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裘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心中暗贊這兩個婢女的聰慧,恐怕也只有姚依才能調教的出這樣的婢女吧,萬昌很識趣的退了下去,遠遠的守着宇文裘,宇文裘百無聊賴的說道:“你倒有閒情依致來賞花。”
“那如何打發時間?”姚依笑着反問,她也想找點事做,可是最近又看不進去書,況且有三娘相伴,還是不要辜負了這美好時光。
“我可是忙的焦頭爛額啊!”宇文裘一臉無辜,最近爲了大婚的事情,很多細節司禮官都拿來跟他商討,當然,這是他要求的,他希望給姚依一個最隆重的婚宴。
三娘一聽這兩人的對話,就知道宇文裘的身份,不過很詫異,他跟依兒姐說話竟然都自稱“我”,兩個人之間那麼和諧,真讓人羨慕。
此時此刻,一個人的身影閃現在她的眼前,那襲白衣,那副浪蕩不羈的儒雅之氣,都讓她懷念,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
“我想帶兩個人進宮。”姚依笑道,她知道他會答應,不過還是要提前說好,宇文裘想都沒想就說道:“應你。”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姚依故作生氣,“你都不問是誰。”就這樣輕率的決定嗎?把她的事情就這麼不當一回事啊?
宇文裘很配合的問道:“是誰?”此刻,他感受到了姚依的本來的那些女兒情態,讓人覺得很溫馨,也很幸福。
“藍心和蘭雨。”姚依一指在一旁賞花的蘭雨和三娘,微笑就盈滿了臉龐。
宇文裘點了點頭,“她們兩個很不錯。”蘭雨他早就見過,是個很忠心的婢女,這個藍心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也是個伶俐的姑娘,她們兩個都讓人放心。
“你怎麼知道?”姚依很詫異,藍心他可是第一次見,怎麼就說很不錯?
宇文裘自信滿滿,“我很會看人,通常一眼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他也不是浮誇,這麼多年要是沒點識人的本事,還怎麼在朝堂上立威,治理整個天赫朝?
姚依瞥了他一眼,“那你怎麼沒看出我的身份?”你不是很會看人嗎?怎麼都這麼多年了還沒看出我的身份?要不是那一次險些擦槍走火,只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我的秘密吧?
說到這一點,宇文裘就有點小小的生氣,“你還說!我早就懷疑了,不過你僞裝的技術太高,讓我都被你糊弄過去了。”
“哈哈哈,還是你眼力不行。”姚依大笑,不管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事實擺在眼前,宇文裘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依兒,你怎麼還是一身男裝?”剛纔只顧着說話了,都沒發現她居然還是一身男裝,或許是已經習慣了她這樣,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習慣了。”姚依無所謂的答道,驟然換上女裝,她還真不習慣,那些衣帶就夠她弄好一陣子了,既然還有幾天,那就再享幾天福,進了宮,可就有的折騰了。
宇文裘只好說道:“好吧,不過封了後
可就要有個皇后的樣子哦。”他無法想象,一個皇后整天男裝會是什麼樣子,最主要的是,他很想看她女裝的樣子。姚依微笑點頭,算是答應了。
回到熟悉的京城,正好是宇文裘大婚的前一天,宇文靜再一次來到品仙樓,想從三娘那裡尋找到昔日光陰的一些影子,尋回一起飲酒暢談的時光,可是老鴇告訴他,魅仙已經離開了,他有些失落,也許那些日子是無法回去的,他應該面對現實。
宇文靜只好進宮,去向母后請安,在去太后宮裡的時候,他經過了御書房,看到門開着,他就走了進去,見到宇文裘還在忙着什麼,他喚了一聲,“皇兄。”
看到宇文靜,宇文裘非常高興,立即站起身,走了過來,“皇弟,朕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宇文靜儒雅的笑道:“皇兄大婚,最爲臣弟,怎能不討杯喜酒來喝?”眉間的一絲苦澀無人發覺,他也不知道這喜酒是苦還是澀。
“哎,可是母后不肯答應參加婚宴。”宇文裘嘆道,他還寄希望於弟弟,如果靜王能夠說服母后,那他就沒有任何心結了。
宇文靜倍感詫異,“爲何?”他想不通姚依那樣好的女子,母后爲什麼阻攔?
