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樂侯不是不知道睿飛的狼子野心,這麼些年他隱居西南,就是養精蓄銳,等待這一日,太祖皇帝對他恩重如山,他便是血灑戰場也不能做縮頭龜,即便龍太后不來找他,他也不能坐視不理。
大炎王朝六十八年深秋,安北王嚴之在安北起事,大軍直搗京城,而令人奇怪的是,沿途並沒有一兵一卒攔阻,遇城過城,遇府過府。
同月的下旬,睿飛率陸軍,夜勘庸率水軍,分兩路揮軍京城,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順暢。
三軍在京城五十里外的平原匯合,行軍一個月餘,三人再聚首,不禁有些意氣風發。臨風望月,登高遠眺,京城就在不遠處,大軍已經逼近,而皇家軍卻沒有絲毫動靜,難道夜澈真的就這樣放棄?
“軍師以爲如何?”睿飛問堪輿,堪輿如今已經被重用,任何場合,也少不了他,是睿飛的左膀右臂!
“確實不尋常,但是貧道夜觀星象,發現紫微星隕落,夜澈應該已經歸天,想來是那場惡戰,讓他不治而亡。”堪輿掐指算了一下,神情平靜地說!
睿飛想起那夜,確實看到夜澈身受重傷,而且根據宮裡出來的消息,夜澈在裝死前,頻頻病發,想來身體已經是不行了,“軍師的意思是?”
“最近東北地區乾旱失收,百姓怨聲載道,龍星兒疲於應付,早已經無暇應付我們,軍隊一直駐守在城外,想必是想在城外和我們交一場惡戰,快刀砍亂麻,畢竟擒賊擒王,只要把侯爺三人拿下,那這段時間我們佔據的地方全部歸朝廷!”堪輿分析道。
“擒我們三人,想必不是這麼容易的!”睿飛也認爲堪輿分析得有道理,夜勘庸沉穩地看着明月當空,心中思慮的,卻不是和朝廷的惡戰,腦子自動回播到早上三軍交匯時,堪輿對他的一番話。
“國姓爺,小侯爺來讓貧道問你,一旦攻破京城,國姓爺想要什麼爵位?小侯爺都會滿足國姓爺的!”堪輿一副睿飛代言人的口吻問道!
夜勘庸雖然沒表露出來不滿,但心中早已經掀起了驚天巨浪,這些年,三藩達成的共識,都是三分天下,但是如今睿飛想一人獨大,安北王那粗魯傢伙,不會爲人來事,只怕也是臣服的份了!
他瞧了安北王一眼,他正閉上眼睛享受着深秋凌冽的風,他心頭百般滋味,假如這樣,反與不反有何分別?
他走進安北王,細聲道:“下山,有話跟你說!”安北王睜開眼睛,看到夜勘庸一臉的不悅,便問道:“怎麼回事?”
睿飛也瞧見兩人的暗涌,便問道:“何事?”
夜勘庸神秘一笑:“自然是男人的大事了,前面有條村子,我帶他去爽一下,知道你與軍師都不好此道,故沒有算你們一份!”
睿飛確實不好此道,他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女人可有可無,甚至連那雄瑩翠,也不過是因爲要利用她身後的力量,才虛以委蛇。 。
堪輿微微笑,“貧道不去了,兩位請吧!”
安北王嘿嘿笑了一聲,黝黑的臉泛起一絲不好意思,屁顛屁顛跟着夜勘庸下山了,睿飛看着兩人的背影,也微微一笑,安北王別的都好,就是好色,這也是爲何被龍星兒尋了個藉口關進大牢這麼久!
堪輿一臉的沉思看着兩人慢慢遠去,睿飛見狀笑道:“軍師不必好奇,他們二人一直都是這樣!”
堪輿微微一笑,“貧道不是好奇,侯爺難道沒發現什麼異相嗎?安北王是粗枝大葉的個性不足懼,但手下勇猛,人強馬壯。而國姓爺,心思慎密,野心勃勃,而侯爺年輕有爲,終究是晚輩,與你三分天下,只怕他不甘願,一旦取得大權,二人聯手,侯爺定必落敗,到時候他夜堪庸要解決安北王那老大粗,是輕易而舉的事情。而他沒有篡奪天下,只因他也姓夜!”
睿飛頓時雙眸精光閃過,蹙眉細細尋思了一會,讓近衛尾隨兩人而去,過了不久,近衛回來稟報,兩人去了溪邊密談,並沒有去村子裡尋歡。他頓時勃然大怒,大事未成,便想着自相殘殺,好,既然他夜勘庸有這樣的心,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而那廂夜勘庸拉着安北王,直直下了山,卻沒有往村子裡去,反而去了人煙荒蕪的溪邊,安北王停了下來,抱怨道:“不是帶我去尋歡嗎?來這裡幹啥啊?”
夜勘庸一臉的冷色:“你啊,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這門子事?”
“嗨,你擔心什麼啊?如今兵臨城下,大炎已經是囊中物,還有什麼值得憂心的?”安北王輕鬆地笑着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