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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葉繽突然對自己的門下弟子宣佈,自己要閉關一段時間,因此將十七名弟子全部都召了回來,駐守金鐘島,以防託庇之人中潛藏有心懷不軌之人。
朱鸞等弟子雖然頗有不解,因爲此時四十六島弟子頻頻出手,正是需要多加看顧之時,不過師令既然已經下達,她們自然不敢違背,於金鐘島上輪番巡視,日夜不停。
而實際上葉繽卻與山濤乘着玄武跨越三千里疆界,飛往那天外神山。山濤也是在這時,方纔明白,玄武不僅在水中速度甚快,飛起來也是一樣,比他的遁光強的多了。若不是玄武已經不能全算是一隻龜,山濤就要對那些說烏龜速度慢的人進行大加貶斥了。
天外神山,顧名思義,並不在陸地之上,而是遊離於地殼之外的一處仙境,仗着那元礠真力,極光烈焰爲守護之屏,少有人能至,故而於此修行之人便可以不理塵世紛爭,安心證道,實乃是一等一的隱修之所。
三千里疆界,在玄武的腳下,不過須臾而已,陡然間,山濤發現天宇漸低,身外霧氣漸濃,迷濛一片,前路一片混沌,暗沉沉一片氤氳,不辨方向,山濤抖手間取出萬年溫玉蓮花,一蓬紫中略泛微紅的光華立時四射開來,既護住了周身,也照亮了方圓數十丈的空間。
葉繽輕“咦”了一聲,道,“你法力不深,擁有的寶物倒不少,這莽蒼山萬年陽和之精可是天下邪魅最厲害的剋星之一啊!”
山濤對着葉繽笑了一笑,道,“怎麼樣?我就說了,我跟過來,終究是有些用處的!”
再及片刻,山濤陡然覺得身遭壓力變大,氤氳之氣似無量數的圓圈,密密麻麻旋轉不休。葉繽信手一揮,一道銀光閃過,山濤立時覺得壓力大減。只聽葉繽道,“將要出天外氣層了,不要急,玄武師弟且飛的慢些!”
剎那間,山濤覺得周身一輕,二人已出氣層之外,眼前一亮,大放光明。茫茫天宇盡成了雲霞世界,極光橫亙於前,彷彿一道其長無比的光牆。上邊整齊如削,下半如山如林,如崗如阜,又類劍樹刀峰和人物花草之形,只是倒立芒尾,根根向下。奇光燦爛,幻化爲五彩,氣象萬千,莫可名狀,極盡光怪陸離之致。
此時的極光較之山濤修煉冰魄神光劍之時所見的,何止強上百倍,霞彩絢爛,幾成實質!但山濤卻也明白,這並非是真正的門戶所在,那元礠真氣,本質上是一團混元之氣與萬古凝練不消的太火,乃是一團灰白光影,這極光仍然只是他的虛影。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過得去的,若無防身至寶,一經碰上,立時骨銷神散,化爲烏有。山濤本來還想憑藉着九天元陽尺與初成的南極玄冰劍試上一試,沒想到,葉繽雙手撒開一蓬亮銀色的晶瑩光華,將二人都罩了起來,順利無比的通過了這極光。
山濤眉頭略皺,心中頗有幾分不舒服,葉繽心細如髮,笑道,“我們還是要多保留些法力,以備光明境之中的大戰,師弟何必要在這極光上浪費功力?”
“師姐的冰魄神光劍修到第幾重了?”山濤沒有說什麼,忽然問道。
“勉強進入第三重了!”葉繽回道。
山濤對冰魄神光的所有法訣都瞭如指掌,立時明瞭了自己與葉繽在冰魄神光劍上的造詣之差距。冰魄神光劍的第一重便是山濤此時的情形,以冰魄之力吸納外圍極光,凝合化劍,第二重就是吸納這裡的比外圍強橫百倍的極光,第三重則是凝合混元之氣,化納真正的宇宙磁光。
過了極光,向下望去,一片霧靄,晦暗不明,頭頂之上,隱有天星,較之尋常所見,要大上不少。
葉繽也曾多次入天外神山採藥,對這裡的門戶還是比較熟悉的,在她的指引下,漸漸的飛到了地頭,一道灰白色的光幕綿延約有千里之長,其上道道波紋流轉,可知內裡的太火之烈。心中不禁暗自嘆息,“若是自己那第二元神也隨同前來,恐怕就要撈上不少好處了!”
不過這種事情,事先誰能想到呢?再者說,自己出海之前,難言吉凶,留下第二元神保命也是必要的。
越向前飛,山濤便越感覺到燥熱,冰雪罡煞顯化的身體似也有消融的跡象,連連調度雪魄珠之內的本原寒煞,方纔穩定了下來。玄武雖也是水屬神獸,且是初生,卻是比山濤強的多了,身上青黑色符籙遊離流轉,散發出一層濛濛光華,將那熾熱之力擋在外面。
這時,葉繽解釋道,“我們正好趕上了陰衰陽勝,太火肆虐之時,對我們不利,且在外面等上一會兒好了!”
對此,山濤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過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光影之中一抹黑色悄然隱去,那股炙熱的炎流陡然消散,立時轉爲奇寒,不過這種變化卻是令得山濤十分之喜歡。在葉繽的領路之下,很快二人便在這混元之氣上找到了一個比較稀薄的門戶。
葉繽將自己所煉的冰魄神光劍化成一道燦若星河的銀色匹練,護着二人,闖入了其中,至於玄武,卻是不用他們操心的。
葉繽並沒有急着闖過去,飛的速度並不快,那護身的銀色匹練也似乎在吸納吞噬着附近稀薄的混元之氣。葉繽見山濤注意到此,笑着解釋道,“混元之氣凝練無比,等閒之時難以收取,我的冰魄神光劍之所以能煉到第三重,也是趁着每年的這幾天,入天外神山採藥之時吸納的。
師弟若是有什麼可以容納混元之氣的器物,不妨吸取一些,留做將來修煉冰魄神光劍第三重時備用!至於第二重,你只要將我送你的青玉瓶中的極光化納殆盡便可成就!”
山濤聞聽此言,哪裡會客氣,手往山河鼎中一探,青蜃瓶立時在手,將其祭起在空中,雙手連掐符訣,以全身法力催動,陡然自青蜃瓶中五彩光芒閃耀,化爲一道長約百丈的晶虹,漫空一卷,所過之處,混元之氣消弭一空。
葉繽檀口輕張,望着山濤,驚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