“因爲朕沒經過她的同意就私自立了依兒爲後,但是皇弟,你知道朕的心意的,對嗎?”宇文裘滿懷希望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幫自己。
“皇兄,臣弟會試着說服母后,如果母后不參加,想必會惹來諸多非議。”宇文靜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如果太后執意如此,那麼藍兄弟就算成了皇后,也會遇到很多麻煩,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哥哥在這裡謝過你了。”宇文裘真誠的說道,真心的感謝這個弟弟,宇文靜搖了搖頭,“皇兄別這麼客氣。”他這麼做,一半是爲了姚依。
“辛苦皇弟了。”
“臣弟告退。”宇文靜離開御書房後,就一路來到了太后的宮裡,“參見王爺。”
“靜兒,你回來了!”看到宇文靜,太后的心情非常好,她聽到宮女的聲音,還以爲是在做夢,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宇文靜一臉笑意,“是啊,母后,兒臣回來參加皇兄的大婚。”他有意一開始就說明回來的用意,表明自己對此事的態度。
聽到這話,太后的臉色立刻就拉了下來,宇文靜見狀,連忙問道:“怎麼了母后,不舒服嗎?”
太后搖搖頭,冷言說道:“哀家不會認可這個皇后。”
“母后,這是爲什麼?”宇文靜故作不知的問道,他知道,不能讓母后知道他是來做說客的,那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哀家就是不喜歡她!”太后淡淡的說道,看着宇文靜立刻就和緩了臉色,“靜兒,你好不容易回來,就別說這些讓人掃興的事了。”她可不想讓無關緊要的事情壞了跟兒子團聚的好心情,對,宇文裘立姚依爲後的事情在她這裡現在就是無關緊要的
。
宇文靜卻說道:“兒臣不懂,母后爲什麼不喜歡這位新皇后,若不是皇兄大婚,兒臣今日也不會回來。”
太后詫異的問道:“你當真就是爲了你皇兄的大婚回來的?”難道靜兒就這麼支持裘兒嗎?也許他是不知道那個姚依就是個紅顏禍水吧,而且身份不明,這樣的女子怎能進宮爲後,母儀天下?
宇文靜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是啊,這等重大的事情,兒臣不得不回來,要知道,路上也很勞頓。”說着他就一臉的疲憊,整個人變得慵懶了起來,太后看了都覺得心疼,“靜兒辛苦了。”
宇文靜見太后已經順着自己的思路走,便嚴肅的分析道:“母后,您不喜歡皇后不要緊,可是兒臣不想讓外界看到母后和皇上不和的局面,恐怕會有人趁虛而入。”
他說着就一臉的凝重,本來這些也是實話,若不是太后處在氣頭上,想必是會明白的,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來提醒,而這個人似乎也非他莫屬。
聽了宇文靜的話,太后覺得確實有點嚴重,遲疑的說道:“哀家再考慮考慮。”
宇文靜心下大喜,母后答應考慮就是做出了退讓,滿懷憧憬的說道:“其實,兒臣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到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
對他來說,心願也只能是心願,他那麼嚮往平常百姓家的兒孫滿堂,和睦相處,可偏偏生在了帝王家,小時候見了五龍奪嫡的場面,心寒不已,皇兄登基以後,他就雲遊四方,爲了只是尋求心靈的寧靜。
旅途也會孤單,常常看到平民人家一家人其樂融融,他心裡就非常羨慕,可他自己只能選擇離開那個家,那個家雖然也有溫暖,但那被皇權覆蓋下的溫暖讓他害怕,只能用逃避來麻痹自己。
他的話感染了太后,太后搖搖頭,嘆道:“靜兒,你總是爲別人着想。”宇文裘一笑,“兒臣爲自己考慮的也夠多了,也許這兩年就會立王妃吧。”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驚了一下,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總覺得自己孤身浪跡漂泊不定不能給對方一個安穩的家,況且也沒有遇到一個能夠讓他想要安定下來的女子,只是現在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真的?”太后很驚訝,隨即臉上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很欣喜,這麼多年,這孩子終於決定要成家了,還給了她期限,看來他是認真的。
想了想,宇文靜微笑道:“不出兩年。”太后心裡高興,卻還是裝作生氣的樣子,“你可別再騙哀家了。”
“不會!”宇文靜連忙保證,隨即就開玩笑道:“既然皇兄都有了皇嫂,以後兒臣哪裡還有擋箭牌呢?”
太后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每次都拿你皇兄當擋箭牌。”她也不是老糊塗,每次提及宇文靜的婚事,他總會把宇文裘拉出來,自然明白他的伎倆,不過就是沒有拆穿他罷了,況且,爲了社稷基業的延續,宇文裘也確實該選妃。
(本章完)