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餘杳杳這邊五個人被導演帶着滿江城跑了一天!第一個項目幫老鄉摘蘋果,接下來午飯吃的蛋炒飯,然後遊戲輸了被罰去高空跳傘!餘杳杳倒沒覺得有什麼,畢竟高空項目她還是很喜歡的,至於其他四個男生……出了意外的慫!四個人都被高空跳傘嚇的半死,黎明明,平時看着挺囂張,跳下去的時候,竟然哭了……

晚上九點,五個人坐着節目組的車回酒店,餘杳杳心如火燒,她不知道江溯還有沒有在等自己。四個男生以黎明明爲首,聊得那叫一個熱鬧,餘杳杳完全沒有心思參與。

靳南突然湊近餘杳杳:“想什麼呢?黎明明說一會兒到酒店之後,我們出去吃飯去,他請!”

“我就不去了吧,你們去吧!”

“餘杳杳,你太不合羣了吧?!”黎明明坐在餘杳杳斜對面,踢了一下她的腳。

餘杳杳難得耐心對黎明明解釋一次:“一會兒約了人,我就不和你們熱鬧了,這樣吧,下次我請!”

黎明明的八卦心瞬間來了,他坐直身子湊到餘杳杳眼前:“你是不是有情況了?以前你可不會這樣啊?!我一請吃飯,您那叫一個積極,一會兒你約的男的女的?!”

餘杳杳白了他一眼,她覺得和黎明明說話態度太好,會等於沒說:“有必要和你說嗎?前夫!”因爲電影裡兩個人演的是夫妻,所以後來下戲了,兩個人就會這樣互相調侃!

黎明明撇嘴笑笑:“前妻,你去吧,找你的新歡吧!”

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是真的這麼準,餘杳杳心裡一直不安,下了車她拋下另外四個人,大步跑進電梯,進了房間,看到客廳只有婷姐,大鵬,方兒和小可四個人正在聊工作,她腳步停在了門口,目光掃到茶几上的香梨,餘杳杳知道,他,來過了。

“你回來了?”婷姐從沙發上起身,看到餘杳杳盯着香梨那失落的眼神,她開口解釋:“江總來了,但是等你到天黑都沒回來,正趕上他又接到一通電話,說是不得不回去,所以就先走了,但是他說了,讓你不要生氣,他忙完就會回來。”

餘杳杳一步一步挪到到茶几邊,拿出一個香梨,咬了一口後,她慢慢恢復神采,拿着梨給大家分:“這梨真甜,你們嚐嚐,對了,一會兒黎明明請吃飯,我先過去了!”她把梨留在桌子上幾個,然後就拎着剩下的梨出門了。

餘杳杳到飯館的時候,黎明明他們已經吃上了,她把梨放在桌子上:“我贊助點兒飯後水果,不用謝!”

黎明明喝着湯,噗嗤一聲笑了:“這一看臉色,是被放鴿子了?還留下一袋梨,梨啊離~這是要分手的節奏啊!”

餘杳杳沒好氣的拿梨堵住了黎明明的嘴:“這是我給你面子,不下來吃飯,像瞧不起你似得。”

“呵呵,謝謝您瞧得起啊!”黎明明嘴上懟着餘杳杳,手上給餘杳杳盛了一碗魚肉湯:“這鮮,你喝點兒,還養顏。”

江溯這邊接到他媽媽的電話,急忙開車往家趕,等紅綠燈的時候他想給餘杳杳發個消息知會一聲,但是他發現手機沒電了,是啊,因爲想讓餘杳杳一下車就見到他,所以他在酒店大堂等了一下午餘杳杳,這手機怎麼可能還有電?

把車裡的數據線連到手機上,他繼續往家趕!

半夜十點,江溯終於回到了江家別墅,以往這個時候,家裡早就熄燈睡了,但是現在亮着燈,呵呵,等待他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場面。

“媽,我回來了。”江溯換鞋進了屋,看到媽媽一身黑錦緞的旗袍,雍容華貴的坐在沙發上,他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動不動的站在媽媽面前。

江媽媽擡眼看向江溯:“回國了爲什麼沒有先回家?”一句話裡,沒有任何感情。

江溯早就習慣了母親的語氣,他也沒什麼情緒,只是淡淡的迴應:“昨天半夜回來的,擔心打擾到您,我就在我別墅那睡了,今天天還沒亮,我就去江城那邊忙新公司的事情了。”

“很忙嗎?中午就忙完了吧?”

“是有些忙,下午沒工作了,我就帶助理出去吃飯了,他跟在我身邊有幾年了,這次又剛回國,是該犒勞他的。”

江媽媽狠厲的目光盯着江溯:“撒謊?那酒店,是餘杳杳住的酒店吧?”

