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雖然離開,但趙諶同時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在平州之地有一支強大的援軍,便是由安亦奇統領的大軍,此時早已兵強馬壯,雖然不及秦鳳城,但也有近七萬步兵,兩萬騎兵,對朝廷的威脅極大,但其積極抗金,一時之間宋庭也不好清剿,。
宋庭常常卸磨殺驢,安亦奇早晚與朝廷必有一戰,而且在秦鳳城出現動亂之後,安亦奇既不勤王也不發表意見,只是悶頭髮展,很多秦鳳城的老人都質疑安亦奇想要擁兵自重,想要斷安亦奇的糧草供給,但得到消息的安亦奇很快將原先趙諶供給的全部糧草兩倍送回,似乎要和秦鳳城劃清界限,但此時的安亦奇早已御醫豐滿,根本動不得,只恩呢該聽之任之,而趙諶卻若有所思,因爲安亦奇如此做很聰明也是最明智的。
置身事外卻能運籌帷幄,控制全局,既可以不被所擾,又可以隨時回軍定乾坤,可謂高明,只是不知道此人立場如何,倒是不好判斷,不過此人絕不可能投金,只要能確認這點便可。
趙諶送走了張越,後方趕來的百姓逐漸進入了建康,建康城池之中糧草充足,提供大軍和百姓的供給綽綽有餘,包括春季耕種的種子都十分充裕,趙諶攻佔建康之後,極力完善建康城防和百姓民生,趙諶對於建康的原住民一視同仁,同樣照顧有加,趙諶的舉措很快贏得了百姓的支持和敬重,其實很多時候百姓只是找一條活路,如此簡單的希望在戰亂之中卻很難實現。
數天之後,趙諶並未收到金兵出兵建康的消息,卻等來了朝廷宣旨的使團,趙諶單膝跪地,將趙構的從海上頒佈而來的聖旨接下,聖旨的內容並不隱晦。高調的誇讚了趙諶,也就是現在化名吳秀的趙諶,表彰其在攻打建康時所做的貢獻,升趙諶爲伏威將軍,懲罰則是不疼不癢的罰趙諶兩年俸祿,乃是懲罰趙諶濫殺無辜,少了大宋悲天憫人之情懷,有失大宋天朝之風采,趙諶不降反升,很快引起了朝中不少人的注意。這個原本默默無聞的將領,一時之間成了南宋朝廷之中炙手可熱的人物,倒是大出很多人的意料。
其實細細思量之下,趙構的那些心思也不難猜測,金兵已經鞏固了大量的宋土,有不少金人部落提議將一位皇帝送回宋地,引起宋地派系之間的爭鬥,能潛移默化的消耗宋人的勢力,讓宋人自相殘殺。而趙諶俘虜的一萬的俘虜,金人必然會用一位皇帝換取這一萬餘百姓的性命,大師後趙構的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可就坐不穩,趙構在獲得前線宋軍大破金兵。奪下建康之時,沒有絲毫喜色,雖然在朝堂之上和顏悅色的讚許了幾句,但返回住處之後。摔了不少器物。
而趙諶倒好,將一萬餘金兵家眷悉數屠戮殆盡,如此一來便絕了金人送還皇帝的企圖。趙構坐穩了江山,自然對趙構頗爲器重,加上趙諶此人頗爲魯莽不通事實,容易得罪人,這樣的人不會結黨營私,若是有一天趙諶離開了朝廷,便是一無是處,所有的人都會爭搶着拿下趙諶的人頭,這也是趙構對失去先前記憶,現在化名吳秀的趙諶一升再升的原因,但若是趙構知道此人乃是幸福大患趙諶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宣佈聖旨的公公嚴肅的宣讀之後,對趙諶送上的元寶來者不拒,表情轉暖對附耳對趙諶低於道:“皇上另外還有密旨,請吳將軍屏退左右。”
趙諶依言而行,此時其實是做給皇帝看的,趙諶的一言一行都會被帶回,趙構很快便會對趙諶做出一個大致的判斷,所以皇帝身邊的近衛之人,儘量不要得罪,否則都是麻煩。
宦官品着香茶,並不着急趙諶對密旨的仔細閱讀,趙諶的金元寶還是很夠份量的,趙諶看完密旨之後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臉上不動聲色,疑問道:“密旨的內容末將大致可以讀懂,但很多細節末將實在無法理解,還請方公公指教。”
