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袖袖一直都覺得帶着賬本回來的他會給季明成一個驚喜。沒想到,到最後卻給了他一個驚嚇。
看着花架下的他驚慌失措的臉,她本來想轉身就走的。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還沒有吃到花架上的葡萄呢,怎麼能就走了。再怎麼說,那葡萄也是她種的。他們在花架下親熱也就算了,絕對不能阻止她吃那花架上的葡萄。
隨着季明成的那聲“袖袖”,他懷裡的天香公主也轉過身來。正對上蘇袖袖明亮的眼睛。她看着蘇袖袖的眼睛裡帶着些些的防備,卻因着良好的皇家禮儀,被深深的埋在瞳孔裡。
季明成將懷裡的天香公主推得遠些了,三步當兩步的走到蘇袖袖的面前,焦急萬分的道:“袖袖,你聽我解釋。“
蘇袖袖像是不明白他爲什麼着急一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平平淡淡的說了句:“你別急,我就在這呢。你說啊。”
季明成只覺得一顆火熱的心一下子就諒了下來,甚至還結了冰。原來,原來在她心裡,自己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吧。可笑,他竟還喜歡她會因爲誤會而生氣。他本來到路邊裡的話又咽了下去。忽然覺得解釋都是無用的,不過是像搖尾乞憐一樣要她的在乎,那些在自尊心上劃得一道又一道流血的傷口 ,只爲她多情的一眼,她也始終不會明白。
天香公主也慢慢的走了過來,敏銳的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箭拔弩張的氣息。她十分熱情的對蘇袖袖笑了笑道:“靜安郡主,很久不見了。”
蘇袖袖突然蹦了起來,摘了幾個花架上的葡萄放到了嘴裡。邊吃邊滿不在乎的道:“各吃各的。你見我幹嘛?”
天香公主那熱情的笑就那樣僵硬在臉上。從來也沒遇到過這樣不講禮儀的人。更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蘇袖袖這話讓她連臺階下得都沒有。她臉紅了又白 ,白了又紅,只覺得手腳怎麼擺都不對。她不想跟她計較,平白在季將軍的面前顯得小肚雞腸起來發。她打起精神勉強的笑了笑道:“郡主你真是幽默。”
蘇袖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慢的點了點頭道:“哦。”果真是皇家的公主,盛妝打扮起來,十分嬌柔,看着就想摟在懷裡好好疼惜。怪不得季明成會抱她呢。
她又摘了幾顆葡萄放在嘴裡。不知道爲什麼,往日裡香甜的葡萄今日卻格外的澀,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味。她看着季明成和公主,月光下真是一對壁人,她笑得十分體面的道:“你們聊,我先走了。”
季明成的目光彷彿膠着在她的身上一樣,待得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視野了的時候,他又突然追了過去。拉着蘇袖袖的胳膊把她帶到了花園裡的假山處。
他猛得向她靠近,她猝不及防,剛想伸出手去推她。就感覺到雙手已經被他固定住壓在假山上。她剛想要叫,他冰涼的手指就放在了她的脣邊:“噓。”
他貼着她的額頭,細細的解釋道:“別說話,認真聽我說。剛纔公主崴着腳了,所以我扶她一下。”
蘇袖袖的眼睛眨巴眨巴着。示意自己聽懂了。
待得季明成將她的手放開了。她才邊甩着手腕邊道:“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根本不在意。”
你?季明成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蠶啃噬過一樣,裡面有一個黑黑的大洞。風霜從裡面吹過,蟻蟲從裡面爬過,就是不見陽光。那種面對蘇袖袖時無力的感覺又出現了。她就像是一陣風,他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讓這縷風屬於自己。
蘇袖袖從懷裡掏出賬本遞給他道:“這個東西應該對你來說非常重要吧。”
季明成不明所以的從她的手裡拿過賬本。翻看了幾遍才面色大變的道:“你怎麼會有這個的?”
蘇袖袖不以爲然的道:“我去金陵獨孤家偷的。”
他聽完面色更是難看,用一種斥問的語氣道:“你前段時間不是說你回家去了嘛?怎麼又去了金陵?”
蘇袖袖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兇,有些委屈的道:“那我半路的時候又不想回家,就去了金陵嘛。”
季明成的目光簡直要着了火,那有如實質般的憤怒讓蘇袖袖都嚇得心驚膽戰的:“你能不能別再這麼莽撞。別再去冒險。”頓了頓,他又道:“你知不知道一想到你會出事,我的心裡有多難受。”
蘇袖袖被他吼的愣了愣,知道他是關心他,半晌才道:“好了嘛。不要生氣了。我下次會注意的。”
他忽然伸手把她摟在懷裡,在她耳邊呢喃道:“別再讓我擔心。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你出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別再讓我這顆心反反覆覆被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