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站在枯井旁,看着黑洞洞的井口發呆,不知該做些什麼,野狗卻一直圍着井口徘徊,左顧右盼,魏團長指着枯井,說狗肯定在這裡聞到了糖漿的味道,因此停住了,他打算下井去一探究竟。
陳菲菲覺得貿然下井會有危險,因爲糖漿是和電磁波發生器連接在一起的,如果一個人在井下遇到情況,恐怕不到一分鐘就會被烤熟,魏團長爭辯說,如果不下去看看,誰知道又會出現什麼情況,衆人爭執不下的時候,突然感覺天空變暗,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在他們頭上。
此時太陽已經露出半個輪廓,空中並沒有雲彩,他們仰頭望去,發現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升起一個龐大的白色氣球,氣球下面掛着一個方形的綠色木箱,長約兩尺,寬約一尺,木箱上用白色的英文字母寫着“***”三個大字,旁邊還畫着一個黑色骷髏。
陳菲菲一看這幾個字母,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其他人看不懂字母,但是從那個骷髏圖案上能明白這箱子裡裝的肯定不是好東西,陳菲菲告訴衆人,箱裡盛放的是一種烈性**,爆炸起來威力極大,如果在空中引爆的話,頃刻之間,全村都會化爲一片火海。
就這一句話,現場頓時炸了鍋,這幾日村民們沒有一刻清淨,大家每晚睡覺都懸着一顆心,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生怕一睜眼又出什麼怪事,昨晚本以爲警報可以解除了,誰知清早一睜眼,烈性**已經懸在了頭頂。
“這就是田桂琴說的‘火德星君降下漫天火雨’吧,看來特務還沒走,真是鐵了心要搞破壞!”魏團長氣得拳頭攥得嘎巴響,可又找不到敵人的蹤跡,只能站在那兒乾生氣。
這時候老王頭無意中揮了一下胳膊,手掌正好略過井口,頓時就感到灼燒時的劇痛,他叫了一聲,喊道井裡有東西,陳菲菲順手拾起一根帶露水的樹枝,放在井口,只見枝上的枯葉迅速化爲灰燼,樹枝也隨即冒起白眼。
“機器就在井底下!”她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臉上的表情異常緊張。
“他把機器放在井底下幹什麼?”老王頭還沒看出這其中的利害。
“空中的鏡子被我摘下後,機器發出的電磁波束沒有了空中反射點,現在只能直接發射,你看它對準的正是空中的**箱,你們都看到了,這波束能穿透屋頂,棺材這些東西,它們都是木質的,乾燥的,而裝**的箱子也一樣,如果電磁波對它持續加熱一段時間,這時間不會很長,那**就會爆炸,天空就會真的降下火雨!”陳菲菲說。
“我現在就把氣球打下來!”魏團長恨恨地啐了一口,伸手就要掏槍,陳菲菲趕忙攔住他。
“你要幹嘛?瘋了嗎?氣球飛得那麼高,而且**箱就在氣球底下,你能保證開槍的時候,子彈不會碰到箱子嗎?萬一碰到了,咱們立刻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開槍咋辦?等死嗎?”魏團長也急了。
“我看不如這樣好了,你不是說鏡子能反射這電磁波嗎?乾脆咱們把村裡老百姓家的鏡子都搬出來,把井口全蓋住,這樣電磁波就到不了天上去了!”寧文吉轉着眼珠子,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陳菲菲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現在心性全變了,完全就是個六神無主的孤魂,再看魏團長,對他的主意倒是很讚許,但他還是用期盼的眼光看着自己,即便寧文吉是他的正牌參謀,現在他還是願意向自己討主意。
“這絕對不行!”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接着對衆人解釋說,鏡子雖然能反射電磁波,可被反射回來的波束會照射在機器自身上面,她擔心機器裡那個提供能源的糖漿盒子,她知道那盒子肯定處於封閉狀態,而且裡面肯定有一層絕緣物質,糖漿裡肯定有水,這幾個條件搭配在一起,如果被長時間高強度加熱的話,就會在盒子裡產生巨大的壓強,一旦盒子外殼承受不住,井裡發生的爆炸會更加猛烈,碎片飛到井口,再把鏡子打碎,產生的二次傷害不亞於**在空中爆炸。
她一口氣說完這番話,估計旁人也沒聽明白,只有寧文吉鬼鬼祟祟偷眼看着她,眼光陰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咋辦?”魏團長越來越着急,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總覺得在這裡討論就是浪費時間,想幹點什麼又不知該從哪下手。
陳菲菲想了想,覺得解決問題的關鍵是要找什麼東西把電磁波發生器產生出的能量吸收掉,用什麼吸收呢?她無意間看到對面人家晾出來的被褥,突然有了主意。
“老王叔,你趕快通知鄉親們,把家裡的被褥都拿出來,然後咱們把井口用被子塞滿!”她大聲喊道。
其實也不用老王頭去通知,村裡大多數人都在這兒,出了事兒誰心裡也不踏實,雖然沒辦法,可一定要在現場,縱然死也不能糊塗死,這就是大多數人的心思。
她又號召剩下的人趕緊去提水,越多越好,村民們雖然不明所以,但是對她已經完全信任,知道她一定有辦法。
男女老少全都行動起來,沒過多一會兒,各種被褥全都帶到井邊,不等她吩咐,大家就開始往井口塞被子,幾十條被褥塞進去,井口被撐得滿滿當當,都可以在上面站人了。
“你這是幹嘛?”魏團長還是沒看明白。
陳菲菲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澆水!”
