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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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胖坐在那塊寫着殷紅“夢園”大字的大石上,大石周圍一兩百人或站或席地而坐。方形摺疊玻璃桌邊的兩把摺疊圓登上坐着丁夢夢,周村長和田嬸以及周雨萍。

周小胖正在侃侃而談:“老闆娘對老闆的判斷和我對遊戲的感覺是一致的,大家都知道我曾經沉溺於遊戲,如果聽任玩家在這條永無盡頭的闖關世界中走下去,他會越陷越深。這兩天我反覆考量了一下把老闆從虛擬世界中營救出來的方案,作爲一個老玩家,我深信方案是可行的。我已和老闆娘及我們農場的管理層反覆磋商了這個方案。老闆娘表示,讓我放手去搏一把。這個方案最大的危險性就在於老闆的虛擬世界被我們製造的步驟一步步引往崩潰之後,現實世界有沒有一個替代的精神支柱?老闆娘告訴我,讓一個人從夢中醒來的最好辦法,就是給他一個更好的夢!所以讓老闆的遊戲世界崩潰的步驟,就要緊扣給老闆一個更好的現實之夢的輔墊主題。老闆娘說她相信她有這個魅力替代老闆對逃避現實的幻想,只要我的這個技術手段得到貫徹執行!大家在整個計劃過程中我都會和大家保持持續勾通,大家務必聽我號令,令行禁止,絕不能輕舉妄動。”

這一兩百號人,除了丁夢夢,都穿着迷彩士兵制服,戴着軍帽甚至鋼盔。就像CS野戰遊戲裡那樣。而山坡上,和山頂上,也排布着沙袋壘成的多個戰壕。

丁夢夢站起來:“大家都有沒有問題?”

羣呼:“保證完成任務!”

大禮堂門口,周小胖在給大家發槍。大家排隊領槍後,魚貫走出禮堂。禮堂外的空場周村長,田嬸和周雨萍分別領隊,帶領自己的隊伍走出禮堂空場。走向農場的各個方向。

臥室裡,丁夢夢穿上《古墓麗影》的性感女戰士短衣配槍裝,站在鏡前端詳着自己。

丁夢夢穿着這身黑色妖嬈的女戰士裝,沿着石徑向山坡走去。她走到最高的那棵白楊樹下,按下了升旗按鈕。悠揚的小號聲中,海盜旗冉冉升起。/

姚小貝和丁夢夢各騎在一匹馬上,浴火衝鋒,槍、刀、火與血。一蓬蓬煙霧在他們身邊炸開,隨即被風吹散。在他們前方,是一片綠陰掩映的山坡,點點火光從綠陰中射出來,在他們身邊濺起一人高的塵土,像陡然從地面拔地而起一根塵土的噴泉一樣。兩人分開迂迴包抄,一左一右分別向兩個方向向山坡衝去。衝向右邊的丁夢夢策馬前行中,忽然平地消失,跌進了一個陷阱,從陷阱上空騰起塵土。姚小貝策馬改變方向向丁夢夢消失的方向衝去,口中大叫:“紅袖!”

姚小貝沒跑兩步,馬失前蹄,一頭扎進一片黑暗,姚小貝仰頭看,頭頂騰滿塵土的陷阱口天空被一頂黑蓋沉沉壓下。

周小胖站在姚小貝身邊,緊緊盯着車載屏幕,看到男主騎馬跌入陷阱,彈出一個大蓋重重扣住陷阱口時,一把揭開了姚小貝的眼罩,朝姚小貝大喊:“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姚小貝驚愣地看着周小胖,大喝:“什麼?”

周小胖大叫:“雲天庭密碼解鎖!”

一把攥住姚小貝的手腕往門簾外奔:“快,跟我去救紅袖!”

姚小貝掙扎着:“你幹什麼!你不是周小胖嗎?”

周小胖:“乾坤大挪移模式,你看到的都不是你看到的!”

一個村民穿着迷彩服執槍掀簾闖進,被周小胖果斷擒拿摔倒,奪了他的槍。整個棚子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開了,棚倒天開,周小胖和姚小貝暴露在光天化日的蔬菜大棚中,原來四方綠棚被一羣迷彩服士兵扯開。這個蔬菜大棚士兵遍佈,空中樓閣的棧道上有,蔬菜叢林裡也有,周小胖四面開槍,將最具威脅的村民士兵一一擊斃。一個村民士兵從空中的棧道架上被擊斃摔下,恰好摔在姚小貝面前,葡萄架都被砸散架了,姚小貝抱頭被散架的葡萄架掩埋,那被擊斃的士兵跌在姚小貝面前,滿臉是血。點點血跡也在擊殺過程中甩到周小胖臉上和身上,看起來周小胖變得血跡斑斑。姚小貝感到眼前一紅,臉上一涼,一道血橫空濺到姚小貝臉上,姚小貝擦手一摸,伸手一看滿手血。姚小貝頃刻被激活了,像一個無敵戰士一樣掀開砸倒在他身上的葡萄架,奮勇鑽出,朝周小胖大叫:“紅袖在哪兒?”

