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頭領快快請起。”
在衆人面前宇文霸曾有規定相互間都只能稱呼其職位,也是爲了避免有拉幫結派的之意,現在還好,等日後那可是天南地北之人都有,這些預防性的措施還是得提前做好才行。
扶起兩人宇文霸又瞪了山娃子一眼:“怎不將兩位頭領自綁之事稟報,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卻見山娃子嘟囔着道:“是兩位頭領非不讓俺稟報哥哥你的。”
兩人也趕緊替山娃子說項起來,一時,氣氛瞬間倒轉變得極爲融洽。
這瓦崗景象倒還真讓人覺舒服。
王伯當不由和李如珪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種歡喜的亮色,兩人都明白,顯然上瓦崗這步真乃走對了!
宇文霸讓山娃子將頭領們都請進了屋,這纔將連夜調兵之事簡單一說,直把翟讓和華公義給臊的臉一陣的紅。
兩人也是直言,以後都不醉酒也!
又是惹的衆人一陣大笑。
“不過兩位頭領卻也得留在瓦崗,以惑朝廷兵馬。”宇文霸叮囑道。
“知曉知曉。”
“自是聽哥哥令。”
翟讓和華公義連連點頭。
大傢伙又說了些事,這時山娃子將吃食給端了來,大家這纔想起宇文霸還沒吃飯,便一個個都退了出來,只有王伯當一人沒走,便李如珪也是退了出去。
宇文霸叫山娃子添了副碗筷,卻聽王伯當一笑道:“今番起的晚,也還正沒吃呢。”
說完,也不客氣,兩人一起吃起來。
宇文霸知曉王伯當留下來之意,不用說也是關於少華山兵馬的事。
這也是現在宇文霸心裡的一個難題。
全都弄上山來吧,那是好幾萬人馬,又還良莠不齊可不似瓦崗這般軍紀作風什麼的都步入了正軌,可以說現在瓦崗行用的好些東西少華山人馬怕是連聽都沒聽過,怕到時候整的一團糟,再出個什麼亂子那纔是苦都不知道該怎麼哭。
若是不上山,那似也不妥,有看輕人家之嫌。
這事,先看看伯當兄之意再說吧。
就王伯當而言,是想將兵馬全都弄上瓦崗,尤其現今瓦崗大部兵馬都調去了金堤更是急需填充,少華山這時兵馬上山絕對算雪中送炭啊!
這樣也能給自家衆兄弟長臉!
只是,如此一來豈不是又將經營數載的少華山給白白丟了?
這似乎就是個無法解開的死結。
宇文霸多少猜出了些許。
但宇文霸卻沒有先開口,這樣的事還得王伯當自己先提出來,畢竟現今的王伯當跟少華山一衆人都處在剛上山的敏感期,往往這時候想的慮的都會比常人更多。
就怕自己一個疏忽讓人心生芥蒂那可不是自己所願。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直把眼前飯菜吃完那王伯當纔像是想通透了似的長出了口氣,然後將心中所慮婉婉道了出來。
‘臥槽!’
宇文霸聽後直接在心裡迸出這麼兩個字來。
還以爲你王伯當已有了決定,原來想這半天只是說出心中爲難之處,可你知曉我這個做大哥的心裡比你更特麼爲難嗎?
越是心細如髮之人思慮的便越是比常人更多,相應而言各方面也就顧慮的多,宇文霸是真擔心處理不好出個什麼亂子。
歷史長因兩兵合攏而最後導致變亂的事還少嗎?
現在的瓦崗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宇文霸隨即也靜下心來,細細盯了王伯當一眼,暗道怕此人也多是捨不得少華山就像自己當兵八年退伍也捨不得那軍營一樣!
“少華山山勢險峻易守難攻且伯當兄和映登兄長經營多年,便此捨去實覺可惜。”
宇文霸話一出口就見王伯當眼神一亮,宇文霸就知道自己掐準了脈,心裡也爲之一鬆。
“若繼續經營便的留守人馬和頭領。”宇文霸又是一頓,只見王伯當也隨之神情一緊,宇文霸明白,現在纔是最爲關鍵的時候。
“兵馬不動,依舊少華山原部,頭領便讓映登兄長繼續擔領,但。”王伯當本鬆了口氣的樣子卻被那個但字給引的又一緊,只聽宇文霸抿嘴一笑直道:
“少華山兵馬得分階段的調往我瓦崗接受後備營那般的操練,再受羅總教頭教習羅家槍,然後回山換的另一批再來受訓,伯當兄看如何?”
“如此極好!”王伯當興奮的撐起身雙手一把緊抓着宇文霸,宇文霸能感覺得到王伯當那雙手都在輕顫。
王伯當是真的沒想到宇文霸不但沒有將他少華山兵馬給吞併甚至連打散都沒有,反而還要操練少華山兵馬,簡直亢奮無比。
自從上山當晚那場小閱兵就把王伯當給震撼的不要不要的,今上午又去了趟障礙工事,那王慶更是在一旁細說,把個王伯當給震的無以復加!
怪不得那瓦崗兵馬如此恐怖戰力,原這新兵到上戰陣期間得經這些許訓練挑揀,而我少華山則是凡有上山人馬都直接入營,兩相比之,真可謂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也。
“但,這期間定得淘汰去一些人,伯當兄可曾捨得?”
“捨得捨得!”王伯當趕緊道:“便是去掉一半甚更多也是捨得!”
王伯當清楚得很,若是沒用的兵再多也特麼狗屁,沒見在丹陽城便這一千人馬輕騎便殺得連那名將楊義臣的兵馬也是潰不成軍嗎。
換做少華山怕是早就被人家給殺得潰不成軍了。
想當初謝映登從小碭山歸來後曾說起過小碭山的招兵手段和那些障礙工事,王伯當雖也有所感觸,卻並未多在意。
直到自己親身經歷這些後纔是打心眼裡服帖了宇文霸。
其實,這也不是王伯當守舊,而是這個時代的侷限性,真要說,像王伯當這種一點就透一看就明的還算是思想較先前的了,換做那些平民怕是你嘴說破天也不會信你個甚。
宇文霸此時也是長出了口氣。
雖然對於現階段王伯當對自己的一些防備還是覺得有點不爽,但宇文霸清楚,這是必須得有的一個過程,信任,只能在一步步的接觸和交往中建立,你不可能奢求才剛一開始人家就跟你推心置腹。
而這王伯當更是一個只要不信你我便不信你,可一旦我信你便願意爲你付出一切,沒見當初他對李密的舍死跟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