江溯低下頭,絕望的閉上眼睛,他努力的調整情緒後,再次開口:“嗯,聽杳杳說了,她在那裡,但是她太忙了,我們沒有見到,所以,就是我和高韻簡單的吃頓飯,因爲沒見到杳杳,所以剛剛就沒和您說。”

“沒見到沒什麼,以後也沒有見的必要,溯兒,我和你爸爸把你一路培養到現在,我們各自付出了多少,我們心裡都清楚,你以後要承擔的責任,你也要清楚,小時候沒有的情緒,現在長大了,也不該有的,不然,失去的會更多!”

“媽,我是您和爸爸辛苦培養的繼承人,你們爲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心裡都清楚,我不會辜負你們,也不會辜負自己的努力。”

“好!話都說了,媽媽希望你也能照做!時間不早了,媽媽該休息了,以後,不能讓媽媽等的這麼晚了,知道嗎?”

“嗯。”江溯沉悶的迴應一聲,之後扶着媽媽上樓了。

一連過去了幾天,江溯都沒有來看餘杳杳,餘杳杳在廣告拍攝片場休息的時候,她裡面穿着單薄的禮服,外面裹着大衣,坐在摺疊椅上,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子上的手機,一雙大眼睛緊盯着手機屏幕,嘴裡還碎碎念着:“這次怎麼這麼絕?不應該啊~”

婷姐拿了一杯溫水遞給餘杳杳:“怎麼了?這哭喪個小臉兒,一會兒還怎麼有興致拍廣告啊?”

餘杳杳打了個哈欠:“這幾天睡得少,眼神有些木了!”

婷姐扯過一把椅子,坐在餘杳杳身邊:“這些天片場活動來回跑,別說你了,方兒她們三個都跑累了。”

“綜藝結束之後,我還有什麼大活兒嗎?”

婷姐嗤笑一聲,把餘杳杳摟在懷裡:“誰沒有大活兒,你也得有啊!我最近在和陳河導演在談你的新戲,本子不錯,這個本子如果拍下來了,我有望幫你爭取到一些價值更高的活動。”

“這麼好的事情,你怎麼說起來還有氣無力的啊?”

“本子不錯,導演不錯,女主角更沒問題!但是男主角那邊資方給陳河導演推薦的是靳南!”

“靳南?!”

“對的,就是現在和你一起錄綜藝那個靳南,他現在紅的發燙,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唱歌唱得好好地,他偏偏要來影視圈插一腳,他這第一腳進來,就有你和陳河的幫襯,你們沒問題,可這男孩兒……我還真沒了解過,哎!你這幾天和他錄綜藝,你覺得他怎麼樣?是演戲的那塊料嗎?”

餘杳杳仔細想想:“人是不錯!我挺喜歡的,但是是不是演戲的料……這誰能說好,我當初剛入門,還有人說我不是這塊料呢,呵呵,看後天願不願意學吧,咱拍好自己的戲份就行唄。”

“這要是成了,他將來可是和你搭戲。願意學還好,你和陳導一定會教,可如果不願意,就是來走過場的,後期他粉絲護起犢子來,你和老陳,能被甩鍋出一本子的罪名!”

餘杳杳回味着婷姐的分析,忽然那邊的攝影組喊人了,餘杳杳拍拍婷姐的手臂:“到時候再說吧。”然後餘杳杳往影棚走去。

餘杳杳回到真人秀節目組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當時大家都準備好了,餘杳杳在車上簡單化了個妝,就趕去和大部隊集合。

這次的拍攝在一個科技館裡,餘杳杳一進門,就看到大家都在一樓準備好了。她跑到黎明明身邊加入隊伍,但是遭到了黎明明的揶揄:“果然,當了影后的人就是不一樣,這天天跑通告,可是羨慕死我了啊~”

五個人在攝像機的監視下站成一排,黎明明說餘杳杳,她自然不會忍着:“這怎麼一大早就一股子酸味兒啊?靳南,你們早上吃的山西陳醋嗎?”正好靳南在黎明明另一邊站着,餘杳杳就隨口問了一句。

“哦,早上聽說你去趕通告了,黎明明氣的喝了三瓶醋!”時間久了,靳南也是越來越上道了。

黎明明詫異的看向靳南:“你什麼時候倒戈了?”

靳南幾個大步走到餘杳杳的另一邊,然後大膽的向黎明明挑釁:“隨時!”

“行!沒看出來,靳南,你竟然不顧兄弟情義……”黎明明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在那邊耍寶,靳南站在餘杳杳身邊,兩人都沒理會黎明明的搞怪,餘杳杳趁着導演講遊戲規則的時候,她和靳南悄悄說了一句:“聽說你第一部戲,女主角是我哦。”餘杳杳擡起頭看着靳南的表情。

靳南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你知道啦?不過我會認真學習的,到時候你教我什麼我都會聽的,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有什麼麻煩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說,我處理!”靳南慌張的解釋。

餘杳杳心下了然,靳南雖然比自己小了4歲,但是看現在這樣子,圈子裡的處事風格,他心裡都是清楚地,那這麼看來,後期的糟心事,當真是容易處理得多,餘杳杳咧嘴一笑:“說什麼教不教的,陳河導演不錯,你一拍戲就有這樣的機會,真是讓人羨慕啊!”

