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奇花?但長白山人蔘的傳說確實曾聽過,據說有種人形人蔘就像長了腳一樣,發現異動就會在地底下跑。我不太死心地又道:“你們手上一定有這種花,否則不會如此篤定地來佈置這個局。”
陳炳諷笑着說:“小姑娘,你當這花是路邊的野草啊,那麼容易就能得到?即便阿公那裡有,也不可能讓我隨身攜帶在身上。而這女人毒已漫過肩膀,面帶紫氣,即將毒攻入心,她根本等不到回古鎮取鈴魚花解毒了。”
經他這一說,我去看劉悅的臉,原本她就白皙,因爲人虛弱的緣故,就變得蒼白,而此時她臉上卻是白皙中隱隱帶了淡紫。
周通突然上前一腳把陳炳踢倒在地,拿槍管頂在他太陽穴上,怒聲吼:“你胡說!”他的雙眼已是通紅,是不能接受陳炳的說法,是對劉悅擔憂的驚恐。
再看劉悅,她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哀傷,也許她早有預感,可是不到被證實的那刻,誰不存着希望呢?現在被陳炳宣佈希望破滅,剩下的時間只能等死,這心情相信沒人能真正體會得出來。
場面頓時變得劍拔弩張,周通的樣子隨時都有可能開槍,而盛世堯卻默聲不語,似乎默許周通如此做。我在旁急得不行,無法眼睜睜看着同伴殺人,而且我們不是還需要靠他們離開這片沙漠嗎?先動而後思,上前一把抓住槍管,對周通搖頭:“不要衝動!”
周通紅着眼瞪我,“他說阿悅會死!”
“他說的就一定是對嗎?既然之前他可以誑我們,現在也可以,我們不能再中計!”我的這句話讓周通稍稍恢復了點理智,他怒瞪着陳炳質問:“說!你是不是在騙我們?”
陳炳卻只給了四個字:“自欺欺人。”話聲落,周通一槍柺子砸在了他頭上,血立即涌了出來,事情發生得太快,哪怕我就在旁也沒來得及阻止。周通這一砸下手很重,只過一分鐘陳炳的臉上就流滿血了,而且血還沒止住,我實在無法只能去看盛世堯,這場面他不出來制止,已是控不住。
但見盛世堯卻輕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是不是自欺欺人要驗證了再說。既然你說黑石林有鈴魚花是真事,那就一定知道要怎麼尋找這種花。接下來就勞煩你了,以半小時爲一期限,找不到就廢掉你身體的一個部位,先從手開始吧。你也別逞英雄,故意激怒我們來求死,實話對你說,既然我早已識破你們的局,你覺得我會不在古鎮那邊留一手嗎?” wWW◆ttκǎ n◆c ○
陳炳陡然色變,急聲問:“你做了什麼?”
盛世堯則慢條斯理地道:“在古鎮四周的沙層底下,埋了足以摧毀古鎮的炸藥,以一月爲限,如果我們回不去,那我安排藏在古鎮裡的人就會拉動引線,到時候什麼情形,你可以估量下,或者賭一把,看看那些炸藥能炸掉多少房子。”
這......這太瘋狂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沒有人能像他這樣口中說着殘忍的威脅,臉上卻淡漠自若的樣子。而他剛纔所說的,我都全然不知,等等,如果真有這麼多炸藥埋在古鎮四周,那得是多少的量啊,車上要攜帶如此多的炸藥我又怎可能全然不知?立即頓悟,盛世堯是在誑對方,他利用我們手中現在出現的槍支來誘詐陳炳,這真的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同時我也了悟了他意思,他是指陳炳被我們抓住後,有意惹怒周通想求死,那劉悅就不見得如陳炳說得那樣嚴重。這麼一想透後,我頓時鬆了口氣,要知道劉悅雖然對我兇,從無好臉色,但始終不希望她有事。
陳炳還驚瞪着盛世堯,一旁的黃耀成卻撐不下去,他連聲說:“不要炸,我老婆孩子都還在古鎮,還有我兄弟一家與那麼多的鎮民。不能炸啊!”說完見我們無動於衷,他又看向陳炳,“陳阿伯,他們求的是那鈴魚花救這女人,你就幫他們找到那花好了,難道要讓我們全鎮的人爲他們陪葬嗎?”