方公公其實早已對密旨內容瞭然於胸,趙構的話語極爲謹慎,從另一個方面將就是有些詞不達意,十分模糊,方公公還有爲趙諶解惑的使命,但至於趙諶上不上道就看趙諶自己了,其實反過來說若是將來除了問題,趙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讓其他人背黑鍋,不必牽連其中,這一向是帝王善使的手段。
方公公微笑道:“吳將軍客氣了,指教不敢當,灑家也就直言不諱了,杜充狗賊叛變,大宋勁旅此時如同一盤散沙,很多各自爲戰,其中一些倒是頗有成效,皇上明察秋毫,將來自然會論功行賞,但卻有一些人居心叵測,藉助抗金的名義從各處徵召兵士,其實有各地稱王的野心,而其中尤其是岳家軍發展太過迅速,從當年的不足兩萬人,現在卻有近十萬精銳,戰鬥力之強,逐漸成爲了朝廷心腹大患,皇帝要將軍以伏威將軍之職,成爲監軍,前去岳家軍,當然懲戒營的兵士可以一併帶往,只是到了岳家軍吳將軍該做什麼,灑家便不必多言了吧。”
趙諶自然是一聽便明白方公公言語之中的隱含之意,同樣老奸巨猾的方公公在無形之中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若是將來有功,其人有提點之恩,統籌之勤,但若是搞砸了,方公公也可以說趙諶是曲解了朝廷的意思,可謂是明哲保身,但趙諶哪裡會讓方公公如此輕易脫身,何況若是此時表現的瞭然於胸,定然會給趙構以精明強幹的影響,宋庭之中在皇帝心裡,留下這種影響的將領大多不得好死,趙諶滿臉疑惑,略帶急切的問道:“方公公還請名言,末將實在是一頭霧水。”
方公公若有所思的看着趙諶,趙諶眼神清澈並無絲毫躲閃的樣子,看來的確不太明白方公公的話,方公公心中有些鬱悶,和笨人說話的確費勁,但這樣的人用着倒也放心,方公公總算放鬆了警惕,對趙諶道:“吳將軍,其實皇上希望將軍儘可能的別讓岳家軍取得勝利,若是有收斂民心的機會,希望都是懲戒營去做這些事,減少岳家軍在百姓之中的影響力,且不可讓岳家軍凝成一團,吳將軍要盡力從中作梗,只要將軍做到,待金人北退之後,當居首功,到時候高官厚祿,榮華富貴還不是唾手可得,吳將軍可明白。”
趙諶早已料到方公公會如此說,只是沒想到金兵未退,現在卻要拆自己人的臺,這皇帝當得的確有意思,着難道就是尊師希望去保留,去爲之死戰的朝廷?趙諶臉上滿是恍然的意思,起身對方公公拜謝道:“多謝方公公指點,這點薄禮不成敬意,趙諶將早已準備好的五十萬兩銀票恭敬的遞給方公公。”
方公公雖然並不缺少錢財,但像趙諶這般財大氣粗的倒是不多,眼神之中對趙諶也是頗爲讚譽,想必爲趙諶美言幾句乃是必然,趙諶將宣讀聖旨的使團送走之後,趙諶立刻着手整備懲戒營,此時的懲戒營兵士以趙諶唯首是瞻,幾乎言聽計從,趙諶的軍令此時在健康城中可是比聖旨還有用。
很快趙諶升爲伏威將軍的聖旨便傳播開來,衆多親近趙諶的兵士自然頗爲激動,在酒館之中爲趙諶乾杯慶祝,趙諶知道很快建康便會被新來的宋軍接手,而趙諶在城中留下了三千兵力,這些兵士採用屯兵之法,其實這支武裝最大的作用乃是抑制和監視後來的宋軍是否會善待百姓,其實在趙諶心中建康已經是囊中之物,乃是修身立命的大本營,趙諶絕不會將此地讓出,不論是朝廷還是金人,想要拿下建康,必須將城下的護城河用鮮血染紅。
而與此同時,正在全力發展的岳家軍,經歷了多次與金人的死戰,部隊的戰鬥力早已爐火純青,尤其其中組建的背嵬軍,戰鬥力之強世所罕見,對金人作戰經驗豐富,幾乎可以和金人一對一對抗,且能戰而勝之,且岳家軍踏白軍,選鋒軍等十二支勁旅,讓岳家軍成爲了當時戰鬥力極爲強悍的部隊。
岳家軍以朝廷撥隸爲主,加上牛皋、董先等歸正曾在金或僞齊任職,後歸宋將卒,後陸續收編楊幺等部衆,吸收山東兩河忠義社樑興、李寶等,匯成大軍。飛申明紀律,加強訓練,號“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金貴族有“撼山易,撼岳家軍難”之語,部隊久駐鄂州襄陽,世居其地,南宋末年抗擊金蒙的將士,猶多其子孫,可謂是世代忠烈,一脈相承。
而趙諶在半月後,帶領衆多兵力朝着岳家軍駐地開赴而去,趙諶會如何處理和岳家軍的關係,如何完成趙構的密旨,一切都是未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