,我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確定並沒有受到什麼傷才微微鬆了口氣,可這次的事情,我寧可她收點兒皮外傷,也不希望在她心裡留下什麼不好的陰影。
我一直沒說話,也沒有理會其他人,在我推門進來之後,陸晉南便喊宋巖帶警察進來了,中年女人被帶到客廳做筆錄,陳冰瑩也被帶出去控制好了。
等房間裡只剩下我跟小饅頭之後,我這才擡起頭打量了一眼這個房間,牀旁邊有一個新的嬰兒車,牀上還有一些新的衣服,我看到一旁有牛奶,檢查過後確定沒什麼問題才衝了半瓶給小饅頭,她抱着奶瓶立刻吃起來,等到小饅頭閉着眼睛睡着後,我將她輕輕放在牀上,她時不時發出一兩聲抽泣的傷心聲,我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起身走出房間,我將門關上,用力握了握門把,朝客廳走去。
客廳裡,中年女人已經做好筆錄了,她是陳冰瑩花錢僱的保姆,剛剛在房間的時候,我也多少聽到了一點兒,陳冰瑩在三亞將小饅頭抱走之後,就立刻聯繫了這個保姆帶往機場坐飛機回了江城,她之後纔跟着回來的。
宋巖之前給我們看的那張機場照片,就是這個女人帶小饅頭回來的時候被拍到的。
中年女人被警察先帶回警察局,陳冰瑩一直沒開口說話,無論問她什麼她始終保持沉默,陸晉南站在一旁抽菸,幾個警察也面面相覷拿她沒辦法。
我站在門口,看着陳冰瑩這個女人,心裡無比痛恨,我這輩子沒這麼討厭過一個女人,只有她巔峰了我對恨的詮釋。
我就這樣沉默看了好幾分鐘,直到抽完煙的陸晉南扭過頭朝我看來,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陸晉南走了過來,他站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輕聲詢問;“女兒怎麼樣?”
“睡着了。”我淡淡應道,面色沒有任何表情,我對上陸晉南的眼睛,我問:“還需要多久,我不想繼續待在這裡。”
“那我們馬上就走。”陸晉南說着,就想回頭吩咐宋巖,但他話還沒說出來,我便伸手攔住他了,我盯着他,很平淡的道:“我們走了,那她呢?”
“交給警察處理,她現在不開口,經常沒辦法做筆錄,我已經讓人去調查她在三亞居住乘坐的車輛了,只要查到跟她有關的信息就可以證明她偷孩子的罪名,到時候也不需要她開口了。”
陸晉南跟我解釋了一遍,這一次,我是信他不會對陳冰瑩手軟的。
不過就這麼直接把陳冰瑩交給警察,我不甘心,太簡單了,這幾天我跟小饅頭受到的煎熬她永遠也不會感受到那種感覺,我看着她就覺得牙癢癢,我看了一眼陸晉南面不改色的對她說:“你進去看看女兒,我想問她幾句話。”
陸晉南遲疑了一下,他蹙眉看着我,沒說話,我知道,他是想從我的表情看看我想做什麼,我故作鎮定,裝作一副什麼事也不會有的樣子,我說:“怎麼了?”
“沒。”陸晉南微笑應道,然後這才邁起修長的步伐朝房間走去,看着他開門走進去後,我一個箭步直接走到陳冰瑩面前,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擡起手用力扇打在她臉上了,嘴裡也跟着冷聲道:“陳冰瑩,你怎麼不去死啊!”
說着,我攥着她的衣領,用力將她往後一推,她的腦袋直接碰撞在牆上,陳冰瑩反應過來後想反抗,她伸手想抓着我的頭髮,站在一旁的宋巖見狀立刻涌上來替我攔住了,警察也在這時上來勸阻:“陸太太,您冷靜點兒,還是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用法律來制裁的。”
聽到聲音的陸晉南,也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我衣服有些凌亂,他有些着急地問:“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眼睛帶着冷意看向陳冰瑩,我對她輕描淡寫地說:“時間還長,陳冰瑩,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情跟你真的沒關係,否則我一定會弄死你。”
“好啊,你大可放馬過來,你以爲我會怕你啊。”陳冰瑩氣焰囂張得很,我瞪了她一眼,轉身走回房間抱起睡着的小饅頭走出了這套房子。
陸晉南也緊跟其後,將陳冰瑩的事情交給了宋巖,從小區出來,我們坐上了車,我一言不發沉默着,陸晉南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沒多言,開着車子回了別墅。
作爲一個母親,自己的骨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既恨陳冰瑩,但更多的還是恨自己,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夠夠了,我再也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陸晉南將車速開到最快,回到別墅,他先下車,然後替我打開車門,我抱着小饅頭回了房,韶華跟陸青也得知小饅頭回來了,但爲了擔心小饅頭突然不適應,我暫時沒讓韶華見,只等她睡醒後再說。
趁着小饅頭熟睡的時候,我上網查詢了許多資料,然後對陸晉南說:“你讓宋巖替我聯繫一位心理醫生吧,我想知道小饅頭到底怎麼樣?”
小孩子不比大人,就算不舒服也說不出口。
陸晉南聽後點了點頭,然後還要處理後續的事情,所以他就先出去了,答應我在晚飯前回來,陸晉南剛走沒多久,他的手機響了,應該是剛剛放下沒拿,我看了一眼屏幕顯示,是宋巖打來的,然後直接按下了接聽,我本想告訴宋巖陸晉南去找他了,但還不等我說話,那端便傳來宋巖的聲音,他說:“陸總,陳冰瑩開口了,但是她說了一些對你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