“你知道什麼?鈴魚花可遇不可求,我也是從阿公那裡聽說的,沒親自挖過,除了阿公,根本沒人知道那花的具體位置。”
我看陳炳不像是在說假,追問道:“那總有形狀與顏色吧,大概那花長得什麼樣子,你總應該見過。”陳炳眯了眯眸,滿臉的血顯得很是狼狽,沉吟良久纔不甘心地說:“紫色,像鈴鐺一樣的花骨朵,花瓣上魚鱗狀的花紋。”頓了頓後又道:“你們要找,就現在這石林附近吧,據阿公說,它大都長在石頭旁邊,埋在沙層底下。”
得了他的提示,周通與六子立即去周旁的石頭邊上尋找,此時天已大亮。坐在我們不遠處的秦教授等人,也已從驚惶中回過神來,楊文浩遲疑地走過來問:“盛先生,發生了什麼事,能給我們說說嗎?”
盛世堯一臉的陰沉,垂着眸不語,根本就沒把眼前的人當回事。楊文浩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轉眸看向我,無奈我只好回道:“沒什麼特別的事,有點誤會而已,這下解釋清楚了。對了,這裡就是黑石林了,你讓你們的人也在附近石頭周邊的沙子底下找找看,找一種紫色的花,形狀像鈴鐺模樣的,那就是鈴魚花。”
楊文浩應了一聲走回秦教授那邊去了,過了一會,他們幾人也都出發去尋找,就剩年長的秦教授還坐在原地休息。
我見盛世堯沒表態,就自作主張找了紗布幫陳炳包紮頭部的傷,畢竟後面還要靠他,把人傷得昏迷過去了,到時候是把人扔這裡呢,還是拖了走?等把傷處理好後,用溼布把陳炳臉上的血跡隨意擦了擦,要不看得實在不舒服。
陳炳本是一直閉着眼的,這時突然睜開,盯了我半響才道:“小姑娘,你不該到這來的。”語帶深意又似警告。我輕搖了搖頭,說這些無意義,自有不得不來的理由,起身也去幫周通尋找,他們兩人有盛世堯在看着,是逃不了的,而且駱駝也被我們緊緊拴在石頭上了。
突聽驚呼從某處傳來,我轉頭一看,只見秦教授隊中的某個男的身陷沙中,只留了半截身體在外,而沙層底下似有什麼在動,竟拖着他往黑石林外移動。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因爲不過瞬間,那個人就沒頂,不見了蹤影。
“快去叫周通和六子回來。”盛世堯丟下一句話,就越過我跑向剛纔那人被沙吞沒的地方。我從震驚中回過神,心有不好的預感,拔腿就往剛纔周通離開的方向尋,可不知他們是被石林擋住了,還是找到別處去了,放眼不見他們身影。想起剛纔那一幕,心不由往下沉,扯開嗓子大喊:“周通,六子,你們回來!”
左側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我扭頭一看,見是楊文浩一臉驚惶地向我跑來,還沒等我問話,他就顫着音指向身後道:“那......那沙子底下好像有猛獸!我剛看到那東西竄過了,體積很大一隻。”我順着他指的方向去看,那片沙層沒有一點動靜,可看他臉色不像說假,而且剛纔親眼看到他的同伴在另一邊被沙子底下的某種生物給拖進去了。
“你快回教授那邊,做好撤離準備。”我急聲吩咐他後,就往前快跑,他在身後問我去哪,我顧不上理會他,因爲心裡很擔憂,怕周通和六子也被那猛獸給拖走了。
還好跑沒幾步,就看到周通與六子的身影正往這邊趕,我以爲他們是聽到我的喊聲,但等人近了,發覺他們面色發白,眼中是驚懼。只聽周通急喊:“小妹快跑!”沒等我反應,他衝到我身邊一把拽住我胳膊就往回跑,驚鴻一瞥間我也臉白了,因爲看到就在離我們十幾米遠之外,沙層的表面被拱動,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眼見快跑到大隊伍的地方了,我卻聽到身後動靜越來越近,只聽耳旁周通一聲大叫,他的人就被後面給拽了出去,我回頭只見他的右腿被沙下的東西給拖了進去。我和六子合力拽住他,也明顯感覺到吃力,三人一點一點被那東西拖拽着移動。
周通見此情形一咬牙吼道:“六子,小妹,會把你們倆也拖進去的,放手!”六子不吭聲,將身體往後傾斜,以全身的重力來拉拽。突然一道勁風從旁掠過,定睛一看,是盛世堯衝到了周通背後,對準沙層底下就是連開兩槍,那東西吃痛,立刻就鬆開了周通的右腿,然後逃竄開去。
我和六子連忙把周通給從沙子里拉出來,只見他小腿處已是血肉模糊,很可能剛他的腳整個都被那猛獸給吞進嘴裡了。
“別看了,回隊伍拿東西,立即離開這裡。”盛世堯沉聲下令,他面色很嚴峻,證明形勢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