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什麼了?”夜澈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只是在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兩個女子,不知道幹什麼?突然就不見了。”星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驚訝地說道。
“想來是距離太遠,你看不真實。”夜澈不想她胡思亂想,便胡亂找了個解釋。
“恩,我也是這麼認爲的。”星兒說道,大部分的靈魂已經被地府收走了,但每日還是有人死去,墨陽來這裡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隨便去到哪裡,都能輕易獲取靈魂,不費吹飛之力。
司馬凱與李先鋒一臉疲憊的走過來,首先對夜澈行了禮,夜澈扶起司馬凱,“司馬將軍,許久不見了。”
“一別也有好幾年,太上皇可好?”司馬凱敬重的人是夜澈和龍相,如今龍相已死,唯有夜澈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出生入死了。
“好!”夜澈言簡意賅,“如今情況如何?”
“第七天了,發現生命的機會也越來越低,加上天氣寒冷,這批孩子若是沒有食物和水,也堅持不了這麼久。他們是幸運的。”司馬凱說道。
“恩,本王知道,辛苦大家了。”夜澈拍拍司馬凱的肩膀,見他看着星兒,“這位是太后的表妹。不過說起來,本王還不知道表妹的名字。”
星兒看見司馬凱眼中的驚愕,怕他說出自己綠荷的名字,連忙說道:“我叫醜奴,也叫阿荷。我和司馬將軍是舊識,不必介紹。”
“哦?舊識?你們之前見過面認識了?”夜澈有些奇怪,“司馬將軍可一直都在邊陲,去年年尾的時候纔回來京城駐守的,你們之前是怎麼認識的?”
“說來也是緣分,我那日病倒在山澗,是司馬將軍救了我。”星兒看着司馬凱,希望他能附和自己的話,否則一旦說出她曾在軍中爲奴,聰明如夜澈,一定可以看出不妥,那她要再獲取他的信任便很難了。
司馬凱盯着她良久,神色古怪地點點頭:“是的,微臣在山澗救下她,並且在軍中住過一段日子。”
“原來如此,那實在太巧了。”夜澈笑道。
“太上皇,事實還不止這樣呢,司馬將軍還曾經動過念頭想娶阿荷姑娘爲妻。”李先鋒趁機說,他本想指着夜澈爲兩人指婚,那她的未婚夫什麼的,都不重要了,畢竟皇命在身,不能違抗啊。
司馬凱和星兒相視一眼,都十分的尷尬,司馬凱連忙掩飾,“別聽他胡說,沒有的事情。”
夜澈看了星兒的臉色,又看看司馬凱一臉的不自在,笑着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此處回京,本王爲你們二人指婚。好了,大家都各自忙去吧,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挖掘工作。”
星兒想說些什麼,但司馬凱比她更快一步,“太上皇的恩德微臣感激不盡,只是婚姻之事不能勉強。阿荷姑娘已經有未婚夫了,勉強不得。”
“哦?未婚夫是哪裡的人?可是官家人?”夜澈大有追問到底的意味。
“這個,這個,他是,他不是官家之人,不過是…..”星兒不是編造說辭的好手,尤其如今事發突然,她一點準備也沒有,而且在夜澈面前說謊也不是明智之舉,她一個眼神他便能看出不妥來,只好無奈地說,“其實婚約已經解除了,對方悔婚,所以我才上京找表姐散散心的。”
這個謊看似比較合情合理,夜澈雖然不盡信,倒也不追問下去了,因爲涉及人家的傷心事。
司馬凱有些憐憫地看着她,“算了,以前的傷心事別提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心地善良,一定會有人懂得疼愛你的。”
星兒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便說:“我進去看看孩子們,你們各有各忙吧。”說完,便飛快地進了帳篷。
司馬凱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忽明忽暗,可憐她的遭遇,但同時暗暗地高興。
“那正好啊,她被悔婚了,你趁機而入,抱得美人歸。”李先鋒說道。
夜澈心裡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表妹有點怪異,但也說不出來哪裡怪,好像她的到來都那麼順理成章,但回想起來,又有些不對勁。
如此又過了幾日,墨陽再沒有出現過。星兒也暗暗地追查過,皆不見她。她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畢竟現在她沒什麼法力,不是墨陽的對手,加上不知道墨陽如今的功力去到哪裡,她不能貿貿然出手。
這夜,天色未暗的時候便下起了鵝毛大雪,搜救工作基本已經停止了,大家都在做善後的工作,處理屍體和照顧傷者,接下來便是重建事宜。
