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談,目光齊刷刷投注在王飛的身上,顯然這個年輕人的話題引起了這些人的關注。
柳夕月也是一臉的驚訝,看向王飛的目光中帶着一股子異彩,嘴角卻揚起一抹弧度,顯然是在爲他的表現而感到高興。
王飛停下來的時候,這才注意到有那麼幾分的不妥,畢竟在朝‘露’會所裡,大多都是些真正的實業家,見識自是不凡,還輪不到他在這裡海闊天空的談理想、談經營,所以臉上頓時就泛起幾分的不好意思,但他的頭卻依然揚着,眼神就那樣落在劉明濤的臉上。
劉明濤吁了口氣,微笑道:“各位,我先走一步了,今天我收穫很大,也該回去了,免得各位說我貪心。”
說完,他深深看了王飛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說好了的事情,你可不能變卦,回頭你就到那家離燕海大學最近的證‘交’所報道吧,至於待遇和福利,自然會有人和你談的。”
看着劉明濤的身影消失在會所之外,王飛這才鬆了口氣,剛剛收回目光,身前卻又走過來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他一臉溫和的看着他道:“王飛先生,我是寶潔公司亞太區的負責人溫‘玉’生,我很贊同你剛纔的觀點,優勝劣汰,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那兒去工作?雖然這和你的專業可能不對口,但現今這世道,你所學的,未必就是你所喜歡的,我們那裡的工作環境很寬鬆,不像是你現在所處的這個行業那般嚴謹,那般的有壓力,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們在整個大中華區還缺一個策劃部的經理,待遇方面我想一定會讓你滿意。當然,我也不是讓你現在就決定,畢竟你還沒有畢業,一切等你一年之後再說,這是我的名片,不知道你的手機可不可以留給我?”
王飛趕緊把手機號碼報給了溫‘玉’生,並鄭重收起了他的名片。接下來又有好幾家公司向他遞出了橄欖枝,片刻之後,整個會所裡剛纔說話的那些人基本上都‘走’光了。
柳夕月的小手輕輕在他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這才低聲道:“走吧,我們回去,也不枉我剛纔請你吃了頓飯,總算是讓我大長面子了。好了,回去,對了,正好有件事得麻煩你,明天晚上你有沒有時間?”
“幹啥?”王飛一愣,站起身來的同時,瞄了柳夕月一眼,心想她不會想整什麼月黑風高,啥見不得人的買賣吧,否則怎麼非得晚上。
“去,瞧你那點出息,明天晚上我有個聚會,因爲發起人是我最好的姐妹,所以不能不去。在一般情況下,最好是帶個男伴,我看你今天表現不錯,就當是獎勵你,帶你再去吃一頓。不過看你的樣子,就當我沒說過,我再找個人就是了。”柳夕月看着他一臉的警惕,不由伸腳踢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等會,你讓我想想。男伴?柳老師,你不會是參加什麼‘精’英宴會吧?我好像有點怯場。”王飛伸手製止了她說下去,認真想了一會,這纔有些靦腆的說道。
柳夕月無言,心想你剛纔還在這裡侃侃而談,一副久經風雨的樣子,現在怎麼就成害羞男了。
“明天晚上五點,我準時在你宿舍樓下等你,這事沒得商量,你也不用想着找藉口,反正你得和我一起去。還有,看你平時話也不多,今天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以後我把你當成一個男人來看吧。”
“等會,柳老師,我本來就是男人……”王飛笑了笑,一臉的無奈,只不過話剛說完,卻猛然間收住了,她這話的意思倒真是‘挺’耐人尋味,把他當成男人看,這說明以後兩人就是平等的了,畢竟以前他只是她的學生,這層關係沒法改變。
嘿嘿一笑,王飛沒再說什麼,徑直起身,替柳夕月拉開了椅子,兩人相伴着走出了這間會所。
在經過服務檯的時候,王飛趁着柳夕月上衛生間的時候,和前臺閒聊了幾句,這才知道,這間朝‘露’會所,原來和燕海大學附近的朝‘露’賓館以及朝‘露’酒吧,是同屬於一個老闆的資產,當然了,至於老闆究竟是誰,這裡的人誰也不肯透‘露’。
