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怎麼這麼痛啊?”郎昊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簡直比奪命大烏蘇還銷魂!”
“肯定是莫迪亞洛克釀酒的時候溫度沒控制好,裡邊有雜醇…”于飛也是皺着眉頭,這裡邊只有一杯倒的林菲碧稍微好一些,“下次弄到啤酒花,咱們自己去南洋開啤酒廠,我就不相信這麼簡單的東西鼓搗不出來,北方很多人喜歡釀啤酒,咱們給他提前制定個標準出來,以後莫迪亞洛克人再賣這種劣質產品,直接當假冒僞劣沒收!”
“還是於大哥有經濟頭腦!你發財可別忘了我們啊!”林菲碧現在手裡有一筆閒錢,一直不知道投資到哪裡比較好,東南亞各種水果又多,到時候不管是榨果汁還是釀酒都有天然優勢。
斯圖爾特拄着個柺杖湊了過來,“幾位大人?這幾天還滿意嗎?”
林宇把他手裡的另一個拐拿了過來,“老斯,你弄的什麼酒?後勁怎麼這麼大,早上起來腦袋都要炸裂了,你是不是被別人騙了。”
斯圖爾特少了一根柺杖有些手足無措,“壞了!這批酒在運輸的過程中,莫迪亞洛克人是不是忘了放冰了!這麼熱的天氣裡搞不好二次發酵了,新年元旦其間我還給委員會特供了一批,萬一也都是這樣豈不是壞事了?”
“你把拐還給大叔行嗎?”林菲碧從林宇手裡奪過柺杖塞到斯圖爾特手裡,“大叔,你去查一下貨號,看看是一部分還是一整批,要是一整批那可就虧大了!”
“那你們等着,我讓漢斯過去倉庫裡看一下!”斯圖爾特又急急忙忙地走了,也不知道是去查庫存還是怕林宇再搶他的拐。
“咱們先回部隊吧。”林菲碧看了看日頭,估計已經上午八九點了,雖然他們放了元旦假期,但是自己家裡一個人,沒網絡,沒電視機,沒遊戲,所有人都喜歡住部隊裡。
“行吧!我去收拾收拾東西,你們先出去叫車,我馬上就出來。”林宇打了個哈欠。
儘管他們這些小將放假了,陳偲跟徐致遠卻一直待在軍營裡,林宇幾人到部隊的時候,陳偲他們正在研究新隊型,前番徐致遠南洋作戰很多時候都是打陣地戰,根本沒跟敵人打過野戰,因此隊列上一直沒有進行戰場檢驗,陳偲在大陸倒是小打小鬧搞了幾次野戰,無奈烈度太低,而且雙方火器裝備質量也不行,所以儘管正規軍全部裝備了褐貝斯,但是隊形還是三十年戰爭莫里斯方陣的改良版,根本體現不了新式武器的威力。
“首先咱們這個訓練就是不合格的,你看這幾個營雖然也是沙場裡久經戰陣的老兵,但是紀律性還是不行,很多人容易衝動!”徐致遠搖了搖頭,他手裡有一摞戰後總結報告,這都是林菲碧手下的幾個憲兵觀察得來的結果,幾個管帶(營)一直在那邊翻白眼,這小姑娘看着挺面善的,怎麼盡不說好話呢!
“邱至行的新兵營咱們就不說了,林宇跟沈權兩人出了多少紕漏?打班達亞齊的時候,還沒讓衝鋒,他們就一窩蜂地涌上去了,對面好歹是馬來人,要是面對的是新模範軍,他們估計連褲衩都得輸光…”徐致遠把報告拿給了陳偲這個陸軍總司令。
“徐將軍,那是兄弟們一腔熱血啊,怎麼能說是無組織無紀律呢!”沈泉爭辯道。
陳偲笑了兩句,“哈哈,這不是批評大會,是發現問題,沈兄弟不要太計較。我倒有個法子,沐兄弟你看看如何?”
沐清雨作爲作訓長官,現在被兩個軍方大佬當面批評軍隊訓練不行,他的責任自然無法推脫。
“陳司令自然是有把握的,我這在悉尼也就是紙上談兵,沒您在戰場上看得通徹。”
陳偲抱了個拳,“沐兄弟,咱們互相學習嘛,其實我當兵的時候也就一大頭兵,你那時候好歹還讀了軍校呢,我倒有個任務交給你,你能不能把咱們的訓練科目固定下來,編程《步兵操點》,這樣不管咱們是悉尼的軍隊,還是瓊州雷州,霹靂琉球,訓練出來的都是一個標準。”
“應當的,您不說這事我自己也在幹呢。”沐清雨確實在做這個事情,不管爲實爲虛,只要這本新的《步兵操點》寫出來,他在世界軍事史上的地位就無法撼動。
“我建議咱們四排橫列改成三排,甚至兩排都行,我看你們現在有人搞四排,有人搞三排,不覺得看起來彆扭嗎?”陳偲看着周圍幾個營長,這裡邊沈泉跟林宇喜歡用三列橫隊,而馬蛟麟跟邱至行因爲是冷兵器時代的作戰思維,喜歡將隊列排地緊湊,人跟人之間只留一個拳頭的距離,前後排四排,兩種主官帶出來的風格萬全不同。
“將軍,三排跟兩排會不會太單薄了些,萬一敵軍一衝鋒,或者騎兵正面突擊,陣線很容易被撕裂。”馬蛟麟提議道,基於他的作戰經驗,兩排橫隊就是在找死。
陳偲搖了搖頭,“威靈頓將軍就偏好兩排橫列,腓特烈大帝喜歡三排橫列,但是如果人手不足的話,他也會選擇兩排橫列的。”馬蛟麟跟邱至行面面相覷,這衛將軍跟費大帝又是誰?這種名將爲何從未耳聞過?
