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菲得意地笑着:“實話告訴你吧,本姑娘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早就看出程雲彪不是好鳥,別人都吹噓他本事大,我卻在想將他的本事分解開來,看看是那些要素組成的,最後發現,最主要的就是他能用恐懼嚇唬別人,讓人買他的帳,而這恐懼,就緣自他能進入別人的思想,並用一套方法給人洗腦,洗腦的手段當時我不懂,但是今天見到這東西,我一下子開竅了,這些從穴位上採集的電流如果你記下來,放在紙上,就會看到一長串數字,比密碼還複雜,如果再解碼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得搭進去,但是如果接到人身上就不一樣,人的大腦天生就具備理解感官的能力,不要你用心控制,它自動就會把不同頻率的電流所對應的感覺用最直觀的方式映現在腦海裡,人可以通過看,聽來感知周圍的環境,這些感官獲取的信號傳遞給大腦的時候,也是以電信號的形式通過神經網絡傳遞的,每個人的特徵不同,對應的信號強度,頻率都有所不同,要控制這麼多人,也需要有最敏感的分辨能力,畢竟人人有別,同樣的感官所對應的電流,不同的人發送過來也會有所區別,這就需要用自己的腦袋去判斷,這也需要訓練和經驗,他掌握了這套手法,然後拿來包裝成所謂的‘仙術’,把自己意識裡那些齷齪的東西塞到別人腦袋裡,想來令人作嘔!”
耿長樂聽陳菲菲和山崎玉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正歡,自己卻並不是太明白,看看寧文吉,也似乎在懵懂之間,儘管在細節上不太懂,但是他聽懂了一個最根本的論斷,那就是黑仙會所謂的“法術”,只不過是鏡花水月,這讓他心裡的底氣更足了些,此時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便插嘴問道:“程雲彪所用的既然不是法術,那就是技術,問題是,這些技術是誰教給他的?這個盒子是他自己做的,還是別人給他的?”
這下陳菲菲和山崎玉面面相覷,無言以對,陳菲菲以前的習慣是以貌取人,但凡不入她法眼的,就會被貶低的一無是處,之前她對程雲彪就是這樣,自從經歷了李氏一事後,她對程雲彪的看法有所改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如果這些都是有人傳授於他的話,則說明永定縣城裡還隱藏着一個更可怕的人,而且看不見摸不着,與其如此,還不如承認他有這能耐,好歹他在明處。
陳菲菲一想這個問題就頭疼,手指不自覺地在黃銅盒子上划動,指尖感覺面板上刻着輕微的劃痕,這時她將手掌用力在面板上擦拭了幾下,發現上面刻着幾行細小的字跡,字是日文的,她一把拽過山崎玉,讓他看看寫的什麼東西。
山崎大夫瞪大了眼珠子,把刻着的內容字正腔圓地念了出來:
吾入君心,
君入吾心。
君吾同心,
百事順心。
“看上去像一個俳句。”他笑道,“日本的俳句還是很優美的。”
“你沒聽出來嗎?”陳菲菲瞪了他一眼,“看來這盒子還真是‘入心’之物,寧堂主你們會長是不是一直和日本人有來往?”
寧文吉說:“自從程雲彪當上會長後,和渡邊中佐的關係一直不錯,而且就在趙興義綁架你那天,程雲彪還去見過一位奇怪的客人。”他把當天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陳菲菲對這個神秘的訪客很感興趣,她想知道更多詳細的情況,寧文吉無奈地嘆道,會長對這些事情向來諱莫如深,從不對手下人透露分毫,即使他們見面,自己也是遠遠站在一邊,聽不到他們談話的隻言片語。
陳菲菲失望地咬着手指,看來程雲彪和日本人的關係,遠不止是做走狗這麼簡單,也許他們之間,可能藏着更多見不得人的秘密,而要破解這些秘密,也許就要靠崔堂主了!想到這裡,她吩咐耿長樂和山崎玉,趕緊把這位重要人物弄到前面來。
之前崔堂主一直安靜地坐在靠牆角的椅子上,一言不發,也沒引起衆人的注意,這時被帶到燈下,寧文吉一見是他,不由得大驚失色。
“崔堂主怎麼會在你們手裡?”他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早就告訴過你,我們本事大着呢!”陳菲菲最願意看別人吃驚的樣子,在她看來,別人越驚訝,就越是對自己的肯定。
“我以爲他死了。”寧文吉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本來差點死了,但是他命大,又回來了!”陳菲菲上下端詳着崔堂主的臉,“這兩天吃得不錯,都胖了!”這時她也不忘順嘴揶揄兩句。
“陳小姐,你把他帶來是要幹什麼?”寧文吉的疑惑越來越大。
陳菲菲說:“你不是也想除掉程雲彪嗎?現在你知道會長有多厲害了吧?就算沒有法術,但也有技術,而且還不知道有多少呢!馬麗沒跟你說過,崔堂主是因爲什麼變成這樣子的嗎?”
寧文吉使勁搖着頭,對崔堂主被“罰做木頭”的真正原因,他的確是一無所知。
“我也不知道!”陳菲菲看着他充滿期待的臉,突然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惹來一片不滿的目光。
她笑道:“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有了這個盒子,就有辦法知道啦!你們都要給我幫忙,事成之後,本小姐重重有賞!”
山崎玉此時才明白陳菲菲找自己的目的,原來對程雲彪及黑仙會的把戲,她早就猜出了大概,找自己來就是爲了驗證她的想法,這個女孩看似沒心沒肺,可心智之深,思路至縝密,遠遠超出常人,她的能力,的確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