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杳杳沒有墨跡,直接拿過林夢妮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
不一會兒,那邊響起餘淇淇的聲音:“你好,哪位?”
“我,餘杳杳。”
“呦,影后怎麼想起找我了?”餘淇淇的揶揄,餘杳杳很是熟悉。
“我……我現在,唉~我現在自身難保,但是林夢妮是我籤來的,我答應過不讓她再接爛活兒,但是現在因爲我,她被餘家強制,是我的過錯,但是她不應該受到牽連,餘淇淇,我現在,整個餘家,只剩你了。”餘杳杳的嗓音,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如果不是林夢妮坐在她對面,看着她淡然的神色,林夢妮也會信。
“餘杳杳,你就剩我了?真是擡舉,可是我可不打算幫你啊。”
餘杳杳深吸一口氣,聲音沉悶悶的:“餘淇淇,我承認這些年我錯過了你的成長,但是在你被人挾持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的安危,我的腿傷難道你覺得我是裝的?用我的前途在你面前裝相?餘淇淇!你踏馬被那個虛假的餘家洗腦了是嗎?是嗎?弟弟!”餘杳杳最後一句話是帶着哭腔嘶吼出來的,那一聲弟弟,是一個女孩兒對自己弟弟的哀求,得不到迴應的絕望。
林夢妮看着面前餘淇淇縮在沙發角落,臉上的眼淚肆意跑出眼眶,林夢妮被嚇到了。
餘淇淇那邊沒有說話,餘杳杳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優雅的拿起桌邊的餐巾紙,細緻的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林夢妮剛要伸手擁抱餘杳杳,餘杳杳直接起身推開林夢妮的手臂:“起開,我要走了,回去等着吧,不出兩天,餘淇淇一定會幫你解約!”
林夢妮皺起眉頭,滿臉問號,眼前的餘杳杳,一秒!就變回了之前那個高傲的揚着小臉兒的餘影后:“你剛剛?演的?”林夢妮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糾結,她不想懷疑餘杳杳,但是她又覺得自己的問句是肯定的。
“管那麼多?外面還有人等我,你的事情我幫完了,再見!”餘杳杳繞過林夢妮,踩着高跟鞋往門外走。
“等等,那我解約之後怎麼辦?”
“想怎麼辦怎麼辦!別纏着我就行!”餘杳杳的腳步停下,扔下一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餘杳杳和江溯窩在酒店兩天,江溯一直很忙,國際電話就沒停過,終於,時間過去,兩個人收拾東西出發去了機場。
進了休息室,方兒他們和黎明明帶頭的沒有秘密組合坐在一起,看到餘杳杳進門,衆人的眼光都被吸引過來。
“杳杳,我有話和你說。”齊歡衝到餘杳杳面前,要拉着餘杳杳出去。
“別出去說了,大家都在這兒,有什麼事兒直說吧。”黎明明坐在沙發上,開口叫住兩個人。
江溯也不清楚什麼事情,外面的廣播響起,幾個人一起出發決定先登機再說。
飛機平穩運行後,江溯看向黎明明身邊的齊歡:“剛剛要說什麼事兒?”
齊歡回頭看一眼後面座位的幾個人,然後猶豫的開口:“杳杳,那個黃璨你還記得嗎?上次的事情結束之後,黃璨想辦法聯繫到了我,和我說了你的事情,他說他手裡有你的照片,你最近又在風口浪尖,他說時間給到這個月末,讓你想清楚是不是要聯繫他。”
“什麼照片?”衆人的目光都看向齊歡,齊歡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沒和我說,但是他說杳杳清楚。”
衆人的目光又轉向餘杳杳,餘杳杳揉揉眉心,覺得頭疼的要死,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今天這才6號,看來這人給的時間還挺寬裕。
江溯見餘杳杳不說話,便伸出手握住餘杳杳放在腿上的手:“沒什麼,不想說就不說,回頭我會解決。”
餘杳杳把手從江溯手心抽回,然後目光看向窗外:“解決不了,是我的Luo照!不過,露的不算太多。”
黎明明狠狠砸了一下前座的靠背:“踏馬的,餘杳杳,他敢算計你?”
餘杳杳驚訝的扭頭看向黎明明:“被你無條件信任的感覺,不錯,不用所有人,你們信我就好。其實也沒什麼,剛入行的時候,是黃璨帶着我的,但是我不是很聽話,他說的一些飯局我都不去,一開始他還慣着我,後來影響到他的利益太多,他對我也沒什麼耐心了,就有一次拍攝結束,他在我的水杯裡下了藥,他把暈倒的我帶到了酒店,他本意是先把我脫得不剩,然後拍一些照片留着日後威脅我,逼着我服從他,然後先幫我適應一下這個圈子,結果,他沒想到,我體內的抗藥性很強,沒等到他拍完照片,我就醒了,我迷迷糊糊的推開他,但是身上的藥勁兒很大,我沒什麼力氣,他還要撲上來的時候,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紮在了他身上,他疼的發瘋,撲過來掐我脖子,我趁機又補了一刀,還在自己手臂劃了一個口子,爲了讓自己疼的清醒一些,之後,我出招挺狠,直接把他打趴了,我搶過他手裡的攝像機,跑出來了,他也沒追上來,攝像機後來被我砸了,我看到的就那一部機器,後來他也沒有再糾纏過我,我以爲我和他就這樣了,但是現在,他說他手裡還有照片,我,也有些吃不準,事情沒什麼,但是照片如果真的有,那我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的。”
“人渣,下了飛機直接問他,看看他手裡到底有沒有,不可能被他空耍!”黎明明唾罵了一句,然後說出接下來的打算。
夏澄抱着手坐在餘杳杳前座:“影后,抗藥性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餘杳杳半天沒說話,後座的靳南有些急切:“夏澄,你知道什麼?”