“嗯!我會珍惜的。”

一天的錄製結束,傍晚回了酒店,餘杳杳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沒有江溯的回信……

餘杳杳整個身子窩進沙發裡,手機隨意地放在茶几上,腦子裡忽然想起曾經的那些事。

高中之前,餘杳杳不學無術,但是她從小就想做演員,同齡的孩子在學習的時候,餘杳杳看着電視,學着電視裡的人物的表情動作,然後偷偷跑到家附近的影視城,她去面試一些小角色。初中畢業,她給自己定了一所很好的藝術院校爲目標,但是當時她學習成績很差,那座藝術院校,於她,遙不可及,但是她還是願意努力一試。她曾經看到數學就頭疼,連最基本的雞兔同籠應用題都不會,簡單來說,初中已經畢業的餘杳杳,英文不認識,數學只會加減法和九九乘法表,語文……倒是認識那些字兒。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當下的學習情況,而當時她身邊現成一個學霸,江溯!雖然江媽媽不怎麼喜歡餘杳杳,但是餘杳杳爲了考上理想的大學,還是說服了江溯,讓他偷摸的給自己補習,三年,那三年,連餘家爸媽都震驚了,他們從未見過餘杳杳這麼努力的樣子,學習學到後半夜!但是餘杳杳假期去劇組演戲的事兒,遭到餘家爸媽的極力反對!直到高二,餘杳杳的成績直衝到了班裡的第一名,並且沒有因爲拍戲耽誤學業,這餘家爸媽纔對餘杳杳演戲的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爸爸媽媽對餘杳杳的態度在那年,也有了些改觀,餘杳杳本以爲從此以後一切都會和小時候不一樣,但是高考結束,餘杳杳拿着那份國內頂級商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以她三年的努力,她考上夢想的藝術院校不是問題的,但是收到的錄取通知書,上面赫赫然寫着商學院三個大字!她當下跑回家裡,她心裡清楚,能做這麼大動作的,只有她的父母,回到餘家老宅,老兩口面帶笑容,已經準備幫餘杳杳慶祝了,餘杳杳氣喘吁吁的走到餐桌前,把錄取通知書扔在桌子上,餘家父母看看女兒的神色,慢慢將桌子上的通知書拿起來,之後,老兩口緊張的情緒一下子興致高漲,餘媽媽捧着通知書:“怎麼樣?我就說杳杳沒問題的吧!”

“什麼意思?”餘杳杳面如死灰,眉尖輕挑,其實這句話不用問的,看父母的架勢,她心裡早就清清楚楚了!

餘媽媽走過來,輕輕的牽起餘杳杳的手,她的女兒她很清楚,眼前的餘杳杳就像一顆點了捻子的炸彈,但是終究是個孩子,說幾句好話,這捻子也就滅了:“杳杳,爸爸媽媽這是爲你好,你現在還小,你不知道你喜歡的那個東西它圈子有多亂!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自己家開一個,你做老闆!但是你現在,還是以餘家爲重,你知道嗎?”

餘杳杳將自己的手從媽媽手心中抽出:“我不知道!你們要我知道什麼?!你們改了我的志願,這麼多年,你們,終究沒有懂過我!”

餘爸爸此時也忍不住了,把餘媽媽拉到身後,他站在餘杳杳的面前,語氣不容置喙:“懂你?你懂過我們嗎?我餘徵的唯一繼承人要去當戲子!不顧家族影響,不要臉!”餘徵說着到了氣頭上,竟一巴掌打了餘杳杳,這一耳光,讓十八歲的餘杳杳想起了五歲時媽媽打的那一耳光,這次呢?依然是瞬間的失聰!

餘杳杳不顧臉頰的疼痛,她嘴角冷笑着:“是啊,我們誰都不懂誰,我不懂你們!你們也不必懂我!”餘杳杳第一次衝着威嚴的父親大吼,看着滿桌的佳餚,餘杳杳氣急了,這樣的慶祝在她心裡,簡直就像個笑話!她扯過金色桌布的一角,滿桌的菜,被餘杳杳扯落在地,湯灑了,盤子碎了,餘杳杳絕望的雙眼看着父母:“我!餘杳杳!你們!我們一家三口就像這一桌子精美的飯菜,落在地上的時候,支離破碎!再也回不到餐桌上!我,離開了,我和餘家不再有任何聯繫,餘家產業,我一分不要,繼承人……你們另覓高人吧!”餘杳杳哽咽着說完這些話,不等父母反應,她逃離了餘家。

剛出餘家大門,她遇見了正趕來的江溯,江溯滿眼期待的走到她面前:“考上了?”不等餘杳杳開口,江溯便看出了餘杳杳的情緒:“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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