姚小貝撿了一把屍體旁邊的槍,跟周小胖從蔬菜大棚北門衝出。/

周小胖坐在北山坡頂部那塊大石上,頭戴耳機,正在指揮若定地通過耳麥調兵譴將。在他身下的山坡山頂,嚴陣以待的迷彩服士兵或坐或趴在沙袋組成的戰壕中。

周小胖:“青山在馬廄,周雨萍,你從豬場迅速馳援你叔。你叔在馬廄。”

周雨萍率一隊迷彩士兵在原野奔跑。周雨萍戴着鋼盔連着麥,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小胖,我叔怎麼跑馬廄去了?”

周小胖:“你叔頂不住了,你要快,不要讓青山把馬廄的人殺光,戰場上只要停下來,青山就會動腦筋想,看出不對勁,一定不要給他時間思考!”

周雨萍跑到馬廄外,只見姚小貝躲在一個馬廄後正在向另一個馬廄藏着的周村長射擊。射出彩彈打的馬廄欄牆上彩粉四冒。槍聲逼真而響亮。周雨萍一揮手,她帶來的士兵一陣子彈打過去,把姚小貝壓抑在馬廄的欄牆下。馬廄裡的馬在這一陣槍聲和彩彈紛煙四冒中不安嘶鳴刨腿。三匹馬都被拴在拴馬柱上。

周雨萍大叫:“打死青山!活捉紅袖!”

士兵們都大叫:“打死青山!活捉紅袖!”

姚小貝解開拴在馬柱上的馬,蹬在馬鐙上,將自己的身體掛在馬的身側衝出,一陣槍彈急射壓制周雨萍隊士兵使他們趴在馬廄前的空場上和馬廄間連接處的空地上,只向周村長藏身的馬廄衝去。周村長剛一冒頭舉槍要打就被姚小貝一梭子打回去。姚小貝直接策馬衝進馬廄,縱身一躍撲到周村長身上奪了他的槍,俘虜了周村長。

周小胖在大石上指揮:“周村長,你對青山說,我是周村長。”

周村長在姚小貝的反擒槍抵下,耳麥裡傳出周小胖的命令,愣了一下,還是按照命令轉頭對姚小貝說:“我是周村長。”

姚小貝愣了一下,伸手給了周村長花白頭髮戴着鋼盔的腦袋來了個暴瓢:“老實點!”

周小胖:“你說,我真是周村長。”

周村長對姚小貝:“我真是周村長。”

周小胖:“你看我的臉啊。”

周村長:“你看我的臉啊!”

周村長努力轉頭讓姚小貝看他的臉,姚小貝愣愣地盯着周村長一臉皺紋的臉。姚小貝不禁防備有些鬆懈:“怎麼回事?”

周小胖立刻大叫:“周村長,馬上奪他的槍,拼命奪!”

周村長乘姚小貝鬆懈,猛地從姚小貝的反擒中掙脫出來,手抓姚小貝的槍管揚到天上,從槍管裡射出一連串彩彈打的馬廄棚頂彩煙大冒。周雨萍率衆站起來,向馬廄衝來。

周小胖大叫:“紅袖!該你出場了!”

彷彿從地底下猛地鑽出來一般,丁夢夢騎馬從地上的一堆稻草堆中猛然衝起,破草而出,姚小貝正被力大的周村長按在馬廄欄上死命掙扎,他和周村長在這一輪肉搏相撲中完全是在以命相搏,臉部表情由於使盡了身上的所有力氣而扭曲。姚小貝在被控制的絕望間,一邊是周雨萍率兵逼近,一邊是自己龍困深潭,但見丁夢夢在眼前的馬廄空場上變魔術般衝出,不禁從喉嚨深處大吼一聲:“紅袖!”

丁夢夢一連串槍打的周雨萍士兵衆或死或散。又一槍直擊周村長的腦袋,正中鋼盔,彩煙高彈。周村長眼露迷離,鬆開了對姚小貝的控制,向後軟倒,靠在拴馬柱上,鋼盔裡一注鮮血順臉頰流下。姚小貝轉身看着周村長。

周小胖:“周村長,發出那種狡猾的獰笑。”

周村長對姚小貝露出一絲狡黠的獰笑。

周小胖:“周村長,說你運氣真好!”

周村長:“你運氣真好!”

姚小貝大豁:“你果然是雨蜻蜓!”

周小胖:“周村長,馬上死!”

周村長眼一閉,倒到地上去了。

姚小貝翻身上馬,和戰場鏖戰的丁夢夢匯合,一同衝出馬廄空場,馳往農場廣闊的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