“那火力密度會不會影響?”沐清雨問道。
“這個應該不會。”徐致遠想起自己在南洋戰場的事情,“四列橫隊根本就是在浪費火力,第四排無法做到瞄準射擊,極限就是三排。”
“行那我記下來。”沐清雨拿了個本子將要點謄了上去。
陳偲見他記錄完,“接下來是第二個要點,咱們的行軍太雜亂了,有些人快,有些人慢,徐兄,你們那邊有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徐致遠白了一個眼,“你問問他。”他指着林宇,嘴裡一個字也不說。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這是大家的通病。”陳偲拍了拍手,把大家的目光從林宇那邊吸引了過來。“我們主要有兩個問題,一個是連隊主官的自己行進速度,他們又要負責指揮戰鬥,不可能全程盯着隊伍,因此以後紀律全部交給副官負責,由副官控制速度。咱們有足夠的鼓手跟笛手嗎?”
幾個負責人紛紛搖頭,“這種音樂人才東南亞這破地方哪裡有,根本湊不齊,一個隊(營)四個排,這就得八個人,能組個戲班子了。”
邱至行撓了撓頭,“吹嗩吶的跟敲鑼的可以嗎?南洋有不少辦喪事的白事班兒,這個好找,咱們不吹喪樂,換個喜慶點的。”
徐致遠跟陳偲頭上天雷滾滾,到時候討逆軍行進的時候,嗩吶鑼鼓一起來,還不得嚇死人。
“我建議再跟幾個和尚道士幫人超度超度!”馬蛟麟真以爲要請舞臺班子幫人超度呢,按馬大善人的想法,超度這是做好事,大軍一邊往前進,一邊鑼鼓嗩吶弄起來,再加倆和尚念念經,還別說,這特麼就是仁義之師啊!要不是怕陳偲反對,他甚至想搞倆童子撒紙錢。
“嗩吶鑼鼓就嗩吶鑼鼓吧!咱們將就將就…”徐致遠怕大家腦洞大開,連忙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陳偲暫且把這些細枝末節放一邊,“有了鼓樂手,行軍節奏就可以控制了,這幾天我研究了一番,正常戰場推進速度最好控制在一分鐘70步左右,衝刺速度在一分鐘90-95步左右,而轉換隊形,縱隊變橫隊,速度必須達到一分鐘120步,每步75釐米,這樣的速度最好。”
沐清雨暗自嘆了口氣,這要求都定這麼細了,最近一段時間大家可有的苦頭吃了…
陳偲拍了拍沐清雨的肩膀,“這個任務是很艱鉅,但是你可以這麼來嘛,以後在軍營裡讓憲兵盯着,所有走路步伐必須是這三種節奏,除了這三種節奏以外就行軍法,等他們把節奏刻在腦子裡,上了戰場就不會亂了。”
“可以可以…”沐清雨把這條記了下來,尼瑪反正又不是我要這麼做,只是各位別罵娘就行,這人不都成木偶了麼。
陳偲看着衆人,“這就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馬蛟麟跟沈泉、林宇只是低着頭不說話,這時候還有自己說話的份?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嘛。
徐致遠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椅子把,“你們都這麼矜持,那我可就要直說了。”
他看着林宇,拿出森林伏擊那一次的戰後總結報告,“你說說咱們都是怎麼行軍的?被人打得收尾不能相顧,豎列變橫排一片混亂,有的人往右走,有的人往左走,結果最後亂成一鍋粥…咱們這方面是不是也得強制規定一下?”
“是是是,那是必然的。”林宇腦仁簡直要炸裂。
徐致遠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圖,“你們看,這是原來咱們的行軍方式,我可以稱之爲水平行軍,但是速度不夠快,我這邊有一種抽屜式行軍法,這是我跟船上編程序的頭哥王磊討論出的結果,計算機也顯示這麼做最快。”
他用鉛筆指着圖紙,圖上一共有8個方塊,“咱們行軍的的時候以排位單位,兩個隊(營)組一個行軍序列,前後順序就是數字順序對不對?”
衆人點了點頭,徐致遠繼續說到,“原來咱們遭遇敵人後,都是第一排不動,後邊的依次向右跑,這樣耗費時間比較長,改進後的抽屜式行軍法,第一排不再是錨定的了,他們必須快速向右移動,第二排緊跟着向右,而第八排直線向前,取代第一排的位置。”
“精妙啊!不過這對士兵的訓練水平要求可就大了”他們幾人抓耳撓腮,馬蛟麟還在研究,他剛剛根本沒聽明白。
徐致遠看着沐清雨,“怎麼說你這個訓練長官得忙起來了,年後不久就會對琉球跟薩摩番用兵,你這邊得加緊了。”
“明白了。”沐清雨合上本子,“這些條例類的還行,只要訓練量足夠了都沒問題,但是一些技術性的訓練可離不開裝備啊,比如手雷,刺刀,散兵用的夏普斯,防騎兵拒馬,工兵坑道掘進,這些得讓左廠長趕緊準備,不然我這邊訓練趕不上趟。”
陳偲點了點頭,“你放心吧,裝備已經有庫存了,左廠長一直在趕工,年後咱們就可以列裝訓練。”
“那兩位長官明天有空再過來給我指導指導?不然後天就開全體大會了,可能就不着你們的空檔。”沐清雨看着兩人。
陳偲思索了會兒,“那行吧,明天我也沒什麼事,咱們明天校場繼續,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