出了朝‘露’會所,柳夕月的車子旁,正站着三個人,前面兩個正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一臉的笑意。那當前的一男一‘女’明顯是一對戀人,男的長得很猥瑣,個頭也不高,一米六七左右,穿得倒是一身的名牌,本來那衣服倒真是不錯,做工‘精’細、設計出衆,但穿在他的身上,卻怎麼樣也不對勁,看着就是彆扭。
‘女’的長相倒是真不俗,身高一米七一左右,再加上穿着一雙高跟鞋,足足有八公分高,所以看起來和王飛的身高相仿,比男人足足高了一個頭。
在兩人的身後,跟着一個看着也就是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穿得破破爛爛的,身體孱弱,面有菜‘色’,那一身衣服上還帶着好幾個‘洞’,腳上的那雙鞋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腳趾頭自鞋子前端的‘洞’裡‘露’出來,看起來相當的窮困潦倒,她的臉‘色’也是灰樸樸的,看不真切原本的模樣。
她身上唯一的亮點就是她的眼神了,明亮中帶着太多的不屈。
王飛頗有些詫異的多看了小‘女’孩幾眼,在他的印象中,這種帶着倔強眼神的孩子,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寧紫鳶、寧紫蘇姐妹,而且這個‘女’孩的眼神中更是帶着一股子恨意,間雜着一股子‘陰’冷,就好像是看透世事般的絕決,恍惚中,他覺得這孩子甚至有幾分的面熟。
藍‘色’頭髮的‘女’人看到柳夕月和王飛走近車子,展齒笑了起來,頗有幾分的肆無忌憚:“我還以爲開車的是什麼暴發戶呢,誰沒事幹把這麼一輛破自行車放進後備廂裡,不過現在看起來倒是‘挺’時尚的一個人,就是穿得寒磣了點。”
“王飛,上車吧,咱們趕緊走,省得某些人在這裡擺譜,光天化日的,竟然敢把家裡的睡衣穿到大街上來。”柳夕月冷哼了一聲,顯然被那個‘女’人氣得不輕。
‘女’人頓時不樂意了,伸手重生在後車蓋上拍了幾下,伸手指着柳夕月道:“你說誰呢?不就是開了輛破邁騰嗎?我們家的大奔停在那兒也沒你這麼囂張。”
王飛的眉頭皺了皺,正要說話時,柳夕月倒是大步走到‘女’人的面前,雖然比她矮了幾分,但她倒是仰着頭,一臉冷然道:“你說你穿成這樣,我不說你說誰?說你穿睡衣上街都算是好聽的了,你看看你,長得還可以,非得穿成這樣來吸引男人嗎?‘女’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這要是在家裡穿可以說是情趣,可以說是有品位,但你穿到大街上,所有人都會把你當成出來拉皮條的,你覺得我說你說得委屈了還是怎麼了……”
在接下去的五分鐘裡,柳夕月口齒清晰,不斷的說着那‘女’人,那架勢,有如在課堂上給學生講課般,雖然說出來的話都不好聽,但卻愣是不帶髒字,顯示出了她的專業水準。
最後,她來了一句總結‘性’的發言:“我估計我剛纔說了這半天,以你的智商也聽不懂,不過沒關係,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再回爐讀個幾年書,這樣就會明白的,王飛,我們走。”
‘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本來她就是那種濃妝‘豔’抹的樣子,這一次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過了一兩分鐘之後,她才尖叫了一聲:“寶珠,滾過來。”
那個倔強的‘女’孩子仰着頭,帶着仇視的目光,慢慢走到‘女’人的面前,並伸出一隻手臂。
‘女’人用力在‘女’孩子的胳膊上擰了一下,正想擰第二下的時候,王飛的眉‘毛’一揚,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心中最柔軟的一處地方被觸動了一下,大步走到了‘女’人的身邊,一把將孩子拖到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