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桑顯和走上請令,道:“靈州官衙已清肅完畢,還請秦王入衙主事!”
“可有捉的那郝瑗?”李世民沒有迴應桑顯和的話反而是問郝瑗敗走之事。
“並未捉拿住,不過”桑顯和言語之中略顯吞吐之意,見李世民望過來的目光似有不善,慌忙低下頭來稟道:
“回來的軍將說郝瑗一路有一神射之軍將護送,此人箭法無雙,更有一隊三千人馬的騎兵斷後,是以,最終無法取得郝瑗首級,追的出城遠了不敢再追擊,故,空手而回。”
“神射之將?”李世民大爲吃驚,眉頭皺在一起,自顧自嘀咕道:“三千騎兵,三千之數正合大信騎兵營一個營的人馬編制”
“那將會不會是大信國第四輕騎營之謝映登是也?”桑顯和顯然也想到了。
“定然是了!”李世民深深一嘆:“大意了,沒想到那宇文霸進入早有佈局,連兵馬早都藏在這靈州城了,如此看來柴嗣昌”
李世民似是察覺到什麼忽然打住了話頭,猛然撇頭看向桑顯和,桑顯和神情更是一緊,慌忙道:
“那大信國簡直太狂妄自大了,秦王,我等何不直接兵發會州,待攻克會州原州後後再進兵鳳翔,從北面攻城,再請兵馬由富州攻襲鳳翔,兩路大軍先把鳳翔給拔除掉再言!”
“桑將軍此計也無不可,待本王與信父王議定再論。”李世民見桑顯和似是沒察覺到自己先前的失態之語,心中略微一寬,隨即擺了擺手,道:
“本王這就往靈州府衙,桑將軍在一個時辰後可喚衆將到府衙中聽令,所謂兵貴神速本王打算在略作休整後即刻發兵會州,殺會州一個措手不及!”
“是!”桑顯和俯首領令,隨即,李世民轉身帶着親衛人馬下了城樓,桑顯和低着首一直到看不見李世民背影后才長長的吐出口氣來。
好在自己機警找出個話來岔開了去,要是讓秦王知道自己聽到了他剛纔失態時的言語,卻不知會做何也。
不過想來也正是爲那柴郡馬不值也,爲了他李家忙活這些許多年,在當前事情真相併未完全屬實的時候,似乎李家人已經要捨棄他了,要不然,作爲舅子身份的秦王怎會直接喚出柴郡馬的名號來。
“柴嗣昌。”桑顯和望着從城樓下走出到街上又進入自己眼簾裡的李世民背影,不由輕輕搖了搖頭。
血。
染紅了腳下的一片大地,而屍體,更是堆積成山。
戰火的硝煙尚沒有完全消散,血腥的氣味刺鼻激的人呼吸都困難那眼淚水更是翻滾不停。
對於熱武器持續使用後產生的後遺症不止突厥兵馬無法適應,便是大信國僅剩下的那些將士或是這些所有還活着的人都很難適應。
即使是宇文霸對這樣慘烈的景象環境也是無法適從!
前世電視劇電影了看的多了各種抗戰神劇,可當自己真真切切的經歷這麼一場慘烈的大戰時,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逃離!
是的,宇文霸此時此刻有一種想要逃離這兒的想法,只要能夠離開這裡什麼都願意!
可是,在腦海深處,宇文霸知曉自己無法逃離,就算逃離了這個戰場逃離了呼酉縣可是自己也逃離不了這個時代!
而最爲關鍵無法逃離的一個原因是這場死戰還沒有完全結束,意識朦朦朧朧中宇文霸終於再次擡起頭來,努力的讓自己意識變得清醒清醒再清醒一些。
好痛!
當宇文霸終於有了些許意識的時候陡然覺得肋下生疼,就像是斷特麼的好像是被一匹馬給撞斷了三根肋骨!
宇文霸終於記起了自己昏厥前的事,那是突厥兵馬衝殺到眼前即將擊殺柴紹時自己一個魚躍衝頂從一側將突厥兵撞翻下馬,而自己在落下時肋部砸在了馬頭上,磕斷了三根肋骨的。
等自己落地時腦門又在地上磕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暈厥了過去。
終於,宇文霸的眼裡又一次的出現了景物,首先入眼的是竇線娘那關切的眼神。
“線娘,你臉好花。”宇文霸在吐出這句話的時候,看見竇線娘一雙眼就跟吐出珍珠串來一般那淚水是止都止不住的往下落。
“宇文郎,你終於醒了!”竇線娘呼喊一聲撲在宇文霸懷裡,痛快的抽泣起來,而這時,一旁的諸人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宇文兄!”一個沙啞的喊聲從遠處隱隱傳來,是薛華明。
宇文霸輕輕的扶起竇線孃的臉,緩緩的替竇線娘擦拭着淚水,這時,花木蘭也上前來將竇線娘拉進自己的懷裡,程咬金趕緊走上前來扶起了宇文霸。
“兄長,你沒事就好!”程咬金也是喜極而泣,這時,羅成也近前來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是一雙虎目含淚,銀牙咬着嘴脣死死的都快沁出血絲來卻也沒一個字出口,宇文霸反而伸出手輕輕的拍打了羅成肩膀兩下。
而就這輕輕的兩下拍打,羅成卻陡然一下跪在地上,抱着宇文霸的大腿失聲痛哭起來。
“俺兄長又無甚你哭喊個甚!”程咬金彎腰推了羅成一把,羅成這才慌忙的擦拭着淚水,這時,柴紹也終於是走上前來將羅成給攙起來,然後似是想要伸手查看一下宇文霸的傷勢,卻又將手收了回去,然後盯了宇文霸兩眼,最終也沒吐出一個字來,只是宇文霸發現柴紹那雙眉鎖的更加的深了。
“郡馬勿需”
“宇文兄。”柴紹似是知曉宇文霸想要說什麼一樣,開口打斷宇文霸的話,也不繼續着當前的話題,只將頭往旁一偏,望向遠處的薛華明,道:
“突厥兵馬尚有戰力,料那薛華明想是要招降於宇文兄也。”
“招降個鳥!”程咬金脾氣火爆:“俺們大信國沒有慫貨,死也不降!”
“便再衝殺一陣,死也早就賺夠本了!”尚懷珠此時也齜牙咧嘴的大吼。
一旁的花木蘭似是想說什麼,可嘴角張了一下卻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