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大長腿,她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用手在頭頂上往後抓了一下頭髮,我知道,她現在很生氣。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爲了什麼才發了這麼大的火氣。
我說:“你,你怎麼了?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大長腿倆手捂住了臉,坐在張指導的辦公桌上,聲音從手掌後面傳了出來:“沒事。”聲音很冷很陌生,這讓我多少有些惶恐。
我說:“我今天確實去看丁雪了,你昨天的時候不是讓我多注意一下那些犯人的心裡健康麼,這件事丁雪是主謀,我害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的,所以特地過去看了看。”
大長腿把手從臉上拿了下來,對我說:“只是去看了丁雪?”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是看見大長腿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嘆了口氣說:“他們三個我都看了,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他們的思想動向……”
“見到段紅鯉了嗎?”大長腿打斷我的話。
我說:“見到了。”
大長腿面無表情,在桌上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電話號,我不知道她是要幹什麼,但是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站起來,問道:“小茹姐,你要幹什麼。”
大長腿衝冷冷的笑了一句,沒說話,電話打通了之後,大長腿說了一聲:“前天暴亂時候,有個犯人叫段紅鯉是吧,現在正在關禁閉。”我聽不見對面的話,但是看大長腿的樣子,肯定是沒好事,我走到大長腿跟前,小聲說:“你要幹嘛?”
大長腿斜着眼拿着電話跟我說:“還挺關心的麼,那個犯人多關兩天吧,這周暫時不要放出來了。”
我當時一聽,火就起來了,那個禁閉室像是什麼一樣,我在裡面呆了一會就感覺壓抑的不行了,這要是讓段紅鯉多呆幾天,那段紅鯉出來得是一個什麼樣子啊。
我着急的直接喊了出來:“你不能這樣!段紅鯉她本來就是受害者,那裡條件這麼差!”
那大長腿拿着電話衝我喊了起來:“我怎麼就不能這樣!你爲什麼這麼關心她!”說着話的時候,大長腿的語氣帶着異樣的味道,可是當時我只念着段紅鯉要被多關了幾天,沒體會到。
我粗暴的走到大長腿身邊,一隻手抓那話筒,衝她低聲說:“小茹姐,你不能這麼做,你沒權利,這也不符合規定。”
大長腿勾了勾嘴角,然後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到了最後她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眼睛裡都笑出了眼淚,她笑完之後,衝我說了聲:“這監獄裡,還真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說完之後,她拿開我捂在話筒上的手,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段紅鯉那個,再加五天,天之後,再放出來!”
大長腿說完之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衝我聳了聳肩膀說:“小陳凱,你就看看我有沒有權利。”
這尼瑪氣的我啊,要是張指導跟我這樣,我真恨不得上去扇她,可是大長腿我捨不得啊,天知道這女王今天發什麼瘋,居然跟一個女囚彆扭起來了。
大長腿重新坐到座位上,我纔開口說話:“小茹姐,這大長腿是不是以前招惹過你啊。”大長腿往後撤了撤椅子,把那兩條驚心動魄的大長腿一擡,放到了辦公桌上,那黑絲誘惑簡直讓我有犯罪的衝動,大長腿回道:“沒。”
我特麼要抓狂了,人家沒惹你,你特麼這這是有毛病了啊。
看她現在這樣子,我又不敢再多說什麼,生怕惹到這女王,再給段紅鯉惹出無妄的牢獄之災。
。
過了一小會,大長腿幽幽的說了句:“你爲什麼要去看段紅鯉?”
我說:“因爲這次要不是段紅鯉,我這次就要在醫院躺着了,我不能這麼沒良心啊,再說了,我這還不是爲了響應你的工作。”
大長腿慢慢悠悠的說了句:“陳凱啊,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段紅鯉了?”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說:“怎麼可能,段紅鯉是犯人,我是個管教,怎麼會喜歡上她?”
大長腿說:“她那麼漂亮,就算是犯人,也是漂亮的犯人啊,你說,是不是。”我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是。
我不知道大長腿究竟跟段紅鯉有啥恩怨,一個高高在上的監獄長,一個是深陷囹圄的女犯人,難不成,狗血的是,這倆人之前認識?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長腿跟我說了句:“陳凱,以後不要跟段紅鯉接觸了好不好?”我想了想,最後還是不想跟大長腿撒謊因爲我知道,只要是我撒謊了,在這監獄裡是逃不過大長腿的眼線的,我說:“不好。”
大長腿沒說話,我繼續說:“小茹姐,我不知道你跟段紅鯉有啥恩怨,但是我感覺她是個好人,再說了,她救了我,我……”
大長腿站了起來,面無表情,走到電話前,我自己住嘴了,眼睜睜的看着她,大長腿撥通電話,靜靜的說了句:“段紅鯉,監禁十五天,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說完,就輕輕的掛了電話。
跟之前情緒激動不一樣,現在那冷漠的大長腿才讓人感覺到心裡發涼,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說什麼都是錯的,我站起來,問道大長腿:“監獄長,還有事嗎?”
大長腿把椅子轉到一邊,說:“你叫我什麼?”
我一字一頓,說:“監獄長,還有事嗎?”
大長腿背對着我,冷冷的說了句:“滾……”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大長腿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出來之後,我都要抓狂了,這女王姐姐今天是發生麼瘋,究竟跟段紅鯉有啥不對付的,草草草,我感覺這世界都他媽的充滿了惡意。
大長腿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肯定不會是故意爲難一個人,雖然氣場很強大,但是是講道理的,但是不知道爲啥在段紅鯉這件事上,她表現居然這樣,段紅鯉可是好人啊。
之前我還想着跟大長腿提只讓d監區出去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
中午吃完飯,一點精神都沒有,下午的時候,有人敲門,我揉了揉自己的臉,說了聲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管教,管教後面是一個穿着黃色馬甲的犯人,這犯人馬甲比我們監區的黃,應該是c監區的,那個犯人眼睛不大,皮膚倒是挺白的,臉上有幾個麻子,長相一般,在管教後面看見我,兩個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放光。
這個犯人看起來不像是有啥心裡問題啊,這尼瑪眼睛一亮一亮的,比我還有精神,可是那個管教跟我說:“這個人有抑鬱症,一直不跟別人交流,你幫着開導一下吧。”說完之後,衝我眨了一下眼,就關門走了。
這是啥意思,不是,啥意思?
那個管教像是撒開羊一樣,直接把女囚犯仍在我這,也不銬上,就這樣不管了,這人眼睛那麼有精神頭,她要是有抑鬱症,那我估計這天下抑鬱死的人估計佔了五六成。
那個囚犯見到她管教把門帶上,衝着我就走了過來,兩個小眼睛裡放着光芒,我皺着眉頭說道:“坐在那個椅子上,誰讓你過來的!”
那個犯人聽了,先是一愣,估計是看我皺着眉頭的樣子挺嚴肅,只能屁顛屁顛的坐到心裡輔導的那個椅子上。
我走到飲水機面前接了一杯水,客氣的問道:“喝水嗎?”
那個女囚說:“不喝。”
我端着杯子坐到那個女的對面,那個女的看我看她,臉上露出笑容,我越看感覺越怪,納悶的說道:“你有抑鬱症?”
那個女的點頭如搗蒜,說:“是啊,我有抑鬱症,我每天做什麼事情都興致不高,而且,厭世,我希望有人來拯救我。”
我說:“啊?”
那女的突然衝我神秘的一笑,往前一趴,媽蛋嚇了我一跳,她身後把我喝水的被子給搶了過去,伸出舌頭來,衝着我喝水的杯沿就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