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荒涼的小山坡之中,一位有些驚慌之色的八字鬍瘦小修士從天空中飛落下來,回頭看了看沒有人追來之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一路行來,他的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位身穿黑色鎧甲,手持黑色長槍的女武神虛影,直至徹底離開趙國都城地界,那腦海中的影像化作“不準再來”四個血色大字才徹底的消失,他知道,自己算是終於度過了此劫,那位看似普通的書店女老闆,果然是一位隱士高人。
“那一條街上,難道全都是隱士強者?”瘦小修士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那個神秘兇險的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敢再踏入半步了。
一拍儲物袋,一張畫卷被他拿在手中,之前忙於逃命沒有來得及仔細的查看,如今空閒下來,他想在仔細的研究一番,這畫雖然看起來很是平常,但畢竟是前輩高人所畫,說不定還有什麼奇特之處他還沒有弄清楚。
剛剛將畫卷打開,天空中卻陡然間黑暗了下來,一道道魔氣涌動,瞬間遮蔽了天際,在那魔氣之中,不時地能看到一個個嘶吼的魔頭身影。
“張碩,咱們又見面了,這次你覺得你還能跑的了嗎?”只見在魔氣翻滾間,一道蒼老的身影屹立在其中,老者雖然滿頭白髮,但臉上的皮膚卻猶如嬰兒般細膩,一點也看不出衰老的模樣。
“師尊,徒兒最後再叫您一聲師尊,您想要續命徒兒不阻止您,但若是想要以我的命來維持您的壽元,恕弟子難以從命!”或許是知道自己此次是凶多吉少了,對於這位元嬰期的師尊,瘦小修士張碩也沒有了往日的恭敬,張口一吐,一道三寸寒芒陡然間飛出,頃刻間便來到了那老者的身前。
“嗤嗤!”
只見無數的魔氣頓時涌動,數頭長有獠牙的魔頭瞬間將那寒芒捏住,寒芒左突右衝,卻怎麼也無法脫離魔氣的控制,最終顯現出了一柄翠綠色小劍的模樣。
眼見本命法寶飛劍被困,尤其是看到老者根本不給他絲毫再次施法的機會,無數的魔氣向他涌動而來,張碩頓時心頭急顫,也來不及再次從儲物袋中取出法器應敵,福至心靈間將法力涌入了手中的畫卷中,隨後將它拋向了自己的頭頂上。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原本平凡的花草畫,陡然間涌出無盡的吸扯之力,那洶涌而來的魔氣,瞬間被鯨吞一空,似乎是受到了魔氣的滋養,原本畫卷中很是平凡的一顆小草,陡然間從畫卷中伸展出一根細長的青翠色長葉。
長葉剛一出現,猶如脫離了牢籠的妖魔般,瞬間伸展開來,化作百丈長的葉子,輕輕向着前方一抽打,那被老者祭在身前的三件防禦法寶頓時破碎開來,在老者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瞬間刺穿了他的眉心,幾個呼吸間,老者那高大的身軀幹癟下來,化作了一堆枯骨,甚至連元嬰有沒有逃脫出來,被葉子上的吞噬之力侵吞的一乾二淨。
瘦小修士見狀既驚恐又是驚喜,生怕那青色長葉轉過頭來連他也給吞了,連忙將鋪在自己頭頂上的畫卷拿在手中,快速的捲了起來。
長葉散發出一股不滿的情緒,慢悠悠的再次返回到了畫卷之中,一時間,天地間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若非那老者的乾屍還躺在地上,很難令人相信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修士之間的大戰。
“連元嬰期老怪都不堪一擊,這畫卷,莫非是仙寶不成,那麼那作畫的酒館老闆,難道是傳說中的仙人?”心裡雖然閃過無數的念頭,但張碩都沒有膽量再去驗證一番,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大機緣大造化這兩個詞。
強忍着想要仰天長嘯一番的衝動,張碩將老者死後留下的儲物袋撿起,化作一道虹光向着遠處飛去,他現在迫切的需要閉關仔細的研究一番手中的畫卷......
對於此事,林夕並不清楚,當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自己所做之畫,哪怕只是隨意的遊戲之作,擊殺個元嬰期修士又有何難?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夕的容顏一點點變老,唯一不變的,是他對於畫畫的熱愛,而這幾年,他最喜歡的,就是畫劍,一柄柄威勢看起來就很是不凡的神劍被畫出,而每一張神劍被畫出來,林夕就感覺體內的元神就會更加的凝實一分,而與此同時,那天劫的氣息也離他更近一分。
有時候,不想畫畫了,林夕會默默的一個人坐在那黑暗中的小酒館內,默默的體會着孤獨的情緒,這種孤獨感,似乎整個天地之間只有自己一人地感覺。
“大道漫漫,唯劍作伴,此生,我看來是註定要一人獨行了!”
......
清晨時分,林夕像往常一般推開酒館的大門,此時的他樣子早已不在年輕,額頭上清晰的可以看到一道道皺紋,眉宇間也帶着一股滄桑之氣,整個人看起來老了許多。
一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對面書店中,此時正有不少的夥計在搬動着東西,原本熟悉的書店,此刻早已被一堆堆的布料所填滿,這間店鋪,已經換了主人!
“老哥是這酒館的老闆?我是新來的,這家店已經被我租下來了,以後老哥有什麼需要的布料,都可以來我這裡,我給您個最低價!”一位長相較爲富態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看見林夕之後熱情的走上前來。
“那書店的老闆,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林夕心中不知爲何竟然有種煩躁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哦,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了吧!”富態男子略一回憶,隨後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對了,那位在臨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託我交給你!”
林夕接過信封,毫不遲疑的直接打開,信上只有一句話,一句令林夕心神震動的話語:
“若有來生,娶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