夏澄笑了,看向黎明明:“你也想知道吧?”
“瑪德,廢話,你趕緊說!”黎明明呵斥夏澄一聲。
夏澄往黎明明的身後看過去,那裡坐着一樣急切的彥明賀:“黎明明,你把彥明賀放過來給我,我就仔細給你講講什麼是抗藥性!”
彥明賀等了夏澄一眼,然後起身走到夏澄身邊的位置坐下:“別幼稚了,趕緊說!”
夏澄藉機在彥明賀脣邊親了一口,然後才滿意的開口:“你來我公司不?”
“不去,你愛說不說,杳杳,你說吧,我們真的很着急,很想幫你。”彥明賀將問題拋回餘杳杳身上。
“她不想說,你們也別問了,而且這件事情和黃璨的事情也沒什麼關聯。”餘杳杳的過去,江溯最是瞭解,他看餘杳杳目光低沉,自然的想避開這個話題。
彥明賀聽完,乖乖的不打算再問,起身要回自己位置,夏澄拉住彥明賀的手臂:“她不說,我說,你坐下。”
彥明賀白眼一翻:“你沒聽江溯說杳杳不想說嗎?”
餘杳杳見兩人僵持着,無奈開口:“夏澄你說吧,我不在乎。我看看你怎麼知道的?”
夏澄衝餘杳杳眨了下眼睛:“還是杳杳懂我。”然後他手上稍微用力,彥明賀借力又坐了回來,看到彥明賀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夏澄纔開口:“抗藥性就是有些人家對自己孩子下手比較狠,爲了讓自己家孩子能抵住以後的誘惑和陷阱,會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給孩子投毒,讓孩子的體內對大部分的毒藥產生抗體,這樣以後即便中毒了,也會比尋常人清醒,恢復意識的更快一些,說的狠一些,就像煉製不死人一樣的殘忍,但是,這對孩子的身體是有副作用的,而且,這個藥師一定要深受監護人的信任,並且醫術高超!”
夏澄在說的時候,其他人聽得心驚肉跳,只有江溯和餘杳杳,兩個人的手,在座位之間,握得更緊。
“前妻,你的父母真的是這麼對你的?”黎明明看向餘杳杳,卻被坐在餘杳杳身前的江溯一記眼刀嚇了一跳。
餘杳杳拉住江溯的手臂,輕挑眉峰:“是啊,你們別那麼同情的眼神看着我,這對我來說沒什麼,這不是第一件事,也不是最後一件,餘家的招數,說了你們也體會不到,你們不用特別關心,作爲當事人的我也沒多在意。過去就過去了。”餘杳杳總是這樣對自己說,過去了過去了,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她從來不願意追究過去,她是一個享受當下的人,她很喜歡這樣的自己。
“夏澄,你怎麼知道的?”餘杳杳歪頭看向夏澄。
“我老闆的現任就是這樣長大的,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我也汗毛直立,不得不感嘆,你們有錢人的世界真會玩!”
“黃璨的事情,交給我吧。”江溯輕輕拍拍餘杳杳的手,想讓對方安心。
餘杳杳嘴角彎起:“沒什麼的,不用擔心我,這個人渣可傷害不到我,如果他真的有照片,那他憋到現在,還給了我這麼多的時間,那一定是憋着什麼壞呢,不從我這撈到好處,他不會輕易把照片流出去的。”
“放心吧,我動手,就不會給他留下翻盤的餘地了,威脅你,他這輩子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餘杳杳歪頭看着江溯:“江溯,你這五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我這兩天問你,你一直不好好回答,你現在這樣子,和以前我認識的,出入很大啊!”
江溯抿着笑,然後嘴角湊近餘杳杳耳邊:“那是出大還是入大?”餘杳杳被江溯一句話真的瞳孔都要裂開了,她心裡反覆的問着自己,是自己想的那樣嗎?不是吧,是自己想錯了吧!
但是看到江溯那得意的模樣,餘杳杳知道,自己沒有想錯,是以前的自己把江溯想的太少。
坐在後座的靳南一雙眼空洞的看着餘杳杳的小臉兒慢慢紅了,剛剛江溯說話的聲音很小,坐在其他位置的人都沒有聽到,但是自己坐在這二人身後,可是聽的真切,這情人間纏綿的情話,隨口即來的小黃話,靳南的手不自覺的摸着心口,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藤蔓狠狠地糾纏,吸噬!而這些藤蔓,是冰的,又疼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