星兒在爲傷者換藥,忽然外面閃過一個身影,她倏然一驚,轉身去看那傷重的老人,見他已經雙眼翻白,漸漸沒有了呼吸。
在場只有兩名大夫,墨陽就這樣走了進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星兒。
星兒站起來,看着眼前這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地女子,那兩名大夫不知道何時竟然躺在地上了,星兒急忙跑過去,身後響起冷冷的聲音:“不必看,他們睡着而已。”
“你想怎麼樣?你到底是什麼人?”星兒只得裝作不認識,她和她在剿滅山賊的時候交過手,所以不能裝作完全不認識。
“你又是什麼人?夜澈的女人?你跟在他身邊多久了?龍星兒呢?”墨陽盯着她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不是夜澈的妃子,我是大夫,你到底來幹什麼?”星兒不確定她此番的意圖,明知道夜澈就在附近,她也敢現身,如此明目張膽不顧一切,不像是爲了那一個靈魂而來的。
“不是他的女人,他會帶着你在身邊?不,我清楚他的性子,他身邊出現的女人,除非是他喜歡的,否則沒有女人可以在他身邊出現。”墨陽臉上有一種執狂,女人最難過的一關是情關,看來墨陽至今還不能放下。
星兒看出來了,心中 不禁嘆息,她步步小心,不是必要關頭都不露臉,但偏偏因爲懷疑她與夜澈的關係而不顧一切暴露了自己,甚至不顧夜澈就在附近。
“你喜歡他?”星兒裝作驚訝地問。
墨陽的臉頓時狂亂了,一步步走近,“他是我的,我發誓一定要奪回他,無論是你還是龍星兒,都休想打他的主意,我千辛萬苦,受盡重生之苦,只是爲了他。龍星兒死了,我絕對不允許他身邊再出現任何女人。你去死吧!”
星兒瞧着她的臉,不由得暗呼不好,她動了殺機了,正欲逃跑,墨陽一手揪住她的衣領,星兒與她交手兩招便把她打倒在地,墨陽伸出纖細的手指,卡住她的脖子,眼裡閃過一絲殘酷,星兒知道這個身體一旦死去,那靈魂便會被識破,情急之下,她看向後面:“星兒。你來了?”墨陽猛然一驚,站起來回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星兒連忙逃出去,就在她慌不擇路逃跑的時候,夜澈來了,他扶起她,淡淡地說:“站在我身後。”星兒許久沒試過這麼沒用了,恨不得如今還是龍星兒,揮起龍杖把這個女人給滅了。但她現在不能,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躲在夜澈的身後,接受他的保護。只是這種感覺也不錯。看着自家的男人那俊美的面容,她心裡騰起一絲幸福,墨陽千辛萬苦只爲他的一絲憐憫,然而他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屬於她的。
墨陽飛奔而出,夜澈冷冷地立於風雪中,還是那樣俊美的容顏,還是那冷如星辰的眸子,可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不是她熟悉的男子,愛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可無論多恨,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所有的恨意分崩離析,剩下的是滿滿的愛意,愛了十幾年,到現在依舊沒有絲毫改變的愛。
然而,她沒有迷了頭腦,眼前這個人,對她已經沒有一絲的感情,他甚至恨不得殺了她,從他眸子裡的恨意和燃燒的怒火便能看出,她伸出手,指着星兒,“龍星兒死了纔多久?這麼迫不及待地找女人了?看來你們的愛情,也不是你們所說的那麼情比金堅。”
這話只想試探夜澈的心思,也想試探龍星兒是否已經死了。星兒聽得出,夜澈也自然能聽出,他邪魅地笑了,“我的事情早和你無關,是你硬生生把我往你敵人的位置上推,如今如你所願,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他還是那蕭殺的男人,在戰場上的殺神,和他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她見識過他的勇猛,見識過他的殘酷,如今的他,依舊是一頭不能得罪的獅子,可這隻獅子,卻向龍星兒屈服了。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怒?
電光火石間,夜澈忽然出手,墨陽身子往後一飄,旋轉着往上空而去,夜澈手中一把紫光劍步步逼近,墨陽周身洋溢着一股黑氣,那黑氣陰冷冰寒,硬生生把紫光碎裂在空中。夜澈冷然一笑,彈指一揮,一粒暗器刺破空氣往墨陽身上飛過去,墨陽躲閃不及,被擊中右肩。那不是普通的暗器,是沾染了陽氣的荊球,是紫薇星君的陽氣,多多少少能破了她的法力。
墨陽奮力一擊,一波黑光往夜澈衝擊而來,夜澈翻身落地,紫劍高舉,黑氣收盡之時,墨陽也不見了蹤跡。星兒心中一驚,她中了澈的暗器,居然能逃跑,可見功力已經很深了。看來不能讓她繼續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