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
時值盛春,朔陽北方的高原小村幽北,生機昂然,美不勝人。
清晨的一場春雨,把本就清新的鄉間空氣又精華了少許,使幽北這副秀美的畫卷更加清澈動人。
遠處,一道彩虹橫跨天際,虹腳由一座山巔落到另一座山巔,給兩座青山搭上了一座美輪美奐的彩橋。
彩橋腳下的青原,牛羊成羣,一團團白、一團團黃,宛如天上的一片片雲朵,染美了整片青原。
青原邊,一座座五彩的風車悠揚的隨風轉動,幾個村民正在周圍辛勤而快樂的拾掇着乾草垛。
村中,林木婆娑,綠草成蔭,天河漫徉,花香滿溢。一棟棟圓石與古木搭建的村屋別墅,優美的鑲嵌在這如畫的田園之中。
穿村而過的小河上,一座單拱的蒼石古橋記錄了幾百年的歲月。橋身雖已多處紋裂,橋上的雕畫也早已被磨平,但它仍執着的屹立着,凝透出一股不敗的信仰。
古橋上,一個青年正握着一柄平底鍋望着河愣神兒。
此人身高不到一米八,身材很是圓胖。但如果說胖子也裡有帥哥的話,他就算的上一個。他的臉一點也不肥腴,反倒很標緻,很俊朗,銅鈴般的大眼裡深深的藏着慧神,鼻樑筆直高挺,脣豐齒白,一頭烏髮盤髻在頭頂上非常利落。
他手裡握着的一個很特別的特大號平底鍋。這個圓鍋直徑有半米以上,鍋體呈灰石色,像是由某種石頭雕琢而成,底部刻着一條活靈活現的巨龍,噴火揚威。此鍋雕工之凌厲,使你不看它的顏色和材質,會誤以爲它是由金屬鑄磨而成,非常韌利。
這青年左手握鍋,右手撫橋,眼睛平靜的望着河水,像是要把河水給望穿了。
這時一個凌美的長髮少女走上古橋。就像普通的鄉間女孩,她的身高很高,身材很好,一套略緊的黃布衫盡秀了她豐滿的身段。不同於普通的鄉間女孩的,她更美。她的五官雖很大,但雕琢的很精緻,搭配的很和諧,使其既有山的秀又有水的靈,幾乎把這幽北田園所有的優點都吸取走了。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笑似笑的,清澈極了,靈美極了。
女孩的美是誕生於山川之間的大氣之美,沒有任何的柔弱、沒有任何的小家子氣。但美歸美,她終歸還是個少女,神色裡還帶有些未脫稚氣的俏皮,非常可愛。
她使勁憋着笑,輕輕走到那胖子身後,悄悄的擡起手,摸到胖子腰間使勁一推,咋的一叫:“馮大鵬!”
“啊!”馮大鵬驚得大叫一聲,身子猛向橋下拋去。他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勉強的左摸右攀扒住了橋欄,回頭氣憤的叫道:“黎小嫺!你做啥?!”
“哈哈!”小嫺看着馮大鵬狼狽的樣子,捧腹大笑起來:“胖鴿子要變落湯雞了~”
此時馮大鵬就像一個不會功夫的人,跌跌宕宕的爬回了石橋。他昂身立到和自己身高相仿的小嫺身前,怒道:“喂!你知道咱不會游泳還開這種玩笑?!”
小嫺看着馮大鵬氣憤的樣子更開心。她把手“大度”的搭在馮大鵬肩上,揚目道:“一個小玩笑不必這麼計較吧?嘻嘻。你掉下去我會游泳救你啊~”
馮大鵬完全沒消氣,怒道:“小玩笑?!你現在小玩笑越開越大了啊?!前幾天你夜夜辦鬼嚇咱,要不是黎大叔告訴咱實情,咱現在還提心吊膽呢!”
小嫺得意的笑笑:“這要怪你膽子小,怎麼能怪我?這世上哪有鬼啊?都是你瞎信,嘻嘻。”
“你~你……”馮大鵬使勁的握着橋欄,咬牙道:“還不是你說看見鬼了!要不咱咋能相信?!”
“哈哈,”小嫺大笑着狡辯:“我告訴你的是我看見龜了,烏龜的龜,不是鬼。”
馮大鵬氣道:“龜?有那麼形容龜的麼?沒有腳,披頭散髮的,是烏龜?”
小嫺一撅嘴,說:“那是龜仙人吧,反正不是鬼。”
馮大鵬拍拍鍋哼了一聲,算是終結這個討論,轉而說道:“那不說這個,說你昨天,猛的一嚇咱,讓咱從梯田上滾了下去,摔傷了好幾個地方,難道這也是咱的錯?”
小嫺想起自己的傑作,又笑了起來,學着大鵬的口氣狡辯說:“咱不是給你擦藥了麼?以後你要嚇唬咱,把咱摔傷了,只要給咱擦藥就行,咱都不怪你的,嘻嘻。”
“◎#¥%……”馮大鵬無奈至極,舉着平底鍋想拿自己腦袋去撞。
小嫺看着他啞口無言的樣子甚是得意,一把搶過平底鍋,說:“你可不能想不開啊?要是沒有你,咱的生活可就沒有樂趣了,嘻嘻。”
“唉~”馮大鵬垂下頭猛嘆氣。
小嫺笑着安慰他:“別嘆氣了,遇上我,你的生活不是也多姿多彩了麼?你體會過飛翔、體會過墜落、體會過刺激、體會過恐懼……有那麼多體驗多好啊?”想着馮大鵬那些憨笨的樣子,她嘻嘻的笑了起來。
“!◎#¥%……”馮大鵬又是無語至極,扒着欄杆就想往下跳。
“哈哈。”小嫺拉住他,止笑道:“不鬧了,不鬧了~”
馮大鵬轉過身,疑問:“真不鬧了?”
小嫺閃着大眼睛點點頭。
“以後都不鬧了?”
小嫺沒有回答,把大鍋遞給馮大鵬,低眼藏着笑,逃避問題說:“這平底鍋可真沉啊,要是擱桃桃、杏花她們,怕是都拿不動吧?”
馮大鵬接過鍋,皺眉說:“這個,她們好像都沒拿過。”
小嫺頓了一會兒又問:“你剛纔在橋上看什麼呢?看的那麼出神。”
馮大鵬終於露出一點微笑,說:“剛纔在看魚,咱想看看幽河裡的小魚長大沒有,長大了好釣來做頓美味。”
小嫺好奇的扒着橋欄往河裡看,河水雖清但深,根本就看不到魚的影子。她奇道:“從這你能看到小魚?”
“唔~或許能吧。” 馮大鵬閃爍其辭。
“呸,你就吹牛吧,嘻嘻。”小嫺笑着探回了身子衝馮大鵬吐吐舌頭。馮大鵬則摸着後腦勺兒憨厚的笑笑……
他們這對歡喜怨家在橋上逗俏了許久,孰不知身後不遠的河畔邊一匹白馬,一條“白龍”正在逗樂的看着他們的鬧戲。
每次小白龍回到這裡,心情都是暢快的。
因爲在這裡,他能撕去所有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