她話一出口,幾十個水桶木盆全都湊到井口,也沒人顧得上心疼自己家被子了,就怕水澆得不夠,說也奇怪,本來冰涼的井水澆到被子上面,頓時就看到熱騰騰的蒸汽升騰起來。
“看到沒有?水吸收了電磁波的能量!”她很得意自己的頭腦,總能在關鍵時刻想出最土最有效的主意。
“你真行!”老王頭擦着腦門上的冷汗,向她豎起了大拇指,“現在咱麼幹嘛?等着嗎?”
“繼續澆!”陳菲菲說,“這點水,一會兒就給燒乾了,必須澆到一點熱氣不冒的時候才行!”
此時的井口就像個大蒸籠,源源不斷地往外噴着蒸汽,周圍幾米的距離熱得站不住腳,人只要在這兒停一下,臉上就是一層水,很快枯井附近就雲霧繚繞。
在她的吩咐下,村民們排着隊,輪流往井口潑涼水,一個小時過後,井口的熱氣才慢慢散去,再看那堆棉被,早已被蒸汽漚得不成樣子。
很長一段時間內,枯井周圍的地面都還在散發着熱氣,此時大家已經開始收拾自家被褥了,雖然漚爛了,可還得拿回去,曬乾了還能用,平時誰也捨不得把全家的鋪蓋都捐獻出來,這都是爲了活命。
此時一部分村民自發下到枯井底下,去尋找熱力的源頭,就聽見地下不停嚷嚷着,說看到了一臺鐵傢伙,要來繩子,把它整個吊了上來,陳菲菲看到一臺製作精良的好似重機槍一般的物什,“槍口”部位還纏着紫紅色的銅線,但是這個槍口是實心的,只有一根纖細的金屬棒,她走過去,把這根金屬棒連同後面的線圈和變壓塊都卸下來,這都是機器上的核心部件,她交到了薛半仙手裡,吩咐他小心收好。
魏團長眼巴巴看着她把機器上的重要部件悉數拆下,只剩下一具金屬骨架,被村民們擡到了村東頭的空地上,他們說要把這東西做成一個紀念碑,讓村裡的後人時刻都來看,讓他們明白鬼神之說都是騙人的把戲。
“現在只剩下頭上的**了!”看到村民們喜笑顏開的模樣,她長出了一口氣,但想到天上還浮着一枚**,心裡總不踏實。
魏團長也笑起來,剛纔一直看陳菲菲出各種主意,此刻他也想到一個好點子,就見他向村民們要了一個彈弓,然後讓人找來一筐碎石子,在火上烤得滾燙,同時吩咐大家收拾好的被子先不要拿回去,而是一層層鋪在氣球下面,他戴上手套,用彈弓把燒紅的石子兒崩出去,一顆不行就多來幾顆,最後總算把氣球燙破,木頭箱子轟然墜下,重重砸在棉被子上面,也幸好底下被褥鋪的厚,**箱子安然無恙。
“**都給我收好!”他吩咐寧文吉說,剛纔的電磁波發射器被陳菲菲搶了先,他倒不感興趣,但是這箱烈性**,他一定要收入囊中,她有她師父當跟班的,而自己則有寧文吉,得到命令,寧文吉立時去借了一輛小推車,推着**箱子奔村口方向而去。
“這下總算安全了!”老王頭興高采烈地說,按照規矩,今天本該是田桂琴男人下葬的日子,一上午時間都被**的事兒給耽誤過去,現在警報解除,他忙着張羅人開始安排出殯了。
陳菲菲告訴衆人,現在還不是鬆口氣的時候,因爲潛伏在村裡的特務依然沒被抓到,所以還要繼續搜捕,老王頭說,村口早就派了人放哨,她說還要發動村裡老百姓都行動起來,全村搜捕抓特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